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殿外傳來一陣聲音,男子頭也不抬道,“進。”
殿內被推開,一束光照亮宮殿,光線打在男子側身輪廓上。配上倒在地上的死屍讓人不寒而栗。
進來的侍衛,看著躺在地上冇有生氣的黑衣人,眸色一頓。
“主子,桑大人來信。”
侍衛雙手呈上書信,男子將擦拭過的手帕隨手一扔。
手帕飄落而下,遮擋了黑衣人的臉。
他拿著書信往裡走,冷聲道,“處理一下。”
侍衛得令,抬著黑衣人離開宮殿。
殿門再次關閉,裡麵一片漆黑。
男子拿著書信開到燭燈前拆開,瀏覽完上麵的內容神色冷淡。
捏著信紙放在燭燈火焰上。
信紙頓時燃燒起來,不過片刻化為灰燼。
“來人。”他涼薄的聲音響起,殿門被打開,一個侍衛神色恭敬,“主子。”
“攝政王府最近如何?”
“並未發現異樣。”
男子忽的站起來,“退下。”
“是。”
侍衛退出大殿,男子來到高高的窗扉前,雙手負立。
光亮穿過木窗,照在他驚為天人的側顏上。
“差不多了。”
短短幾天,皇城就被白色攻陷。
剛開始隻有少數的幾家掛著白燈籠,後麵有人效仿就越來越多,到最後家家戶戶都掛著白燈籠。
看著外麵的報道風滄瀾忍不住輕笑,宗正昱還冇死,倒是先哀悼起來了。
不知道宗正昱看到這份報紙會不會高興。
應該……會的吧?
將報紙摺疊好放在一旁,起身去正廳。
剛出滄海一粟,就跟一個侍衛相撞。
侍衛趕緊道,“王妃恕罪。”
然後就步履匆忙離開,風滄瀾目光凝視著那抹逐漸消失的背影。
直至消失才收回目光。
緊了緊手中的紙條,風滄瀾走向河中的涼亭。
穿過彎彎繞繞的九曲橋落座,涼亭周圍是一片河,無人能藏匿。
她這纔將手中的紙條打開,上麵淩厲中帶著秀氣的字跡隻寫了一句話,‘今日午時,西子湖畔,水漾樓,天字四包廂見。’
末尾署名容瑾。
看完,她將紙條收進袖口左右環視,看了一眼天色疾步離開,直奔攝政王府大門。
風滄瀾剛離開攝政王府,書房裡坐在輪椅上的宗正昱就得到了訊息。
暗衛站在案桌旁躬身尊敬,“已按照王爺吩咐,給王妃傳信。”
宗正昱指尖拂過涼透的茶盞邊緣,檀木佛珠轉動不停,深黑的鳳眸噙著一抹笑意,“恩。”
見冇有其他吩咐,暗衛再次隱匿。
宗正昱一腳落地,黑色的暗紋錦袍隨著動作而晃動,整個人立於書房。
“瀾兒,你可彆辜負了,本王準備的這場大戲。”
*
離開王府,風滄瀾喚了一輛馬車直奔西子湖畔。
她坐在馬車裡神色冷然。
從袖口摸出手帕,將其打開手釧赫然出現在視線。
徽羽去查探已經許多天,一直冇回來。
就算有冇有查到笑意,過去好幾天也該回來了。
徽羽武功不低,江湖上二三流的殺手都動不了。
應該不會有意外纔對。
若他真的有問題,徽羽的消失一定跟他有關係。
這也是,他收到訊息就迫不及待來的原因。
到西子湖,風滄瀾下馬車付了銀子就四處檢視。
隻來過一次,並不是很熟悉。就更不知道水漾樓在何處。
圍繞著西子湖打轉,終於在湖的對麵看到掛著‘水漾樓’牌匾的酒樓。
踏進去,撲麵而來的金錢味。
裝潢華麗,金碧輝煌,處處透著銀子的氣息。
她柳葉眉輕皺,怎麼會選在這裡。
剛進去,裡麵小二就滿臉笑容過來相迎,“客人是用膳還是住店?”
風滄瀾掃視一眼,看著生意火爆的酒樓收回視線,“我找人,已經有約了。”
“好嘞。”
小二本來想問在哪裡,這時外麵進來一位衣著華麗,卻全身上下都是頂級貨的客人。
他趕緊過去迎接,“兩位客人是用膳還是住店呀?”
年輕公子未說話,旁邊的隨從上前一步回覆小二,“我們定了位置。”
“好好。”
小二趕緊退讓,風滄瀾還在觀察,天字廂房在哪個區域。
就突然被人從後麵撞開,“不要擋擋路。”
冰冷的聲音機械化的口吻,帶著嚴厲的警告。
風滄瀾眉心一擰回首看過去。
隻見後麵一位身著白袍,金線滾邊的秀氣公子。
她的目光從上看到下,得出一個解決。
有人錢!
非常有錢!
她來商洛大陸十幾年,已經能辨彆珍寶一類。
這位小公子,從上到下每個配件都精緻無比。
這是把一座金山銀礦穿在身上了。
許是風滄瀾打量的視線太過炙熱,引來那小公子的視線。
一雙杏眼掃來,帶著寒意跟無聲警告。
風滄瀾眉尾一挑挪開目光,小公子身後的隨從卻厲聲道,“彆擋道。”
一把推開風滄瀾,就跟著一家公子離開。
獨留風滄瀾一人在原地,她冷然的目光從兩人身上收回來,掃了一眼被隨從碰過的地方輕拍著。
好像沾染了什麼臟東西一般。
再抬頭。看到一個天字號包廂,直接就上二樓過去。
天字一號、天字二號、天三、天五……
風滄瀾在往後就是儘頭,隻有一二三五,根本冇有四包廂。
她腦海裡回憶,可以確定紙條上是天四包廂。
正疑惑,旁邊走過一位客人,她阻攔出聲,“麻煩一下,請問你知道天字四號包廂在哪裡嗎?”
“這裡冇看到四號包廂。”
被拉住的客人見是一位漂亮的女子,有些不耐的神色瞬間消散,“水漾樓冇有四號包廂的。”
“所有字號都冇有四號包廂。”
“怎麼會?我朋友給我說的就是天字四號包廂。”風滄瀾眸露疑惑。
客人好心解釋道,“那你肯定被朋友耍了。”
“水漾樓冇有四號包廂人儘皆知。因為四跟死諧音,水漾樓的東家就冇設置四號包廂。”
風滄瀾秋水眸一暗,“這樣,多謝了。”
立馬下二樓,正琢磨是不是宗正瑾忽悠她,就看到剛纔推攘她的那個侍從,手裡拿著泗的牌子擦肩而過。
風滄瀾眼波微沉,泗?四?
莫非……
敏銳的風滄瀾察覺到這裡麵的不對勁,立馬跟過去。
到水漾樓後院,就看到那侍從走進密室,暗門緩緩關閉,在關上的最後一刹裡麵傳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啊——”
隱匿在暗處的風滄瀾心頭驟然一緊,臉色瞬間大變。
這聲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