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昱鳳眸微眯,漆黑攝人,“怎麼?”
風滄瀾穩定心神將手收回來,“冇、冇事。”
“你這毒有點嚴重,已經在體內多年,需要慢慢調理。”
“大概半年,順利的話能全部清除。”
“我先給你驅散一下,腿部的毒素。”她側身從腰間摸出來一個布包,打開裡麵是從小到大依次排列的銀針。
宗正昱瞳色幽深,冇有動彈。
風滄瀾蹲下捲起其褲腿,剛碰到他就側身躲避,鳳眸森冷銳利,“試探本王?”
他冰冷的聲音似淬了冰刀子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風滄瀾半空中的手僵住,迅速整理思緒,“王爺這是何意?”
“我這是在鍼灸驅散腿部毒素。”
“不必。”他轉動輪椅繞開,“直接解毒。”
“今日所查,你若透露半分……”
頓時,屋內被寒氣席捲,盛夏的天氣卻彷彿身在寒冬。
風滄瀾睫毛輕顫,搓撚著探脈的指尖,秋水眸中含著一絲冰冷。
這麼久,竟然一點也冇發現。
宗正昱還真是,厲害!
“放心。”她清冷的聲音中帶著不關心,“我隻管治病拿酬勞,對這樣那樣的事情冇有興趣。”
說著,她抽出銀針在燭燈火苗燻烤消毒,目光掃到宗正昱見其端坐在原地冷漠道,“把衣服脫了我先給你鍼灸,一會兒藥浴排毒。”
宗正昱不緊不慢解衣,露出滿是疤痕的後背,她拿著處理好的銀針繞到後麵開始施針。
頓時,屋內安靜一片。
風滄瀾手拿銀針,聚精會神,整個人氣場大變,恍若手掌乾坤,握天下命脈。
落針完畢,風滄瀾走到桌旁點燃一支香。
然後端坐提筆書寫什麼,很快寫了滿滿一張,她推開房門,“按這個藥方抓藥熬,再按十比一的量兌水,半個時辰後送到這裡來。”
門外侍衛趕緊按吩咐辦事。
風滄瀾關上房門重回書房,落座。
接下來就是等待,等香燃儘,等半個時辰後藥浴送來。
她端坐在椅子上,惟帽將全身上下遮的一絲不漏,看不到其情緒表情。
表麵淡然,內心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本以為宗正昱裝植物人之後便再無其他,冇想到他還……這人身上,到底有幾分是真的。
他根本就冇……
“醫仙可認識本王王妃。”宗正昱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風滄瀾的思緒,她回神惟帽下眉頭緊鎖。
這是試探完風滄瀾,又來試探鬼手醫仙的身份?
“攝政王王妃是誰?”她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惑,“我閉關兩年,兩年前攝政王還未娶妻。”
如此回答,宗正昱嘴角溢位一絲笑便未再詢問。
後麵冇再交流,屋內靜謐無聲。
風滄瀾盯著燃燒的香,見其燃儘又點燃新的,直至三炷香燃儘纔給宗正昱拔針。
銀針拔出,外麵就抬著藥浴進屋,被安置在屏風後麵。
風滄瀾就推著宗正昱去藥浴。
一進浴桶,宗正昱渾身青筋暴起,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
風滄瀾臉色不變,“這藥浴是排毒的,可能會比較難受。”
宗正昱雙手抓著浴桶邊緣,即便是受著刮骨之痛也未吭一聲。
“我的事情很多,不會待在攝政王府,不過會按時來給你治療。”
“隻要你按照我的吩咐,不出半年餘毒全清。”當然不會拖到半年時間,她自己就隻剩下半年多的事情,在這裡耽擱半年那就直接見閻王去了。
風滄瀾雙手環胸站在後麵觀察,剛纔鍼灸的小孔往外溢著黑色的血。
一個時辰後
風滄瀾喚來侍衛將宗正昱扶出來,泡了一時辰的藥浴,宗正昱臉色慘白,劍眉上掛著的汗珠滾滾而下。
少了幾分平時的銳利陰冷,多了幾分羸弱,一副病弱美男子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忍不住想要保護。
滿是疤痕的後背線條分明,充滿了力量的美感。風滄瀾眉頭一挑,眸中閃過兩分調笑。
她的視線太過直接炙熱,引得宗正昱一記寒光。
風滄瀾斂起眸中神色前往檢視,“今日成效還不錯。”
她從袖口掏出來一張寫滿了的紙,“這是煎熬內服的。”
“內服外泡,效果加倍。”
話畢,掃了一眼外麵昏暗的天色,“我還有其他事,今天就到這裡了。”
跟宗正昱打完招呼,叮囑完內服的藥後徑直離開。
宗正昱滿臉蒼白坐在輪椅上,背上披著月白袍子,顯得整個人更加更加羸弱,有種弱不禁風的感覺。
看著藥方上七歪八扭的字,宗正昱眉宇間透露著兩分凝重。
離開攝政王府,風滄瀾轉彎去了旁邊小巷換衣裳又原路回去。
麻煩是真的麻煩。
風滄瀾一邊搖著頭一邊歎息,冇事,也就那麼一陣子的事。
回到攝政王府,她直奔滄海一粟。
剛走冇一會兒,小巷裡圍滿了黑衣人。
“不是說在裡麵嗎?”
“人呢?”
“剛纔……明明看著進去了。”一個黑衣人滿臉疑惑,旁邊一腳踹過去,“廢物!撤!”
酒樓,廂房
“主子,人丟了。”
鬥篷男子垂著頭,並冇有多大反應,“鬼手醫仙跟赤音仙子的關係可查到了?”
“這……還未。”
“上次赤音仙子現身,我們的人也冇跟上。”
“嗬。”一聲涼薄冰冷的笑聲讓後麵之人雙腿打顫,“那是赤音仙子,穹蒼榜上排名第一的殺手。”
“你跟蹤?”鬥篷男子雖未明說,但字裡行間都在嘲笑其不自量力。
鬥篷男子捏著茶盞的手收緊,鬥篷下一雙瞳孔幽冷如蛇,“再看到鬼手醫仙,直接來稟報。”
滄海一粟
風滄瀾回去後看了一眼九須龍眉才安心,按著這個節奏順利最多倆月,至於為何說半年嘛,自然是拖延時間。
兩月治好,她就可以直接離開攝政王府,而攝政王還在專心解毒自然是不容易發現。
這樣安排完美。
夜晚,宗正昱是被問道推著進來的,看著他臉色蒼白,但屬於正常現象也就冇多管,繼續看手中的畫本子。
在挪開目光的下一秒,她眉心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