千鈞一髮之刻，場邊的上官家主驟然出劍，將已經嚇癱的上官曆救了下來。
“今日比試到此為止吧。後生可畏，是他技不如人。”
上官家主恨鐵不成鋼地把兒子拉到身後，仔細端詳著冷陌熙的劍，過了會抬頭道：“這位公子，你的劍不是凡品啊。淩家是習槍之家，不適合你這樣的劍客。若是你願意棄暗投明，來我上官門下，本尊會收你為親傳弟子，傾囊相授，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淩霄遙剛剛從外麵回到擂台，便看見上官家那老匹夫在撬她的牆角。可惜她看不見冷陌熙的臉，自然也無從知道他說了什麼。
但是……撬冷陌熙？
兩邊都注視著的青年絲毫不為所動，他收劍入鞘，低眉俯視上官家父子：“不好意思啊，我的劍集百家大成，你還不配教我。”
淩霄遙停下腳步，好整以暇地欣賞上官家主那張突然鐵青的臉。
他隻是一個區區侍衛，他怎麼敢！上官家主幾乎是用儘平生涵養才抑製住了動手的衝動，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裡蹦出來一樣：
“你不要後悔。”
“後悔什麼？”淩霄遙縮地成寸，片刻就已經到了場上，她比上官家主還高點，氣勢上也完全不輸。
“本家主還在這呢，上官家主就這麼挖我侍衛的牆角不太好吧？”
上官家主一張老臉閃過一絲難堪。淩霄遙不是之前出去了嗎？怎麼會知道他剛剛讓這侍衛轉投他家？
冷麪的少年家主看向還在緩氣的挑戰發起者：“上官少主說仰慕我淩家武學，此時可領教夠了？作為上官家未來的家主，還是要多把心思放在修煉上纔是。”
雖然淩霄遙比上官曆小不少，但她的身份是與他父親同樣的家主之位，這一番教導晚輩的嘲諷讓上官曆本就刷白的臉染上一層陰翳。
淩霄遙冇有多做停留，直接帶著冷陌熙走了。
“怎麼樣，上官家要那東西乾什麼？”
冷陌熙道：“他們製了一種藥，應該是裝在易碎的袋子裡，上官曆用的時候捏碎了，通過氣味施效。”
“有用？”
冷陌熙默了一下：“有用。”
淩霄遙詫異：“你中招了？”
“是。但我可以分辨。我當時回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件令我很難過的事。我原本以為，我已經忘記了……”最後一句淩霄遙幾乎聽不見。
隨即冷陌熙笑道：“應該是可以創造讓人反覆經曆痛苦回憶的幻境以摧毀人的精神。可笑上官曆還以為他真的能撐到那時，還有機會用那種陰私手段。若不是為了試探，他根本撐不過我三十招。”
淩霄遙敏銳地感受到冷陌熙情緒不加，也冇追問具體的幻境是什麼，但冷陌熙反而主動開口：
“我小時候是個乞丐，鬧饑荒時和我哥哥相依為命。他為了給我找吃的得罪了權貴，在我麵前被活生生打死了。我快被打死的時候，我後來的好朋友冥殤帶著他的侍衛救了我。那時我才知道朝堂之外還有江湖。冇過多久，在他家我被師父看中骨骼奇佳，又被帶去了五獨山。我離朝廷權貴越來越遠，那害了我哥哥的人還冇等我動手家就被抄了，人也被斬首。可能是未能手刃仇人，所以我心裡一直冇能放下吧。”
他從來不是表現得那樣開朗，自那時起他就知道自己的心裡養了一條毒蛇，冷血而瘋狂。也正因為如此，在幻境中他纔不會因痛苦而迷失，而是乾脆利落地拔劍殺人。
幻境那麼快就被破，實在不是上官曆的錯。
“看今天這樣，他們應該歇了這份心思了。”
“嗯。至於上官曆那邊，我會好好留意合適的人選，等家族大比結束就派去燭照城。這件事務必要瞞著淩書決。”
“我明白。”
淩霄遙又想起一事，“我聽湘熙說你問他煉器堂怎麼申請武器，你缺武器？”
“呃，不是。我想打一套手術刀，在北陸的時候我曾經想請那邊煉器的宗門打，但他們說樣式太簡單了，非要打就要多給晶石。我創立宗門的錢都是從我的薪水裡預支的，哪還有餘錢給他們。”
淩霄遙冷漠：“一般淩氏門人可以憑積分向煉器堂申請武器，你是我的貼身侍衛，可以無償，所以想白拿？”
“這怎麼能說是白拿呢？這都是為了淩家。”厚臉如冷陌熙也不禁有些尷尬。
“圖紙拿給我。”
“？”
“你不知道我是煉器宗師？左右很久冇進過煉器室了，權當練習。”
這是要親自給他煉刀？？
冷陌熙被突然而來的驚喜砸懵了，同手同腳地走了幾步才慌忙從儲物器中取出圖紙：“多謝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