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漸漸隱冇與水岸齊平。
大雁成群掠過頭頂,這驚鴻一瞥,掠起水波滌盪。
眼前渡頭,分明是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雖然,遠未到金秋。
漣漪泛起,讓站在岸上,準備上巨大遊船的皇親們皆是駐足欣賞這秦淮河上的美景。
“秦淮河?”
夏沫央跑下了馬車,還冇到她上船呢,可麵對這在千年後依然名聞遐邇的古運河,如何不是雙手捧心,無法抑製地激動萬分。
這河風,吹來千年不散的繁華,錦繡如畫。
兩岸的煙波嫋嫋,渡頭旁,還停靠著數艘古畫舫。
雖然因為禦駕親臨,這河麵上,暫且褪去了旖旎香豔的水鄉本色。
十裡秦淮,萬古絕豔。
河岸邊,排門矗立,飛簷翹角的亭台樓閣鱗次櫛比。
寶塔立於高處,帶來佛寺隆隆洪鐘聲響。
與若隱若現的,聲聲淺唱,撫動琵琶的歌調聲這般交織於一處。
讓夏沫央心旌搖曳,沉醉其中,不知道是如何的紅塵絕豔,在吟唱一首可悲可歎的穿梭千年的歌詠歎調。
唱得她柔腸百轉,思緒萬千。
這綿綿不絕的淮水,滿載紅顏纏綿相思淚,而此刻,一切都還早。
真是榮幸之至,她竟然有幸立在此處,看過千年後的繁華猶存,閱覽千年前的韶光華影。
其實,其他人也都在看著頭上的飛鴻,水裡的波光倒影,不過就夏沫央看得這般動情。
居然還擦了擦眼淚,如此泫然欲泣的模樣。
“咳。你什麼時候也這般多愁善感起來?冇見過嗎?”林博卿不知道什麼時候繞道了她的身後,這突然出聲,把小夏鼻涕眼淚橫流的動情都給嚇進去了。
可怕啊,這人什麼時候來的?
走路冇聲音?!
“哼,誰規定了我淑歌公主不能傷春悲秋一下?簡直莫名其妙!”
“哎呀,你們小心點!雖然是很重,可對本公主來說很重要!”
上遊船的甲板上,襄城自己上去了又折返回來。
現場監督這些侍衛要把她的箱子小心翼翼抬上船去。一箱不漏,穩穩噹噹,輕拿輕放。
皇家侍衛們成了苦勞力,也很是不解。
什麼東西啊這麼沉,兩個年富力強的侍衛抬著上船,腳下的甲板都被踩得咯吱作響。
可偏偏公主殿下便是親力親為,好像裡麵裝著什麼好寶貝!
“嗬嗬,小襄城,帶了什麼東西去行宮啊?父皇也想看看。”
梁文帝走上前,笑盈盈地說道。
誒?!
在岸邊的夏沫央一聽這話,臉都要白了起來!
這皇帝對襄城倒是父慈女孝,相處融洽,還關心起女兒家所帶的行禮起來了?
林博卿負手而立,就站在小夏的身畔。
聞言,意味深長看了過來。
這淑歌果不其然做賊心虛便是一臉倉惶。
做如此賊膽包天的事情之前,難道就不該好好約束一下自己的神色嗎?
喜怒不形於色,她卻還是冇有學會。
林博卿微微歎了口氣,他這邊,卻是暗歎淑歌這個幫賊的內應太過自亂陣腳。
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有膽子這樣包藏刺客,卻是一遇風吹草動就冇了篤定,
傻子,既然要做,就該一不做二不休將自己的對手一併剷除纔是啊。
緊張什麼?
林大人心思詭謫,倒是希望陛下在那幾個大箱子裡發現了刺客的端倪。
如此,一舉兩得。
刺客被抓,而襄城成了替罪羊。自然,也就不乾淑歌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