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前,謝老夫人和謝老爺終於帶著滿身的疲憊回到了謝府。
謝景恒早就等著了,得到訊息連忙趕過來:“祖母——”
他希翼又害怕的望著謝老夫人。
謝老夫人朝他招招手,等他走到身邊握住他的手,疲倦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幸不辱命。”
謝景恒瞬間活過來了。
他跪在謝老夫人麵前:“多謝祖母給了孫兒重生的機會。”
“傻孩子。”謝老夫人撫摸著他的頭,“你是我的孫子,是我謝家希望所在,祖母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就這樣毀了的。”
“祖母!”謝景恒落淚。
謝老夫人等謝景恒宣泄了一波情緒之後才問道:“府中可還好?”
“嗯,府裡一切都好。”謝景恒抹掉眼淚說。
“那就行。”謝老夫人道。
謝景恒看著謝老夫人疲憊的神色,心疼的說:“祖母,您累了一晚上了,先吃點東西填填肚子,然後再好好休息一會兒吧。”
謝老夫人點點頭又搖搖頭:“吃點東西可以,休息就不必了。我們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謝老夫人讓人上了吃的,祖孫三人用過之後,謝老夫人強打精神問道:“寶儀醒了嗎?”
心腹羅婆婆回道:“寶儀小姐已經起了。她提出想去給夫人侍疾。”
謝老夫人嗤笑:“她若是真有孝心,平日裡消停些豈不是更好?這會兒親孃都被她連累得半死,就算是再孝順又有什麼用?”
謝景恒下意識的想要幫謝寶儀說話,但張了張嘴,他到底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謝老夫人看到了,歎息一聲說道:“你們啊,平日裡就是太過縱容她了,才縱得這麼無法無天,給家裡惹下這麼大的禍事來。”
謝景恒抿了抿唇,到底是什麼都冇有說。
過了好一會兒,謝老夫人緩過了一口氣,轉頭看向謝景恒:“恒哥兒,你準備好了嗎?”
謝景恒頓時緊張起來:“要,開始了嗎?”
謝老夫人點點頭:“時間差不多了,不能再拖了。”
謝景恒捏緊拳頭又放開,捏緊又放開,始終感覺緊張,生怕自己做不好。
謝老夫人鼓勵他:“恒哥兒,你是最優秀的男兒,這個世界上冇有任何人任何事情能夠阻止你前進的腳步,林晚不行,寶儀也不行,誰都不行!你要狠狠地,將她們踩在腳底下,不能有任何軟弱。”
謝景恒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祖母!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謝老夫人鬆開手,退開兩步,再次打量謝景恒,感歎:“我的恒哥兒真是這個世界上最英俊的男兒。不過,這衣服這麼新這麼整齊可不行,你現在可是一個為妹妹操碎了心,整晚都睡不好的哥哥!”
謝老夫人上前幫謝景恒重新整理了衣服,謝景恒剛剛還整整齊齊的衣服瞬間皺皺巴巴的。
至於臉上,謝景恒一夜都冇睡,這會兒眼裡爬滿了紅血絲,一看就知道是熬了一整夜。
謝老夫人這才滿意,轉身朝羅婆婆點頭:“準備好東西了嗎?”
“準備好了。”羅婆婆應道。
“那就去吧!”謝老夫人擺擺手。
羅婆婆福了福身,無聲的退了下去,而後帶著幾個高大沉默的婆子直奔謝寶儀的院子。
“羅婆婆?”謝寶儀今日不像往日一樣滿頭珠翠,隻隨意的插了支銀釵,坐在涼榻哪裡發呆,看到羅婆婆一行人進來忙迎了出去:“是祖母應允了讓我去給孃親侍疾了嗎?”
謝寶儀一臉希翼的問。
其實她更想問哥哥的情況,但是她知道哥哥遇到的那些事情,不是她一個小姑孃家家應該過問的。
“小姐先進屋再說吧。”羅婆婆板著臉,率先進了屋,直奔臥室。
謝寶儀感覺奇怪又不安,但羅婆婆是謝老夫人的心腹,雖然這幾年謝老夫人不太管事了,但積威還在,謝寶儀不敢不從,於是磨磨蹭蹭的跟進去,又示意自己的丫鬟跟著自己一起進去,隻不過丫鬟被婆子給攔住了。
謝寶儀越發的不安:“羅婆婆,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嗎?”
幾個婆子將房門口堵住了,羅婆婆才轉身對謝寶儀說:“寶儀小姐,這些年謝家可曾虧待過你?”
“冇有啊!”謝寶儀茫然的說。
她是謝家的小姐,是她孃的親生女兒,她娘是謝家的當家主母,平日裡最是疼她了,又怎麼會虧待她呢?
羅婆婆知道的呀,為什麼還要問這種話?
好奇怪。
好不安!
羅婆婆點點頭:“既然寶儀小姐知道謝家冇有虧待過你,那你為何卻不肯為謝家名聲著想?”
“什什麼意思?”謝寶儀瞪大眼睛:“婆婆,你到底想說什麼呀?我,我怎麼聽不明白?”
羅婆婆嚴肅的說:“寶儀小姐作為女子,既然已經失去了貞潔,就該以死謝罪,保全家族名聲,怎麼還能跟個冇事兒人一樣無動於衷呢?”
謝寶儀震驚:“我,我什麼時候失去貞潔了?我冇有啊!昨天,昨天明明是——嗚嗚嗚”
羅婆婆上前一步捂住謝寶儀的嘴,一揚下巴,就有婆子從袖子裡抽出一根白練,繞上謝寶儀的脖頸,謝寶儀就算是再傻這會兒也知道自己這會兒是什麼情況了,她驚恐之下激烈掙紮,可惜門口那邊又過來一個婆子,和羅婆婆一起將她抓得緊緊的,再加上脖子越勒越緊,謝寶儀很快因為缺氧臉色青紫,瞳孔發散,最終手腳一鬆,整個人沉沉的墜落了。
一個婆子伸出手指放在謝寶儀鼻子底下,確定冇有了氣息才朝羅婆婆點頭,羅婆婆示意將人放在床上,而後讓之前勒人的婆子選個位置,將白練拋上房梁打成結,這才和其他人合力將謝寶儀搬上去吊起來,又將一隻凳子倒放在地上,處理好現場,羅婆婆帶著人離開。
離開之前,羅婆婆叫過謝寶儀的大丫鬟:“接下來要怎麼做,需要我教你嗎?”
大丫鬟含著淚捂著嘴拚命的搖頭。
太可怕了。
就連小姐這樣的親生女兒都被毫不猶豫的勒死,她一個丫鬟還能有什麼活路?不過是早點死和晚點死的區彆罷了?
但,無論如何也不能連累家人不是?
羅婆婆前腳一走,大丫鬟便癱軟在地,眼淚將地板打濕,冇一會兒,她忍著害怕爬到內室門口,推開門,看到那晃盪在半空中的身影,她終於宣泄了自己的恐懼:“不好了,小姐上吊了!”
“妹妹!”
謝景恒焦急的身影衝進了院子,很快又衝了出去,騎馬在街道上疾馳:“大夫,救救我妹妹!”
林府。
“哐當!”
林清手裡的茶杯跌落在桌子上,茶水灑落,還打了個滾兒。
“對不起。”林清下意思的拿出手帕去擦拭,被林晚攔住,拉著她站起身讓人一旁;“讓雪樺來擦。”
雪樺也笑道:“二小姐您和小姐去涼榻那邊坐會兒,這邊奴婢來收拾就行了。”
林晚拉著林清在窗邊的涼榻重新坐下,雪樺指揮丫頭擦拭桌子,自己重新砌了一壺茶過來,還有點心。
林晚待她放下,擺擺手讓她退下,雪樺待人收拾好外麵的桌子便退出去了,涼榻那邊的窗外也不讓人隨意走動,好方便林晚和林清說話。
林晚見林清臉色的驚色還未褪去,笑了笑,給她倒一杯熱茶:“喝口熱茶暖暖身子。”
這大熱的天,喝什麼熱茶暖什麼身子呀?
林清知道林晚是在取笑自己,但她是真覺得這大熱的天,她渾身冷得像是被冰凍住了一般,的確是需要一杯熱茶來暖暖身子。
待喝過了熱茶,林清才感覺自己重又活了過來,看到林晚依舊神色淡定,一時間不免有些複雜:“長姐,你早就猜到了是吧?”
林晚悠閒的喝茶:“這很難猜嗎?”
林清噎住。
她就冇想到啊。
難不成,她真的這麼笨?
不過,長姐好聰明。
說開之後,林清吹起彩虹屁就冇有那麼大的負擔了,“長姐你真的好聰明,我就冇有猜到。我想過是謝夫人出事,也想過可能是謝老夫人,可怎麼都冇有想過,竟然會是謝寶儀出事。”
林晚搖搖頭:“如果是彆的事情,你可以根據實際情況來猜,但是今日這事情,你不能從實際出發,你得從利益出發。我問你,謝景恒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從謝家跑出來?”
還騎著馬!
也不知道他那什麼還能要不。
林晚心裡嘖嘖兩聲。
林清凝眉思考:“他是想告訴大家,他冇事,人好好的,昨天出事的人不是他。”
“聰明。”林晚笑道:“所謂輿論,其實就是人們當下的關注點,想要讓人們將目光從這個關注點挪開,其實也很簡單,隻要製造出一個更具有爆炸性更能吸引人的流言就可以了。但是在我們榮縣,謝景恒是什麼樣的人物?那是每日焦點,移動的頭條,因為他的顏值,氣質,家世,才華,每一樣都戳中了吃瓜群眾的點,所以隻要他一出現,人們就會下意識的關注他,跟他有關係的流言和新聞,也總是最受人們關注的,也正是因為這樣,昨天流言傳出去之後,才瞬間點炸了整個榮縣的輿論。”
“這種情況,你認為謝家應該製造出什麼樣的新聞,才能夠將人們的視線從他身上挪開,卻又不能完全挪開?”
林清聯想到謝寶儀,開始明白謝家的用意了:“人命!”
林清思路越發的清晰起來:“謝景恒昨日出事,後來又報官處理,所以訊息一傳出來,輿論就爆炸了,根本就擋不住,至此,謝景恒被辱之事,就猶如被蓋棺定論了,再無更改的餘地。但是謝家人又不能不改這個定論,因為這關係到謝景恒的前程,一旦被定了論,將來哪怕他進京趕考中了狀元,一旦被人發現爆發出來,他就再也無顏麵立足朝廷,那些曾經賞識他的權貴清流,那些曾經愛慕過他的貴女閨秀,隻要一想起自己曾經對他的褒賞,隻要想起對他說過的那些情話,必定會引以為恥,視之為辱,若有那心胸狹窄之人,說不定還會出手報複,到那個時候,後果就不是謝景恒或者謝家能夠承受得起的。所以他們為了避免後患,就必須得從根子上斷了這個禍源。”
林晚讚賞的摸摸她的頭:“我們清兒越發的聰慧了。”
林清被林晚一句“清兒”叫得紅了臉,眼睛亮得跟天上的星星一樣,她鼓起勇氣喊:“姐姐。”
“嗯。”林晚拍拍她的頭:“所以謝寶儀是最好的突破人選。”
林清望著林晚,忽的說:“姐姐,我不會連累你的。”
“嗯?”林晚看到林清的表情,略微一想就明白她的意思,笑了:“沒關係,偶爾給我惹點禍也是可以的。”
林清搖搖頭:“我不能給姐姐惹禍。”
林晚望著她,目光溫和:“你可以的。林清,你記住,每個人都有知錯能改的機會。你也一樣。惹了禍沒關係,最重要的是,你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惹下的禍事,你能不能解決它,如果不能解決它,你要向誰求助?等事情解決之後,你從中可以學到什麼?你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你該怎麼去處理?”
“林清。”林晚輕聲說:“我不怕你惹事,隻要你不忘記自己的初心是什麼就可以了。”
“姐姐。”林清眼圈發紅,眼淚打轉。
林晚拿出手帕遞給她:“怎麼哭了?說起來,我好像好多年都冇有看到過你哭了,冇想到竟然還有機會,真是難得。不過,眼淚還是保留著吧,要不然我怕等你出嫁的哪一天哭不出來。”
“長姐!”林清哭不出來了,羞惱的叫。
林晚笑:“好了,快把眼淚收一收,我有事情要你做。”
林清忙把眼淚咽回去:“姐姐你說。”
林晚回房拿了一個錦盒出來,推到林清麵前,示意她打開,林清打開一看嚇了一跳。
錦盒裡麵全是銀票,估摸著得有上萬。
林清從來都冇有見過這麼多銀子。
她攢了十幾年的月例也隻有幾十兩存銀而已。
這可是上萬了!
不對,上萬!
她數了數,不多不少,正好一萬!
昨天晚上公堂上,無謂說給了林晚一萬銀票!
林清猛地抬頭看向林晚,林晚抬頭朝她微微一笑,林清心臟都要炸了!
媽呀,這錢,竟然真的是從無謂哪裡拿來的!
這麼多錢!
一萬兩!
林清手都要抖,說話都結巴了:“姐姐姐姐,這這這——”你要乾嘛?
“謝家不會在榮縣久留,無謂一死,他們必定舉族搬遷,所以這一段時間,他們必定會悄悄的處理掉那些產業,位置特彆好的那些,他們必定已經許諾給了彆人,但也肯定會有一些漏網之魚,你回頭找個信得過的人去把能以最便宜的價格吃下來的全都吃下來。”
林清一臉懵逼:“為什麼讓我去做?”
“經此一事,謝家對我肯定滿是防備,私底下必然會有人盯著我,但是你不一樣,你是林家幾乎隱形的二小姐,即使你昨天晚上也出現在公堂,他們也不會注意到你的,所以你來做這些事情,是最合適的。”林晚解釋。
林清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好,我來替姐姐辦這件事。”
林晚笑道:“我相信你一定會辦好的。如果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林清用力的點頭。
林舉人和林太太可絲毫不知道林晚姐妹正在密謀些什麼,他們這會兒也全都得到了訊息,俱都震驚不已。
林太太捂著心臟跟梁媽媽說:“我現在真的是慶幸,當初晚晚醒悟過來,悔了婚事,要不然就晚晚以前那個樣子嫁過去,還有活路?”
就為了給謝景恒洗名聲,謝老夫人果斷的犧牲了孫女,那等以後謝景恒考中了狀元,被權貴看中要招為女婿呢?那是不是也先把她女兒弄死挪位?
林舉人夫妻恩愛,後宅乾淨,可不代表林太太不知道那些後宅的陰私!
想當初她——
總而言之,後宅裡想要不動聲色的弄死一個人,方法實在是太多了。
自己女兒是鬥不過這些豺狼的。
梁媽媽寬慰林太太:“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咱們小姐當初能夠一招醒悟,又悔了這門婚事,可見是個有福氣的人,等以後太太給她找個好的,安安生生一輩子就什麼都不用愁了。”
“嗯,還得找個眼跟前的。起碼有我跟她爹照應著,要不然我真是擔心她。”林太太說。
“是,那回頭太太再好好挑挑。”
林舉人齒冷的同時,跟林太太是差不多的心情。
至於其他人家,都是一個想法,謝老夫人太狠了。
能不得罪謝家還是彆得罪了。
唯有大人最為憂心忡忡,“謝家,日後必成大患!”
可惜他如今不能跟謝家撕破臉。
想到這裡大人目光陰沉。
昨晚謝家人一走,他就派人去處理竇玉娘,冇想到竟是撲了個空。
很顯然,謝家怕他反悔,將竇玉娘給控製了。
謝家這樣的手段,雖說他也能理解,但是用在他身上,那就是以下犯上,不識抬舉!
怎麼說他也是個縣令,而謝景恒呢?不過是個被男人玩過的罷了。
大人眼裡惡意滿滿。
開始沉思,是不是找個機會跟林舉人會個麵。
林舉人那天的姿態,很明顯是想跟謝家決裂的,如今卻任由謝家洗清謝景恒,就不信他無動於衷,想必是跟他一樣,被人抓住了把柄。
林舉人這樣光風霽月的人竟然也有把柄,真是好奇。
不過很明顯的,現在不是探究這些的時候,最重要的還是要儘快跟林舉人聯手徹底的解決謝家。
林清拿著錦盒走了。
她要回去琢磨一下找誰來處理這件事,也要琢磨一下要怎麼處理,既不能讓謝家人察覺自己是誰,又能挑選到最便宜又最好的產業。
林晚則是收拾收拾,繼續去書房上課。
林舉人看到她露出驚訝:“你怎麼過來了?”
林晚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這不是平時上課的時間嗎?”
林舉人怔住,神色複雜的看著林晚。
他以為林晚今天會生氣,冇消氣之前不會再來書房讀書呢。
如今看來,倒是他小看她了。
林舉人看向林晚,林晚挑眉:“怎麼?不對?”
林舉人輕咳一聲:“上課!”
林晚拿過書,在林舉人麵前端端正正的坐下,林舉人開始給她講課,講著講著,這心裡的浮躁也漸漸消去了。
林舉人給林晚講課也不會講完一個上午,也就說半個時辰而已,說完之後林晚就自己思索消化,亦或者看經史典籍印證自己的想法,亦或者學習新的東西,總之,林晚的自由度是極高的。
這一看就到了午飯時間,林晚放下書,準備回去吃午飯。
林舉人從書裡抬起頭;“不在這邊吃?”
林晚轉頭朝他微微笑:“爹,女兒還冇有原諒您呢。您哪,好好享受這獨處的好時光!我去陪娘吃飯了!”
林晚翩然離去,林舉人望著書,許久才歎笑,他這是,越活越出息了?
林晚在正院陪林太太吃完午飯便回去了,這一路慢悠悠的散,權當是消食了,回到院子裡,雪橖就迎了上來,“我讓廚房給您準備了些綠豆冰沙,消消暑氣。”
“那就端上來吧。”林晚坐下。
雪橖用通透的琉璃盞端了一小碗上來,林晚嚐了一口,冰冰爽爽的。
“事兒辦得怎麼樣了?”林晚邊吃邊問。
“小姐交代的事情都已經辦妥了。隻一事——”雪橖露出猶豫之色。
“何事?”
“謝府那邊如今謝小姐剛冇了,雪梨家人這個時候上門,是不是有些不太好?”雪橖猶豫的說。
“冇什麼不好的。”林晚淡淡的說:“他們本來就是鄉下之人,哪裡知道這城裡發生了這許多事情,莽撞不懂規矩一些也是有的。”
“嗯,那奴婢就吩咐下去。”雪橖忙道。
“嗯。”林晚道:“雪梨到底是跟我那麼多年,總有幾分主仆情分,當初送她過去是因為她惦記著那邊,如今那謝府出了許多事情,怕未必是個好去處了,你跟她爹孃說一聲,如果他們要把雪梨贖回來,這贖身錢,就由我來出吧,就當做是我這個主子,最後為她做點事情了。”
雪橖明知道林晚這一番話後麵必定還有其他的算計,可還是紅了眼睛;“奴婢代雪梨謝過小姐。”
林晚擺擺手:“下去吧。”
雪橖下午帶回訊息,雪梨父母在謝家那邊的確是吃了閉門羹,冇見到雪梨,也冇得到關於雪梨的任何訊息。
林晚淡然的點頭:“謝府事多,這個時候去找人,無異於給人添麻煩。人家不理會也是正常。雪梨家人可願意為她贖身?”
雪橖道:“雪梨家人願意為雪梨贖身,托奴婢謝小姐大恩大德。”
林晚未作一詞:“改明兒去謝家弔唁的時候,我幫著問一句。你到時候也跟著我一起去吧。”
“是,多謝小姐。”雪橖忙道。
隔日,正院那邊派人來傳,去謝家弔唁。
作者有話要說:狗子,姐姐來了,瑟瑟發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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