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預感一向很準，剛纔他的停頓，她敏銳感覺到了。
他身上是有什麼問題嗎？
“我冇事。”
隔著水，他的聲音也虛虛伏伏，聽得不是很分明，就連他的臉色也看不分明。
不對，有問題。
蘇凰魅生出雙翼，去而複返，她此時纔看見，他的臉色居然已經蒼白到一種程度，是那種喪失了所有血色的白，冇有生機。
“你怎麼了？”
她握住他的手腕，他的手腕居然在不停顫抖，眼眸寸寸失色，變成了銀色，而且他的頭髮……
蘇凰魅驀然捂住了嘴。
這不是她認識的夙北夜，不是那個風姿綽約、傾國傾城的男子，此時的他依舊美麗，卻宛如妖孽。
看見蘇凰魅的表情，他似乎才發現自己此時的模樣，纖指輕挑起一根髮絲，他看著那躍動著的銀光，滿目嘲弄。
“居然被你看見了……”
他的語氣落寞悲傷，彷彿沉寂在黑暗中的緩緩綻放的夜曇。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蘇凰魅努力看清他的眼睛，她澄澈的目光深入他心。
“你過來，靠近我，我對你說。”
夙北夜聲音懶懶，蘇凰魅側過耳朵，準備認真傾聽。
石子輕輕落入水中的聲音響過，蘇凰魅軟倒在他懷裡，同時，冰闔手中的石子落在水中，它飛速奔跑到蘇凰魅身邊，目光警惕。
宴澄寸步不離地跟著它。
夙北夜用儘全身力氣，纔將蘇凰魅放到宴澄身上。
“宴澄，幫我照顧好她。”
老婆婆咯吱一聲推開門，目光透徹如水，“怎麼，這是你心愛之人？”
很久的沉默，直到老婆婆以為他永遠都不會回答她的時候，他才淡淡地說:“雖非心愛，勝似心愛。”
很矯情，可是卻很動人。
如果不愛，就不會一路追隨，時時刻刻變換著身份也要在一起。
如果不愛，就不會心有靈犀，默契天成。
如果不愛，他不會千裡往返、捨生忘死，為她取回神格，隻為避開神明的搜尋。
如果不愛，他不會因為伊戀冰與她的過往而動怒，如果不愛，他也不會傷她那樣深。
“蘇凰魅，她是我的心事。”他總結了一句。
老婆婆慢吞吞地走過來，一柺杖打在他頭上，在他驚怒的眼神中，她慢條斯理地說:“好了，混小子，有命才能談情說愛，可是，瞧瞧你，人不人，鬼不鬼。”
“哼，既然已經身在地獄，成鬼也算好的，就怕成為孤魂野鬼。”
——
蘇凰魅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冰闔毛茸茸的大尾巴搭在她臉上，弄得她鼻子癢癢的，隻想打噴嚏。
她轉過頭，隻見一對幽暗的瞳仁在黑暗裡慢慢清晰，她嚇了一大跳，才發現這是宴澄。
宴澄？
那夙北夜呢？
他到底在哪裡呢。
山洞裡格外幽靜，可以看得很清楚，這是秘境之中，蘇凰魅還冇有離開，冰闔跳上她的肩膀，抖動著自己的大尾巴。
“夙北夜呢？”
他就將她和宴澄、冰闔扔在這裡了，有冇有人性啊，真是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