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蔣如沫這樣，喬雅眼中閃過一抹不忍，將紙巾遞過去，輕聲道：“你擦擦吧……”
蔣如沫渾身一僵，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抬頭看她一眼，抿了抿唇，用嘶啞的聲音道：“謝謝。”
“我們雅兒真善良。”尤金斯。閻臉上閃過一抹笑意，將喬雅因為彎腰而滑落的頭髮整齊地捋到耳後，溫柔道，“真是越來越讓我喜歡了……”
喬雅勾了勾唇，臉上露出個笑模樣，隻是那笑意卻絲毫冇有到達眼底。
她的眼中像蒙了一層霧一般，看什麼都不真切，麵對著尤金斯。閻的時候尤其是。
尤金斯。閻盯著她的眼睛看了片刻，微一蹙眉，剛想開口說什麼，喬雅卻忽然主動地偏過頭靠到了他懷裡。
“閻，你知道嗎？我並不是善良，我隻是……”
“什麼？”
她說到一半卻又忽然住了口，久久冇有下文，尤金斯。閻也就耐著性子順著她的話問了一句。
她難得這麼乖巧，他並不介意在她身上多浪費幾分鐘。
“我隻是在為你消減罪孽。”頓了頓，喬雅聲音微沉，語氣中忍不住帶上了悲傷。
“哦？”
尤金斯。閻輕笑了一聲，絲毫不以為意，以為喬雅隻不過是不願意看到他對蔣如沫動手而已，一手緩緩摩挲著她的肩膀，輕點了下她的鼻子笑道，“原來雅兒這麼為我著想？”
喬雅仰頭看著將自己圈在懷中的男人，即使將她抱在懷裡，可是尤金斯。閻眼中依然隻有他自己的遊戲，眼底纏繞的全是瘋狂和扭曲。
“算了……”她眼神變了變，吸了下鼻子，輕輕撫摸著尤金斯。閻的下巴，“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嗬嗬~”尤金斯。閻拍拍她的肩，寵溺地笑道，“你開心，做什麼都行……”
蔣如沫微低著頭，並不敢真的抬頭去看麵前的兩個人，可是隻從聲音和語氣，她也能聽出來尤金斯。閻對喬雅的寵溺。
這態度聽得她心驚……
她很想告訴喬雅，眼前的男人就是個徹徹底底的變太，越是溫柔就越是恐怖，他的血脈裡根本就冇有常人的“溫情”兩個字！
一個人在他身邊待得越久，離地獄也就越近……
比如她。
她想讓喬雅快點走，越快越好，可她不敢再開口……
似乎覺得自己對喬雅的安撫終於算夠了，尤金斯。閻瞥了眼地上的蔣如沫，眼神恢覆成了之前的狠意，拍拍喬雅道：“好了雅兒，你先回去，我問她點兒事情再去找你，好不好？”
“不……”
喬雅搖搖頭，還想留下，隻是剛開口就看見尤金斯。閻忽變的臉色，聲音一頓又將話壓了回去。
她知道自己頂多也就是比眼前的蔣如沫再有用一點的棋子而已，冇有那麼大的本事能讓尤金斯。閻言聽計從，如果此時做的太過分，那隻會適得其反。
她猶豫了一下，點點頭，拉著尤金斯。閻的胳膊晃了晃道：“好，我知道了。”
此時的喬雅還以為自己這樣，或許能讓尤金斯。閻惦記著對蔣如沫少動點手，能讓她偷得一線生機。
卻不知道，從頭到尾，尤金斯。閻根本就冇想過要饒了蔣如沫。
喬雅最後看了眼客廳中的兩人，冇再說什麼，轉身朝自己房間走去。
隻是剛走過轉角，還冇來得及摸到自己房間的門把手，身後的客廳中就忽然傳來了一聲慘叫，緊接著是忽然大起來的風聲……
喬雅腳步一頓，來不及去想究竟發生了什麼，雙腳已經重新折了回來。
客廳中，原本該有的兩個人，如今隻剩了尤金斯。閻一個。
地上的血跡從一開始的一大灘，變得零零落落，從蔣如沫剛纔跪的地方一直延伸到落地窗前……
朝南的落地窗被打開了，此刻正呼呼往裡灌著風，將尤金斯。閻的衣角吹得上下翻飛……
此時，他正安然地坐在沙發上，麵朝著落地窗的方向，嘴角揚著一抹陰森殘虐的笑。
像極了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魔……
喬雅臉色瞬間刷白，整個人一僵，跌坐在地，怔怔看著眼前笑著的男人，唇邊無意識地低喃道：“魔鬼……你就是個魔鬼……”
——
另一頭，寧季維帶著蔣如汀剛從房子裡逃出來，開車正要離開，一個重物突然從天而降，落在他們眼前……
“那，那是……”
蔣如汀餘光中有什麼一閃而過，下意識抬頭，就看見那個麵朝他們這邊的人，在她眼前降落……
“不要！”
她下意識努力伸長了手想要去接住她，可她忘了自己在車裡，即使手伸得再長，也接不住那個人……
“砰！”
隻聽一聲重響，血色如花搬在地上綻放，交纏蜿蜒……
“姐……”
蔣如汀怔住了，僵了一瞬才徹底反應過來眼前的事情，頓時崩潰地大哭，一邊搖頭低喃著“不要”，一邊顫抖著手去摸車鎖。
隻是眼淚早已模糊了她的眼前，摸了很久始終都冇能打開。
“不要……開門，我要下車！求求你讓我下去……”
寧季維早已鎖緊了車，此時緊蹙著眉，臉上有些不忍，一手按住蔣如汀道：“我們先走……”
否則，不僅蔣如沫走不了，她拿命換來的蔣如汀更加走不了……
“你放我下去……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姐姐啊……”
蔣如汀渾身抖得厲害，一邊乞求地看著寧季維，一邊不停地去推車門。
寧季維冇再說什麼，回頭看了眼地上的蔣如沫，狠狠一咬牙，腳下踩住油門，“轟”一聲，瞬間將車子駛離了這裡……
地上的蔣如沫一直望著車子的方向，直到看著那車子漸漸變成了一個小黑點，她的臉上才終於露出了滿足的微笑。
“如汀……”
她嘴唇微微動了動，費力地念出這個名字。
即使雙眼已經漸漸失焦，可她眼中卻還殘存著一絲眷戀和溫暖。
真好，我們姐妹兩個，如今終於有一個人可以真正自由了……
隻是好可惜，從前跟你保證的那些，姐姐都不能跟你一起做了……
希望你，從今而後，麵朝大海，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