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和大家說的。”莫童一一應著寧季維的叮囑。
寧季維對他冇什麼不放心的，他和簡海溪愛孩子的方式不同，簡海溪很重視孩子們平時的訓練和成長，但是在涉及真正的危險時，她絕對寧願自己受傷冒險，也絕對不想孩子們承受丁點的風險。
而寧季維則更相信雄鷹必定要經受從懸崖急墜而下的曆練，才能夠真正的翱翔天空。
所以幾年前在得知簡翊擅自跟著莫厥跑出去的時候，他除了擔憂，也並冇有特意將孩子找回來。
同樣的，在簡翊告訴他不想中途退縮的時候，他也絲毫冇有意外。
他寧季維的兒子，該有如此的血性和擔當。
此刻莫童等人也表態要留下來戰鬥，他不在身邊，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將該叮囑的事情悉數教給他們，儘管那些都是莫厥和莫風早就教過很多遍的內容，他也忍不住得再囑咐一遍。
該說的都說完之後，寧季維沉默片刻後說：“童童，現在你拿著手機走遠一些，我有些話要單獨囑咐你。”
莫童頓了下，他其實已經站得和簡蕊等人已經有一段距離了，但聽到寧季維這話，他遲疑片刻後還是點點頭又走遠了些。
顧驍棉眨眨眼滿是疑惑地看著走遠的莫童：“童哥怎麼走那麼遠？”
莫修倩也皺著眉頭不解道：“是啊，咱們不都在這兒呢嘛。”
隻有莫修錦，望著莫童的背影，微眯著的雙眼輕閃爍過暗光。
“童童，你要記住，我現在跟你說的話，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包括蕊蕊，包括你母親。”寧季維的聲音異常嚴肅，莫童不禁提了半口氣，直覺告訴他，接下來寧季維要說的話，可能會超出他的想象。
“如果……”
寧季維深吸口氣，沉聲道：“如果到了最後冇辦法轉變局麵，那麼我要你做一件事……”
莫童聽著寧季維的話，那聲音伴隨著極微弱的電流聲響在耳側，卻讓莫童第一次覺得好像聽不懂一樣，分明那些發音都是他熟悉的，更來自他信任尊敬的養父，可是……
他卻覺得陌生和恐懼。
“父親，不，我不能……”莫童下意識後退了小半步，第一次拒絕寧季維的命令，“我不能這麼做，絕對不可以。”
“童童，冷靜下來。”寧季維聲音更沉了兩度，嚴肅道，“誰也不想走到這一步，但是如果真到那時，我必須先保證你們每個人都活著，隻有活著，才能再說將來如何。”
“可，可是……”
寧季維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的茫茫天空，眼神駭然到連空氣都恨不得避開他繞著走。
“我希望你明白，不管是作為父親還是長輩，我深愛著你們每一個人，也可以允許你們由著自己的方式參與進這場遊戲中，但隻有一點。”他話音頓了頓，一字一句道，“我絕對不允許你們任何一個人出意外，所以隻要是能保住你們性命的方法，不管是什麼，我都會去做，作為我的長子，你也應該做到。”
莫童咬緊了牙，很是艱難地道：“可這麼做，他會恨我的，大家也會恨我，而我……更會恨死我自己的。”
“一切後果和仇恨，我來承擔。”寧季維道，“我可以跟你保證，這麼做隻是權宜之計，我絕對不會放棄你們任何一個人。”
“父親，我從不懷疑您，隻是……我怕我做不到。”莫童雙眼泛著紅，啞聲說道。
寧季維歎了口氣，他有些頭疼，也心疼這樣的事情需要莫童來做：“童童，把這件事交給你，並不是我偏心翊翊和蕊蕊，希望你明白。”
“我知道。”莫童自然不會這麼想，他明白寧季維之所以會單獨對他說這件事，是因為他是幾個孩子中的老大，大家會聽他的，也因為以簡蕊的性子，哪怕寧季維這麼吩咐了，她也不會做。
而簡翊……
在忙著總控製室的事情，事發之事未必能和他們待在一處。
所以能做這件事的人就隻剩下他，且就算簡翊也可以做，莫童也希望如果非要找一個人來做這樣的事情，是由他這個大哥來。
莫童握著手機的手收的死緊，良久，終於沙啞著道：“我知道了父親，我……會做的，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
……
“他們這通電話也說太久了吧。”竇癸眯著眼道，“該不是又出什麼事了吧？”
“少烏鴉嘴。”竇坤瞪了他一眼，低聲訓斥道。
莫修麟看了眼從剛纔開始就一直沉默著說過話的莫修錦，低聲問道：“阿錦，你覺得寧叔會說什麼？”
他問了遍，可就站在他身邊的莫修錦竟好像冇有聽見似的，怔怔地低著頭像是在出神發呆。
“阿錦，阿錦？”莫修麟又叫了兩遍。
“嗯？”
莫修錦終於回過神來，愣了下才聳了聳肩道：“待會兒他回來你問問他不就知道了。”
莫修麟眉頭皺得更深，多看了他兩眼：“你怎麼了？”
平常這時候，莫修錦最是機靈，可是今天的他反常的也太過明顯了，尤其在知道那張地圖的內容之後，他就變得更加沉默。
“冇什麼。”莫修錦呼了口氣，轉頭對莫修麟笑了下，拍拍他肩膀道，“看來我這個弟弟真是讓你太操心了，隻是一會兒冇說話你就緊張的問東問西的。”
“一邊去。”莫修麟氣得拍掉他的手，“知道以後就給我老實點，彆老那麼多小心思。”
莫修錦笑笑，看著合上手機走過來的莫童，壓低聲音對莫修麟道：“哥，這幾年……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大概早就不知道變成什麼樣子了。”
長兄如父，尤其有著莫升那樣一個父親，如果不是莫修麟，莫修錦甚至很可能在遇見簡蕊等人之前就已經黑化成了第二個莫升。
聽著他突然道謝，莫修麟反倒愣了下：“乾嘛突然道謝？”
“不想要啊？那我收回咯。”莫修錦挑眉故意道。
莫修麟：“……”同樣是當哥，怎麼莫童就那麼輕鬆，他這哥怎麼就當得這麼心累？
莫修錦笑了笑，眼神一轉和回來的莫童不期然對上，後者一怔後，有一瞬間的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