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海溪說得很認真,哈木聽了一會兒,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要彙報?還要事無钜細?
他認認真真想了好一會兒,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可是簡海溪的話又冇有什麼錯……
想了半晌,他才終於找到了一個突破點:“我聽大小姐的話和我給她彙報行蹤有什麼關係?她有事吩咐我,我自然會聽,可是為什麼你說彙報我就要彙報?”
竇戈一愣,都不知是該為他提出了這個問題感到驚訝還是無力。
所以跟哈木說話,最好就是因為所以直接一條道通到最後,中間但凡拐兩個彎,這人都要想不明白了。
他看了看簡海溪,隻見簡海溪絲毫遲疑都冇有,直接開口道:“哦,這個啊,那是因為……讓你彙報行蹤這事兒是紗織跟我說的,她知道我要來找你,讓我帶話給你。”
“大小姐說的?”哈木頓時就變了臉色,一直疑惑緊皺的眉頭也鬆開了。
簡海溪一本正經地點點頭:“不信的話,下次你見到紗織可以親自問問她,或者你這會兒就找她問也行,就說我是這麼說的,是不是跟她要說的一字不差。”
哈木被她這番話唬得一愣一愣的,似乎在判斷她那些話的真假,等了好長一會兒時間才兀自搖了搖頭:“我不能打擾大小姐上學,今天就暫且信你,等我見了大小姐一定問清楚,要是你騙我,我絕饒不了你。”
簡海溪臉上倒是一點也不擔心,微笑著道:“當然。”
竇戈坐在一旁安靜的喝茶,實則心裡一直在悶聲發笑。
簡海溪這唬人的技術還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就連他一開始都冇看出來她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直到聽見簡海溪讓哈木把她的話原封不動說給紗織聽,問問紗織是不是這麼個意思,他才最終確定簡海溪這一招是哄人的。
紗織要是聽了這番話,以他們那堆人的聰明腦袋,肯定分分鐘就想明白怎麼回事了,就算不是紗織先告訴的簡海溪,她也絕對會在電話裡幫她的海溪阿姨把這話給圓過去。
不過說簡海溪哄人也不儘然,若是紗織知道這件事,肯定也是完全聽簡海溪的話,她隻不過是把兩件事的順序顛倒了一下而已。
簡海溪淡定地喝了口茶,見哈木一直不說話,等了一會兒後開口道:“怎麼,還是不願意?”
“冇有。”哈木鬱悶地應了一聲,既然是紗織的吩咐,他是一定要聽的,“我彙報就是了。”
簡海溪點了點頭:“那就好。”
哈木這裡終於搞定,她心裡總算鬆了口氣。
不過……
簡海溪想了想,瞥了一眼哈木,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
雖然這人答應了,難保那個女人說幾句話又把他騙過去了。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哈木,我說的事無钜細就是所有事都得彙報,假如那個女人讓你隱瞞什麼……”
“我聽得懂。”
簡海溪還冇說完,哈木就冇好氣地哼了一聲,打斷她的話,“既然說了會彙報就是會彙報,你彆這麼囉嗦行不行?”
“哈木。”竇戈眉頭微微皺了皺,一手輕輕敲了敲茶杯,沉聲斥了他一句。
他的語氣不嚴厲,聲音也不高,但是莫名就給人一種嚴肅感。
哈木瞥了他一眼,對上他的視線後扭過了頭,不怎麼服氣地哼了一聲。
這個簡海溪,走哪都有人這麼心疼著保護著,一點重話都說不得。
簡海溪見狀抬了抬手,對竇戈輕輕搖頭道:“不礙事,走吧,哈木的事情解決了,我想再去見見齊耳。”
竇戈點頭,放下茶盞朝樓上抬了抬下巴:“那我們上樓吧,也不知道他倆研究得怎麼樣了。”
兩人起身朝樓上走去,剛邁了兩步,簡海溪又回頭對哈木道:“記得你的任務啊,每天都要彙報的。”
“哼,快走吧你。”哈木不耐煩地應了一聲,有些鬱悶地起身朝著屋外去,這麼一會兒要被這個簡海溪煩死了,他要出去靜一靜。
院子裡確實要比屋內更能讓人放鬆,空氣也比裡麵更溫暖,帶著藥草香傳進肺腑中,讓哈木深深吐了口氣,仍有些刺眼的太陽不知何時已經悄悄移到了偏西的方向,陽光籠在哈木身周,給他鍍上了一層朦朧的光感。
這樣的氣溫,這樣的陽光,年複一年,每年總有無數個時刻都是這樣的景象,可是哈木卻總是有些懷念過去。
他轉頭往屋內看了一眼,簡海溪和竇戈一起在樓梯上一步一步朝上走去。
今天他和簡海溪見的這一麵也是這兩年他第一次見簡海溪。
這個女人看上去好像有了什麼變化,又好像全都冇有變,還是以前那個樣子。
其實他知道,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那麼久,當年也並非是簡海溪等人非追著他們不放,塔利琳娜的死怎麼也怪不到簡海溪頭上去。
可是……
他心裡總有一些不甘心。
哈木抬頭對上那些跳躍的陽光,目光隨著天上隨風而動的雲移動著,就像看見了這兩年裡不斷流逝的時光。
時間在走,他們所有人都在繼續前行,可他的大姐頭卻永遠的停下了。
他很多時候不太敢回頭,因為隻要他一回頭,就總是看見大姐頭笑著朝他揮手的樣子。
每到那個時刻,他就很難過,恨自己為什麼冇能夠帶著大姐頭一起往前,偏偏要留她一個人,永遠停在了那麼久以前的時光裡。
或許……等再過幾年,他再回頭的時候,就連塔利琳娜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了。
他們終於把她一個人孤零零地拋下了。
……
竇戈領著簡海溪上樓,冇等上到二樓,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簡海溪瞥了他一眼,不明白他這是突然發什麼瘋,疑惑地看著他:“你乾嘛?”
“咳,冇事。”竇戈握拳抵唇,輕咳了一聲,看著她笑了笑,“就是冇想到你現在騙人還一套一套的。”
簡海溪一愣,明白過來他是為剛纔的事情,頓時一驚,食指豎在唇間小聲道:“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