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宗正昱塞的滿嘴元宵,說話都有些模糊不清。
風滄瀾對上他乾淨清澈的眸子,柳葉眉微皺。
“娘子怎麼啦?”說著,宗正昱就摸著像倉鼠臉一般,鼓鼓的臉頰,“我臉上有東西嗎?”
“冇。”風滄瀾收回探究的目光,剛纔她看花眼了?
似乎看到宗政昱眸色深諳了。
再抬眉,宗正昱依舊呆呆的看著自己,陪著兩腮鼓鼓的模樣,多提多呆愣了。
“娘子……”他頓時臉頰通紅,一副噎到的模樣。
風滄瀾“蹭”的一下起身,慌忙走到宗正昱後麵,拍著他的後背焦急道,“吐出來。”
“快點吐出來。”
宗正昱趕緊將滿嘴的元宵吐到碗裡,吐完了好一會兒才順過氣。
見其冇事,風滄瀾長疏一口氣,語氣嚴厲,“吃東西要細嚼慢嚥!”
“你吃那麼急做什麼,我跟你搶了嗎?”
“如果我不在,就你一個人,你是不是要變成第一個被噎死的攝政王!”
風滄瀾聲音不受控製的拔高,態度非常嚴厲,一副教導主任的模樣。
宗正昱因為剛纔噎食,臉頰通紅,眼眶也有些發紅閃爍著淚花。
對上他這幅委屈巴巴的模樣,風滄瀾那通長篇大論教訓的話哽在嗓子裡。
“你知不知道剛纔多危險,萬一噎住喘不過氣怎麼辦。”
宗正昱默默垂頭,小小的聲音帶著些許委屈,“我隻是想快點吃完,早點陪娘子逛街看花燈,彆人家夫君都會陪娘子看花燈。”
看著宗正昱的頭頂,風滄瀾心口一滯。
嘴角有一絲笑意,“呆子。”
“看花燈有一整夜呢,又不著急。”說著,她蔥指輕撫宗正昱頭頂無聲安慰,“下次彆這樣了,我會擔心的。”
“剛纔多危險呀,萬一你冇吐出來,一口氣噎住了怎麼辦?”
風滄瀾耐著性子,聲音柔和,一邊講道理一邊輕哄。
宗正昱鳳眸淚花下,一股情緒翻滾。
他趕緊垂首,擦掉眼角淚花,“我記住了,以後不會這樣了。”
目的達到,風滄瀾摸了摸宗正昱的腦袋,在他輪廓分明的臉頰上親了一下,“這才乖嘛。”
宗正昱瞳色微滯,瞧著風滄瀾秋水眸中溫柔的光輝心頭最柔軟的地方似乎被觸碰了一下。
“好了,我們逛街賞花燈去。”
風滄瀾拉著宗正昱離開,行走間宗正昱悄悄變換收拾,原本隻是禮貌性拉手,最後演變成了十指連心。
元宵夜,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街邊有賣花燈的、麵具的、還有糖葫蘆跟耍雜技的,彆提多熱鬨。
鬨騰著要出來逛街的宗正昱,出來後反而格外安靜,乖巧的跟風滄瀾執手慢步。
風滄瀾走的快半步,宗正昱慢半步一直凝視著風滄瀾。
即便四周花燈璀璨,他依舊是半存不挪。
“扶風,那個花燈漂亮嗎?”
“嗯。”宗正昱點頭應聲,確實看也冇看,一直盯著風滄瀾。
“你喜歡兔子的還是老虎的?喜歡我贏回來送給你,蓮花的那個似乎也好看哎。”
宗正昱看著風滄瀾笑靨如花,周圍花燈的暖光映襯著她精緻的挑不出一絲瑕疵的臉頰。
無聲迴應道,“我喜歡你。”
“嗯?”遲遲冇得到迴應,風滄瀾回首看來。
宗正昱笑的乾淨,清澈的瞳仁倒映著自己的模樣。
這一瞬,風滄瀾心頭一跳,腦海裡浮現一句話。
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你。
“喜歡那個蓮花燈。”宗正昱回神,隨口說了一個。
風滄瀾打了一個響指,“好的,我們去看看那個花燈燈謎。”
這裡的花燈非賣品,而是需要猜到裡麵的燈謎才能取走。
風滄瀾拉著宗正昱往人群擠,抬頭看著花燈裡麵的燈謎。
“有洞不見蟲,有巢不見蜂,有絲不見蠶,撐傘不見人。”
周圍的人議論了起來,“這個怎麼猜啊?”
“有洞不見蟲?”
“是打一個動物嗎?”
圍在花燈四周的,步伐閨閣小姐跟青年才俊,各個都是麵露沉思。
“這裡就是皇城啊,真繁華。”
“祖母,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們大伯在皇城當官啊。”
“他被我趕出家門後就冇回來過,我怎麼知道。”
“如果不是隔壁老李當兵回來跟我說,我都不知道。”
“不孝子!當了官也不來接我這個當孃的來享福。”
“祖母,這皇城這般繁華,孫女來可不想走了。”
“當然不走,那個不孝子當了大官自然要幫趁著我們這些個親戚。”
風滄瀾認真看燈謎時,後麵傳來一陣聲音,在熱鬨的燈謎周圍都能聽到,可見其聲音之大。
尤其是那年輕些的女聲,語氣中是激動,跟對繁華皇城的嚮往。
“你們說話小點聲,彆打擾其他人。”風滄瀾對蓮花燈勢在必得,對後麵打擾思索的聲音有點不高興,但也是好聲提醒。
結果此話一出,那年邁些的老婦突然扯開嗓子大吼,“哎喲!皇城裡的人欺負老太婆了!”
“我說我的,礙著你什麼事了!”
老婦一說,她周圍的親戚也七嘴八舌的開始攻擊。
星雲國素來注重尊老,以孝治國。
一個人討伐路人可能選擇觀望,如果很多人討伐,那路人會選擇從眾。
就像現在,四周猜燈謎的書生、小姐們紛紛對風滄瀾投去輕蔑的目光。
尤其是一些寒門書生,見兩人衣著不凡,生出仇富心裡。
“老人家說老人家的,關你什麼事!”
“就是,竟然欺負老人家,生的貌美又如何,還不是蛇蠍心腸。”
老婦一家觀此更是買慘,“我們鄉野來的,自然比不上皇城的人。”
四周的爛好人就開始附和了,“什麼皇城鄉野,都是星雲子民。”
“你們趕緊給老人家道歉!”
“就是快道歉!”
風滄瀾眉頭隆起,原本的好心情瞬間冇了。
手裡,宗正昱的手緊了緊。
察覺到此,風滄瀾便以為宗正昱是被這陣仗嚇到了。
她拉著宗正昱護在身後,眉眼染上一層寒霜,“道歉?我為何道歉?”
“我猜我的燈謎,隻是讓他們說話輕聲點,這都成了欺負?”
風滄瀾嗤笑一聲,“這算欺負?讓你們看看什麼叫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