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奴婢先行退下了。”這宮婢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在這藹藹的燈籠下甚是小心翼翼的模樣。她雙手接過了這淑歌遞上的荷囊,欠了欠身子,很是卑微地頷首道謝後便先走了。
為了彰顯大秦的大國風範,乃是天朝上邦。今晚國宴,大秦皇帝準允這諸國使節,番邦大臣皆是能隨帶近侍入這未央宮的。
所以一時間,夏沫央都分辯不清這婢女來自哪個國家。
一晃眼的工夫,她便融入了這光影交錯之中,已經先一步入了這千鶴國館了。
“好香啊!”
小夏等那婢女走了才聞到了一股升騰起來的幽香味道。
誒?身邊的婢女也走近了聞了聞,發現淑歌殿下的手上,腕子上還真是一股股的縈繞出來的異香。
“莫非,這剛纔的荷囊裡有那奇花異草,過手留香?”幾個婢女簇擁著準王妃殿下,讚歎道。聞了又聞,不知道那宮女荷囊裡的是何乾花,味道如此讓人心曠神怡。
還想找她,可一抬眼,那人早就身影融入了夜幕之中。
還有絡繹不絕的賓客都往這千鶴國館而去。
人,已然找不到了。
“公主,我們還是先行入席吧!晚了,讓人家說我們中山王府失了禮數。”
這香味再好聞,不一會也就消散了淡了下去。
國館中想起了舞樂昇平的美妙旋律,愈加熱鬨喧囂起來。這國宴,看來是馬上就要開始了。
“我們走吧!”小夏緩緩提了衣襬,繼續往這高處的殿堂走去。
身後,有幾道目光都不約而同注視著這纖瘦的精緻人影。高處不勝寒,輕靈而飄逸。
她的衣袂緩緩揚過了這一塵不染的白玉台階。
月色緩緩傾瀉而下,便是如同那飛抵凡塵的仙子一般。
宮中美貌女子很多,可唯獨這小公主當得起如此名頭。隻一個背影,便是這般遺世而獨立。
“嗬。”姬淩誌看著不遠處的淑歌,居然還不禁笑了笑。
“哥哥在笑什麼啊?”晗月公主今日也是盛裝打扮。她看了看四周,這未央宮比魏國的鄴城皇宮還要雄偉恢弘,便是更覺重擔在肩,不敢有絲毫馬虎懈怠了。
深深吸了口氣,正是鞭策自己千萬彆馬失前蹄,醜態百出地給魏國丟了臉。
卻聽到了哥哥在輕笑,一片輕鬆恣意。
“嗯,在看一個有趣的小東西。為何,我覺得這丫頭在這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都如此與眾不同?!”
姬淩誌與妹妹打著啞謎。他也真是對自己好奇。
為何淑歌背對著他,明明一抹身影這般安靜幽淡,如是一陣風就能羽化吹散。
可就如同在那一片廝殺狼藉的潼關混戰之中,他姬淩誌還是會一眼瞧到她挺直了背脊,孤傲地仰著頭頸。
脆弱,縹緲,如夢似幻。
猶如,她能超脫於這浮華凡世一般。
這月色朦朧,緩步走上這丹陛高台的人更是絡繹不絕。
這滿堂富貴,逼人華麗之中,姬淩誌對自己的目光不經意間采擷著那紗羅翻飛的飄逸脫俗,也有些意料之外。
那一爪子抓得他好疼啊!細細包了傷口施了藥,可手背上直到現在還冇褪去疤痕。
勾了勾自己的唇角,姬淩誌不由想起了那晚的紅唇芬芳,激烈反抗。
留給了他這般難以抹滅的印象。
這悱惻還真是暗香浮動,難以忘記。一念,又有些蠢蠢欲動。
一抹後影便讓他如此中意,也不知道這淑歌哪裡來的本事,能讓男人無聲無息間,丟了魂兒一般為她牽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