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婢女應了一聲,纖纖十指一撥琴絃,清雅悅耳的琴聲如同山崖上迸出的泉水,在山石上敲出叮咚的聲響,迷濛起陣陣水霧,盪漾在整個廳堂上。
柳雲惜一襲白裳,簡潔莊重中透出一股飄渺出塵的意味,玉足輕點地麵,彆有一番翩然行者的瀟灑氣度,其白勝雪的臉龐清雅出塵。
“江水茫茫,憑闌悄悄望,一片秋光。晚景蕭疏,幾孤風月,天地屢變星霜......”
洞簫般的嗓音,帶著磁性,把空靈的感覺整個兒瀰漫開來,眾人都聽得不禁呆住了,驚異的目光不自禁的向楊牧雲瞥去,一個年少的官兒竟能片刻間寫就如此意蘊愴然的詞藻,讓人不得不從心底裡產生感佩。
琴聲悠悠,柳雲惜纖足踩著樂曲動人的節拍,翩然起舞,她的身段飄逸,清雅,彷彿手持琵琶的飛天,飄逸得猶如漫天輕盈的雪花,清雅得就像步步生蓮的仙子,清歌曼舞。她眉目靈動,手指如花,腰肢若柳,一舉一動間,都能散落出萬般的風情;她飄逸的長髮,飛舞的裙襬,細碎的舞步,使她整個人蒙上了一層聖潔的光輝,彷彿在月中起舞。
“故人何在?年少俊遊恰夢中,黯相望,海闊山遙,煙水照斜陽。”
一曲終了,眾人聽得如癡如醉,柳雲惜的妙麗清音再一次震懾全場。
“啪啪”朱勇率先擊了兩下掌,接著所有人都鼓起了掌聲。
“謝國公,謝諸位大人。”柳雲惜纖腰欲折,俏立廳中深深一躬。
“柳姑娘辛苦了,”朱勇眼中含著笑意,一揮手,“看座!”側目看向鄺,“柳姑娘之歌舞,鄺大人以為如何?”
“柳姑娘歌喉婉轉清越,舞姿清雅飄逸,再配以楊員外郎的超凡文體詩詞,自是天衣無縫。”鄺捋須頷首讚道。
“楊員外郎年紀輕輕,詩詞文章竟有如此造詣,真讓本國公感到意外,”朱勇看向楊牧雲,“不知楊員外郎中的是哪一年恩科,可否告知本國公?”
“下官慚愧,”楊牧雲起身朝著朱勇拱手說道:“下官今春剛中秀才,秋闈又中了舉人,進京麵見聖上之後,禦賜同進士出身。”
“哦,原來是禦賜同進士出身,”朱勇頷首笑道:“楊員外郎年少才高,就算參加明年春闈,也一定能位列三甲。”
“謝國公誇獎,”楊牧雲垂首謝道:“下官得蒙聖上恩賜,唯知儘忠報國而已。”
“好,好!”朱勇連連點頭,看了一眼鄺,“鄺大人屬下如此人才,本國公甚是欽慕啊!”
鄺還未作答,隻見席間站起一名戎裝漢子,向著朱勇和鄺拱手說道:“涼州衛指揮同知吳瑾見過國公,尚書大人。”
“嗯,是吳瑾啊,你想說什麼?”朱勇看向他說道。
“楊大人的詩詞,我們見識過了,兩位美人的歌舞,我們也欣賞過了,”吳瑾加大嗓門說道:“末將不才,願獻上一段刀法,請國公,尚書大人還有在座的諸位大人品鑒。”
“好
難得吳瑾你有如此豪情,本國公自無不允,”朱勇斜眼看了一下鄺,見他並未言語,續道:“不知你慣使什麼兵刃,本國公可著人取來。”
“末將擅使雙刀。”
“好,給吳同知取雙刀來。”朱勇向府中的仆役一擺手說道。
......
吳瑾如淵嶽峙般立在廳中,將府中仆役為他拿來的雙刀握於手中,輕提了幾下,似在掂量份量。
“吳同知覺得如何?”朱勇盯著他說道:“兵器可還趁手?”
“刀是不錯,就是份量輕了些,”吳瑾將兩柄單刀的刀背互相敲擊了幾下,點頭說道:“末將在戰場上所使雙刀總重六十斤,往來如風,刀鋒過處,人馬俱碎。”
在場眾人一聽,都倒抽一口冷氣,唐時的陌刀不過才十五斤,而他的雙刀每柄三十斤,兩柄就是六十斤,還能揮舞如風,可見他的臂力是如何驚人的了。而且雙刀舞練時,比單刀要難得多,行家皆知,單刀左臂難防,雙刀兩耳難防。由此可見,吳瑾不僅力大無窮,而且武藝高強。
吳瑾左手持刀虛劈,右手刀劃過一道弧線,橫在胸前,似懷中抱月。接著他向前踏出一步,身形一轉,雙刀揮出,似雪片一般翻飛。隻見他目凝重,將手中雙刀一招一式認真的使將開來。他使的是軍中刀法,側重於戰陣搏殺,所以刀術並不如何花哨,但一招一式頗有章法,而且使得虎虎生風。在座眾人雖隔得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