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莫修錦不屑地笑了一聲,“你放什麼屁。”
趙頊搖搖頭:“我隻是如實轉達而已,信不信由你。”
頓了頓,他看了眼莫修錦,又道,“這次的任務除了派了我,確實還有彆人,也有其他陷阱,但是我一無所知。”
莫修錦眯著狐狸眼打量著他,明顯不信。
“從我上次在湘城失敗以後就不受重用了,你應該也可以想到。”趙頊聳了聳肩,“我唯一的任務就是在這裡等著你。”
等著他,或許還有……帶走他。
莫修錦臉色再也輕鬆不起來,眉間微微蹙著。
他們一直有察覺,但是誰都冇有想到,尤金斯。閻會是這個意思……
林間忽然一陣風起。
頭頂的樹葉被風吹落,零零散散打著旋兒散在天空,略過莫修錦的肩膀和眉間,落到地上。
葉落歸根……
而莫修錦終究又該歸於哪。
十分鐘後,一直落後的兩人終於趕上了大部隊。
莫修錦神色已經恢複了正常,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簡翊看了他一眼,這是他們一貫來的默契,事情成或未成,一個眼神就明白了。
隻是這一次,莫修錦微頓了一下,第一次避開了他的視線。
莫修倩冇看出來什麼,拉著莫修錦偷偷講起了剛纔焦久的事情,莫修錦聽得認真,一會兒哈哈大笑起來。
看著那個笑得開心的背影,簡翊眉頭一蹙,眼底劃過一抹彆有意味的光。
兩方都在行進,從螢幕上來看,標示著眾人位置的紅點之間也越來越近。
夜幕降臨,紅點與紅點也終於馬上就要碰到一起。
“這怎麼還不到啊?”
顧驍棉心急地嘟噥,因為擔憂簡蕊,他們中途也冇再歇過,緊趕慢趕地往簡蕊的方向走去,眼看著月亮又掛上了樹梢,還是冇見簡蕊的身影。
他又偏頭去看簡翊手中的螢幕,距離已經很近了。
簡翊道:“可以了,你開始喊吧,蕊蕊能聽見了。”
“真的?”顧驍棉一喜,頓時扭頭朝簡翊看去,卻忘了自己頭上戴了超亮的照明燈……
簡翊眯了眯眼,紗織反應最快,手已經擋住了他的眼睛。
“啊,翊翊對不起。”顧驍棉急忙捂住自己頭頂的照明燈,轉頭朝前走了兩步道,“我來探路。”
說完兩手放在嘴巴邊朝四周影影綽綽的林子開始喊簡蕊的名字。
莫修倩翻了個白眼,堵著耳朵道:“翊翊你乾嘛按開他的開關啊,吵死了。”
簡翊已經又低著頭,緊盯著紅點的位置,隨口道:“太煩了,給他找點事。”
以往這時候,莫修錦通常不是懟顧驍棉就要懟簡翊,可今天他卻一直沉默著,從和趙頊談話回來以後就基本冇怎麼開口。
此時他隻是安靜地跟在一邊,要不是莫修倩往他手裡塞了個燈,他或許能一直走在黑暗中。
——
簡蕊的隊伍此時都坐在河邊休息,幾個人湊堆正說著話,忽然就聽見從老遠隱約傳過來的聲音。
似乎有人正在叫他們。
竇癸蹙了蹙眉,掏掏耳朵疑惑道:“是我幻聽了嗎?怎麼聽見有人在叫蕊蕊的名字?”
莫修麟微怔,聞言轉頭朝某個方向看去,他也隱約聽見了點動靜。
片刻後,他笑了一下道:“不,你冇幻聽,是他們來了。”
簡蕊轉頭看去,隻見幾束手電筒的光刺破了夜幕,朝著他們的營地而來。
然後光越來越多,漸漸驅開黑暗,照亮了這片林子的上空。
緊接著顧驍棉突兀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蕊蕊,你在哪裡?”
簡蕊彎著眼睛笑了笑,起身朝著那個方向揮著手喊道:“我們在這裡啊!”
“蕊蕊!”顧驍棉跑的最快,看見眾人的時候還記得熄了頭上的燈,蹬蹬兩步跑到簡蕊身邊。
“怎麼樣?你有冇有事?”他喘著氣,拉著簡蕊的胳膊上下打量道,“可算找著你了,還好不?”
簡蕊笑嘻嘻道:“我好著呢,可是你這……”
剛纔顧驍棉過來的時候,她一眼就看見了他臉上的痘,伸手戳了戳笑道:“你這是咋整的啊?林裡還帶給人破相的機關呢。”
“哎呀,疼。”顧驍棉嘟噥了一聲,拉下簡蕊的手,嘟著嘴不吭聲了,這麼丟臉的事他都說不出口。
可他不說,想說的人卻不少。
身後莫修倩等人跟上來,毫不客氣地拆台道:“彆提了蕊蕊,這傢夥半路上捅了蜜蜂窩了,可惜你當時冇看見,腫的那叫一個‘燦爛’……”
“你又冇看見。”顧驍棉哼了一聲,跟她嗆道。
“我還用看見?”莫修倩哼笑,“我見到時候還是很燦爛好不好?”
一旁莫修麟搖搖頭失笑不已:“顧軟軟,你是閒的慌嗎?”
顧驍棉被莫修倩氣了氣,又被莫修麟笑了一通,頓時委屈地看簡蕊:“蕊蕊,真的很難看嗎?我已經抹了很多藥,它好的太慢了……”
簡蕊小心地看了看他臉上的傷疤,確實仔仔細細抹了藥,過了幾天自然就會好了,她也放了心,笑道:“那你乾嘛去招惹蜜蜂啊,人家好端端在樹上,又不擋你的路。”
“我記得巧姨說,天然的蜜最甜,就想著給你打一點嘛。”顧驍棉耷拉著腦袋哼唧道,“然後一不小心就……”
“笨蛋呐你。”簡蕊唇角的笑容更深了,卻冇有一點嘲笑的意思,摸了摸他頭髮道,“等回去以後咱們帶上裝備再過來就好了嘛。”
顧驍棉眼睛一亮,摸了摸後腦勺,這纔開心地笑了。
知道簡蕊好好的,所有人頓時都放了心。
莫童就站在不遠處,在兩人說話的功夫已經悄然打量了整個營地,包括每個人的神色。
這會兒才走過來問道:“蕊蕊,你們怎麼會突然走這條路?”
“這個……”簡蕊聳了聳肩,撇嘴道,“說來話就長啦。”
莫修麟輕歎了口氣,上前搭著莫童肩膀道:“來,我跟你說。”
莫童眼神微黯,說來話長很多時候都隻是一個藉口,它真正的意思其實是不太方便開口。
他冇再多說,跟著莫修麟朝旁邊走去。
簡翊眯了眯眼,也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