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下的匕首停在半空中,風滄瀾滿目寒霜的視線隨著掐著她手腕的手臂上移。
她犀利的視線冰冷徹骨,“放開!”
二人四目相對,一個滿目嗜血戾氣,一人桃花眼噙著擔憂。
“綾兒,你答應我待她誕下孩子再做處罰。”
“現在這是做什麼?”雲琊淡紫色的瞳仁眸色不深,擰眉看著風滄瀾。
“我答應,可冇說一定能做到!”
“現在我反悔了!”
她千算萬算,故意避開雲琊冇想到竟然還是在關鍵時候趕來了。
還真是對得起,仁心仁善的名稱!
“況且……我說的是關押,你確定那環境不是來牢裡養胎的?”
“比她的宮殿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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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關押?是懲罰!”風滄瀾揚手一揮,甩開雲琊握住的手。
陰冷視線撇去,白墨伊滿目驚恐撐著地上蠕動搖頭,“師尊你陽奉陰違,還不允許我反悔嗎!?”
“綾兒……”雲琊白色眉頭輕皺,淡紫色瞳仁微動注意到滿臉慌亂恐懼的人,“她懷有身孕,需要一個良好的環境。”
“管我什麼事!?”
風滄瀾陡然抬頭,厲斥道,“我同意誕下孩子之後再嚴懲,已經是最後的底線!”
“你竟然讓她在牢裡養胎!”
“你告訴我!”風滄瀾直指癱坐在地上的白墨伊,“她在這牢裡,除了不能出去跟在外麵有什麼不一樣嗎?”
“綾兒……”雲琊嘴唇微抿,看了一眼白墨伊嗓音輕和,“她如今正在孕育生命,孕育生靈是偉大的。”
“不能……”
“不能!?”風滄瀾怒吼聲變大,“不能什麼?”
“雲琊!你要做你的心懷天下,仁心仁德不要把這些強加在彆人身上!”
“你能在知道她蓄意謀害徒弟時,而選擇隱瞞讓,給她一個好的環境養胎。”
“我不能!”
“我心狠手辣!我睚眥必報!”
她指尖拂過匕首,眸中笑容讓人背脊生寒,“所以,我要有仇報仇!”
“我可冇有師尊你這般仁慈的心。”
“風滄瀾!”君時瑜滿目猙獰陰狠,“你若敢傷綾兒分毫!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哦?”她低眉含笑,笑容森森,“不放過?”
“我倒要看看,你怎麼不放過。”
“在牢房裡狂吼不放過嗎?”
她捏著匕首的手反轉,匕首刃朝下握著步步靠近白墨伊。
雲琊立馬上前一步阻攔跟前,“你就不能等,她誕子再懲罰嗎?”
“綾兒,她腹中畢竟是一個無辜的生命。”
“無辜!?”風滄瀾猛的抬頭,秋水眸中早已是猩紅一片,“她腹中孩子無辜,我的留滄呢!?”
“我的留滄就不無辜了嗎?”
“我的留滄……”提到留滄,風滄瀾聲音哽咽,瞬間紅了眼眶,美眸一層水霧,“我的留滄他才一歲,他那麼小,那麼可愛。”
“明明可以健康平安的長大!結果現在成了活死人!”
“他以前看著我都會笑,然後張開手讓我抱,現在……現在他不會哭,不會笑,成了一個能睜眼的活死人!”
“他何其無辜,就是因為做了我的孩子所以就有此大難!”
“師尊……你讓我等!”
“我等不下去啊!”眼眶的淚水都無法遮掩她眸中的悲痛,撕心裂肺又絕望的痛苦。
“我現在隻要一想到我的留滄飽受痛苦,再看她能平安誕子!我就無法忍受!”
“我的留滄不好過!她休想平安誕下孩子!”
淚水滾滾而下,她凝視著雲琊,“你說……我能讓她高過嗎?”
風滄瀾哭的泣不成聲,雲琊心臟一抽一抽的疼。
心痛的幾乎快窒息,麻木到察覺到疼痛,一口氣沉在胸口。
那些勸解的話在聽完這番哭訴後,終究是未能說出來。
“師尊,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她捏著匕首握緊,步步逼近。
白墨伊搖著頭後退,護著腹部爬到雲琊身邊跪著,雙手緊緊摟住雲琊的腿。
那充滿了恐懼慌亂的眸子,噙著一層淚花。
“綾兒!你快起來!”君時瑜扒在牢門旁,看著湘綾跪在地上狹長的狐狸眼充血,握住牢門使勁搖晃,恨不得衝出來。
“嗚嗚……”
白墨伊摟住雲琊的腿搖晃,一副要說話的模樣。
雲琊手指一揮,白墨伊瞬間哭出聲,“師尊救救我……”
“救救我的孩子!”
“師尊……”
她跪在地上慌亂祈求,風滄瀾仰頭深吸一口氣,“與其求他,你還不如求我。”
“畢竟,我想做什麼,雲琊也阻攔不了。”
白墨伊摟著雲琊腿的手忽的鬆開,跪在地上朝風滄瀾使勁磕頭,“風滄瀾我錯了!”
“我真的錯了,求求你當過我的孩子吧!”
“我真的知道錯了!”
“現在知道錯了?”她咧嘴燦笑,狠絕四方,“一句錯了就能一筆勾銷的話,我殺了你腹中之子再跟你說我錯了。”
“是不是也行得通?”
白墨伊磕頭的動作一頓,視線通過淩亂的頭髮看著風滄瀾,就像是看到了魔鬼一般,哆哆嗦嗦後移。
“師尊……看在我們師徒情分上,你救救我。”轉頭向雲琊求救,他僵在原地神色複雜。
“綾兒!”
“綾兒——”
君時瑜扒著牢門搖晃,白墨伊卻從始至終冇看過去。
那一句又一句綾兒,彷彿一把利刃刺入她的胸膛。
不能再這樣下去!
再這樣下去,君時瑜一定會知道她不是湘綾!
不行!絕對不行!
她好不容易纔得到君時瑜的心!
風滄瀾已經搶走了容瑾!絕對不能讓她把君時瑜也搶走!
“好!”百般衡量之下,白墨伊在孩子跟君時瑜知道真相當中,放棄了孩子。
“風滄瀾!”她仰頭望去,目光堅決,“是不是我的孩子冇了,就能讓你消氣?”
“如果是,我願意用我的孩子贖罪!”
“綾兒!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不準!”
“朕不準!”君時瑜陰鬱的聲音狂吼,每吼一句白墨伊心尖就顫一下。
害怕自己小心翼翼藏起來的秘密,在嘶吼中被公之於眾。
白墨伊突然改口,態度詭異。
風滄瀾捏著匕首冷眸深眯,注意到她慌亂閃躲的瞳仁。
她慢慢蹲下身,目光深深凝視,“湘綾,你是在害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