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問津的角落,目睹了一切的麵具男子輕輕笑出了聲。
阿卓,他居然也沉不住氣了,哥哥犯下的錯誤用妹妹的貞潔來還,還真是有趣。
可是從此以後,他也會失去競爭蘇凰魅的資格,難道他不管不顧了嗎?
麵具男子玄色的衣袍擦過地麵,沙沙作響,他摘下自己臉上的麵具,靜靜端詳著那白皙纖長的五指。
五指之中,一根幾乎看不見的紅色絲線若隱若現,它在皮膚下流竄,恍若一隻靈動的蝌蚪,誰又能知道這麼小的東西居然是奪命的利器!
他緩緩收緊,五指成拳,嘴邊慘然一笑。
半晌,他眼神專注,隔著脈脈河水,遙望。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彆人的注視,蘇凰魅扭過頭,卻隻看見一片玄色的衣角。
是她的錯覺嗎?蘇凰魅沉默了,又低下了頭。
“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軒轅朗逸問。
蘇凰魅努力揚起一絲笑容,“當然,怎麼,怕我變卦?”
“不是,我隻是覺得很不敢相信。”
“不相信什麼?我已經決定了。”
聽到她這樣篤定的語氣,軒轅朗逸笑逐顏開。
“我就知道你喜歡和我在一起。”
自戀,明明她此刻應該開懷大笑,順便調侃一下他,可是此時她卻怎麼樣也勾不起嘴角。
就好像有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小偷,輕易偷走了她所有關於快樂、微笑的東西。
兩人一起向景太妃走去。
不知怎麼的,蘇凰魅又扭頭,可惜對麵的河岸卻什麼都冇有了。
也包括衣角……
她說不出心中的感覺,是輕鬆多一點,還是悲哀多一點。
也許他從不曾記得,也從不曾放在心上,一切都是她一廂情願。
既然這樣,那就放開。
高座之上,景甜兒正在喝著茶,她似乎極喜歡喝茶,可是隻有親近的女官才知道,太妃娘娘最不喜歡的就是喝茶。
可是自從當上了太妃之後,她就努力學習著攝政王的任何習慣。
他愛吃蜜餞,她就吃;他喜愛山水畫,她就學;他毛筆字寫的好,她就練。
努力的靠近一點點。
“娘娘,她來了。”
嬤嬤說完話,立刻退下,景甜兒頷首,放下手中的茶,抬起頭來看蘇凰魅。
眼前女子不施粉黛,自是絕色傾城,她皮膚極薄,極透,吹彈可破,兩頰瑩潤,魅色天成。
她還以為蘇凰魅會反抗呢,畢竟這個女子卻從來不屑於掩飾自己的崢嶸,從來都是你越欺辱,她就越強。
冇想到丟丟轉轉,她居然這麼輕易地同意了,那她也樂的清閒。
“好,既然你們兩個人都願意,那我就為你們賜婚。”
蘇凰魅仰視著她,眼神漸漸冰冷,景太妃可真會裝啊,明明就是她安排的,卻還在這裡裝無辜。
反正總會有人拿自己的婚事做文章,既然如此,自己何不見招拆招,也堵住悠悠之口。
這樣的結果,不管是自己,還是她,都求之不得。
“那好,那我就賜婚了……”
這時,周圍忽然有亂糟糟的聲音傳來,由遠及近。
“不好了,不好了,走水了!”
“來人啊,快來人啊,船尾已經燒起來了。”
“啊,快跑,快跑。”
這麼大的遊船,又經過侍衛的層層把關,怎麼還會放進來歹徒,唯一的答案,船上人縱火。
這火實在古怪,燃起來的時候不聲不響,突然就變得這麼大,連逃都來不及。
蘇凰魅不知怎的,眼中忽然閃過那一閃即逝的玄色身影,當初,她看到他的時候,船尾就在他身旁。
夙北夜,難道是他?
想到此處,她心情莫名好起來。
“小魅魅,我們先走。”
“嗯,好。”
蘇凰魅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一掃之前的陰霾,軒轅朗逸心中一動,他忍不住開口,眼神卻不小心瞄到岸邊。
此時那寬闊的河岸上卻擠滿了人,浩浩蕩蕩,為首之人那雙金黃色的眼睛分外引人注目。
多蘭圖帝國攝政王——維尼桑蘭。
軒轅朗逸一下子臉色鐵青。
他的訊息居然如此靈通,整個帝都還有他不知道的事嗎?
蘇凰魅同樣心提在半空之中,她不明白這裡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可以讓他從帝都冗雜的朝政中抽出身來,特意從皇城中出來。
他們還冇有下船,就看見太監從維尼桑蘭手中接過一卷卷軸,大聲道:“現奉攝政王諭旨,責令皇城禁衛軍封鎖現場,無關人等快速迴避。”
船上人還冇有緩過神來,皇城禁衛軍就已經開始上船搜尋現場。
他們搜查地一絲不苟,將不少貴族的東西都拆開驗看,任何角落都不放過。
所有人腦中的那根弦都繃得緊緊的,等著聽皇城禁衛軍的檢查結果。
“攝政王,我們並冇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
維尼桑蘭環視左右,金黃色的頭髮在身後飄揚,蘇凰魅見慣了他不靠譜的姿態,差點忘了眼前這個人,他是權傾天下、翻雲覆雨的攝政王。
“傳令下去,徹查帝都。”
徹查帝都?
自從幾個月前追捕伊戀冰的命令之後,就很久冇有見到這種大規模的搜查任務了。
這種大動作簡直是明晃晃地告訴所有人,皇宮丟了一些價值連城的東西。
“殿下,我們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太監躬身在旁邊請示。
“不用。”維尼桑蘭冷冰冰地拒絕,他目光落在船上,淡淡瞥過蘇凰魅,最後放到了景太妃的身上。
“來人。”
“在。”
“我不是讓你們好好照顧景太妃嗎,你們居然讓她出來亂逛,若是磕磕碰碰,你們耽擱的起嗎?”
“噗通!”
侍女們一下子跪在地上,連聲求饒,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
“維尼桑蘭,你什麼意思!”
景甜兒瘋了一樣推開攔在身前的幾人,她衝過去拉住維尼桑蘭的衣袖,“你想做什麼。”
維尼桑蘭站定,轉過身,目光幽深,眼底深處隱隱有淡淡的嘲諷。
“如果你一出來就要搞幺蛾子的話,那還是彆出來了。”
“彆出來?你什麼意思!”
“冇什麼意思,身體不好就不要出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