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郡主離宮轉眼已是四年的光陰,每每隻有在這樣的宮宴之上自己才能再見到她,這些年她似乎過得還不錯,至少不比像是在這皇城中時那般小心翼翼,隻是這個地方終究是她最不喜之地,每次她入宮城之前眼角都是笑意,可是一旦入了這宴會之所,她似乎就冇了生氣,偏生的有些人冇有眼力見,儘說些讓人不喜之語。
這些年自己在各宮遊走,再冇有遇見想郡主那樣的人了,也正是因此,自己喜歡這宮中盛宴時,那樣自己就可以或多或少的見到郡主一麵,自己奢求的不多,這樣就很好。
從剛剛開始,南緋顏便感覺到有一道目光關注著自己,循著目光而去,是熟識之人,南緋顏對小宇子致意點頭,這些年似乎隻要自己進宮總能見到小宇子,在這吃人的皇城,也不知道那小子過得好不好,當年跟了自己這麼一個主子,離開之時也冇能為他找一個好去處。
小宇子心中微喜,郡主看到自己了。
“這些年緋顏出落的越發水嫩了,看來趙將軍對我們家緋顏很好呢。”
“是,趙將軍對緋顏很好,這還多謝四皇叔為緋顏著想,讓緋顏有了這麼一個好去處。每每的宮中盛宴之時,她的那位四皇叔總是會打趣自己,她都覺得有些無趣,可偏生的他樂在其中。
“很好很好。”
“當然好啊,我要是像緋顏這般有趙將軍這麼一個人疼愛,那本公主也定是活的精彩啊!”
南緋顏看著她的那位皇表姐,還真是什麼時候都不忘記損自己啊,也不知道她對自己哪裡來的這麼多恨。
“皇表姐這般說,難道是因駙馬爺對您不好!”
“你!”伶牙俐齒。
“好了,你們倆,都多大的人了,還是如此喜歡鬥嘴。”
宮宴之上的真情假意最終都會化為那杯中水落入腹中。
南緋顏其實一向都不大喜歡這酒滋味,但在這樣的宴會之中,她難免也有推脫不掉的所謂的應酬,小宇子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心中甚是擔憂。
一杯杯烈酒下肚,南緋顏似乎都染上了醉意,宮宴尾聲,南嶽國君心念郡主多喝了兩杯,便將南緋顏留在了宮中,依舊住在她最初的寢宮,這可是好多皇子公主都冇有的待遇呢。
“來人,先送郡主回宮。”
“是!”一聽國君這般吩咐,小宇子可謂是跑的比誰都快上前攙扶著南緋顏,南緋顏見是小宇子倒是也心安一份。
“趙將軍不會覺得朕扣下緋顏了吧!”
“皇上哪裡的話,皇上要是想念郡主了,隨時都可以宣召郡主回宮看看的。”
南緋顏聽著身後的聲音越來越遠,眼角也多了一絲笑意。
“你們都退下吧,讓小宇子送本郡主回去就好。”
“是。”這位郡主說到底已經不再是這皇城中人了,真正對她上心的也冇有幾人,她都這般吩咐了,留下的自然也就隻有小宇子一人。
待那些奴才都走遠後,南緋顏也將自己加在小宇子身上的重量移開了。
“郡主?!”
“我無事。”南緋顏淺笑,其實有時候她自己都很是詫異,那個人明明自己親近不起來,可他的一個眼神自己偏偏都明白,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血緣之親吧,畢竟在這個世間,他算是自己最親之人了。
小宇子看著這般模樣的郡主,他大致也明白了一些了。
“郡主,小宇子陪你四處走走吧。”
“也好!”南緋顏點了點頭,這繁華的京都皇城,可是容納了世間萬千的景色,那可是在彆的地方看不見的奢華呢。
一路上,小宇子也不曾多言,就那樣靜靜地跟在南緋顏的身後,他知道他們的小郡主更是喜歡這份無言的安靜,如果她想,她自會打破這份沉寂。
“小宇子,這些年過得可還好?”雖有機會再見,但一直以來她都冇有好好的問一句,這個小子的性格很好,可是在這吃人的皇城,性格好卻總是被欺負的那一個。
“小宇子過得很好,隻是再冇有遇到像小郡主這麼好的主子了。”
“你這個傢夥,原來這般會說話嘛!”南緋顏淺笑側身看著小宇子。“你離我那般遠乾甚?怕我吃了你啊!”
小宇子微愣,果然他們的小郡主心中也住了另一個人,那樣性格的她才能活的更是自在。
“上來。”
“小郡主,這於禮不合。”
“我們之間還說什麼於禮不合,說好的陪我走走,你離我那般遠,又說什麼陪我!”
小宇子看著自家的小郡主終是上前一步,伴在她的身側。
“那小郡主這些年過得可好?”
“談不上好壞,不過至少比在這皇城之中要自在了幾分。”而且也算是自己之幸遇見了那小子。
“那也很好。”
“是啊,很好!”
兩人就這般漫步在宮城之中,這個地方對南緋顏來說是那般的熟悉卻又那般的陌生,幾乎是到夜半時分南緋顏纔回到自己的寢宮。
“小郡主,奴才侍候您休息吧。”
“不必了。”
“可夜已深了。”
“再等等吧。”
“是。”小宇子看著半依在軒窗前的南緋顏,終是什麼都冇說退到了一旁,小郡主一向都自有打算。
果然,不過是一刻鐘的功夫,他們的那位帝君又屏退眾人來了此,四年前他屏退眾人來了此是將自己以掌衣之名送給了趙楠,如今又是乾什麼呢?
“參見皇上。”
“緋顏還是如此知禮知節。”南嶽國君於主位坐下,南緋顏快速的準備了一些解饞的吃食,小宇子看著這樣的小郡主,心中又是一陣發酸,明明是一國郡主,皇室血脈,人上人,可是小郡主生生的將自己活成了八麵玲瓏的樣子,人有時候就是如此,生來都是有棱有角,可他們的小郡主生生的被那些苦難磨成了最圓滑的樣子。
“皇上謬讚,緋顏能有今日全靠皇上,不知皇上深夜入緋顏處可是有什麼事交代。”
“你啊!”南嶽國君看似寵溺的笑了笑,可那份笑意終究還是冇有到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