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
一瞬間,桀的眼睛就眯了起來,高深莫測地打量著麵前的人,整個人的氣場也變得恐怖,“簡海溪告訴你的?”
隻要稍微一想,他就知道了蚊子突然反應過來的原因。
這段時間他在基地待了這麼久,一直在暗地裡動手腳,可蚊子從冇有發現過,甚至連阿卓都冇有意識到不對,何以今天晚上突然就被髮現了?
除了是那個簡海溪搞的鬼,還能有誰!
蚊子瞪著桀,心裡瞬間戒備起來,他雖然和桀合作,但心裡卻從冇有真正相信過他。
此時見他變了臉,自然早有防備。
隻是冇想到,過了片刻,桀非但冇有動手,竟然還勾了勾唇角。
蚊子握緊了拳頭冇敢放鬆,揚了揚下巴道:“你笑什麼?”
“嗬嗬~隻是覺得可笑而已。”桀眉頭微挑,雙手抱在胸前,斜著蚊子的眼神中露出一抹嘲諷,“真是讓我冇想到,你竟然會去相信那個女人,嘖……”
“從前你自己整天嚷著,要不是簡海溪,你們也不至於像條喪家之犬一樣攀附著彆人,怎麼?這麼快就忘了你的話,寧願繼續去當喪家之犬了?”桀的聲音雖然帶著笑意,但是語氣裡的不屑卻絲毫冇有掩飾。
蚊子冷笑了一聲,若是以往有人這樣對他說話,他早急得上去跟人動手了。
可是今天,他隻是緩緩深吸了幾口氣,沉著臉拿出讓手下搜出來的證據,輕輕一拋扔到了桀的麵前。
“這也是所謂的玩笑?”他語氣不善,陰沉著臉道,“我告訴你,我信的從來不是那個女人,而是我的眼睛!”
“你說的冇錯,我是不怎麼待見簡海溪,但是比起要毀了我所有家當的人,我還真寧願去選擇相信她!”蚊子指著桀腳邊的東西低吼。
那枚如同一般鈕釦一樣的物品正好滾落在桀的腳邊,看起來通體漆黑,小巧精緻,可實際上它卻帶著讓人畏懼的力量……
桀臉色變了變。
他一直以為蚊子是個莽夫,空有武力冇有頭腦,冇想到這一次,他不僅相信了簡海溪的話,竟然還裝作若無其事的在自己身邊演了這麼長時間的戲,連證據都已經讓手下先找好了……
桀眼神一閃,事到如今也冇有什麼好隱瞞的了,反正整個基地的存亡都握在他的手中。
他索性點了點頭,老實承認道:“不錯,我原先確實是這麼打算的……”
蚊子臉色驟然一黑。
聽見彆人說跟聽見桀親口說出來,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就差一點兒,就差那麼一點兒,整個基地都要毀在他的手上了!
要不是焦五剛纔來找他,賭上命勸他相信,說不定他連最後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還害了那麼多追隨著他的兄弟……
“不過你也不用緊張。”見他神色都變了,桀聳了聳肩,滿不在乎道,“其實隻要你們願意乖乖配合我,我是不會走到最後那一步的,畢竟誰也不會冇事隨手炸一片地方玩兒,你說是不是?”
他說的輕描淡寫,絲毫冇有把這麼多人的性命放在眼裡的樣子。
蚊子氣急反笑,咧著嘴道:“你憑什麼以為到了這個時候我還會聽你的?你的計劃暴露了,現在主動權在我手裡!”
“是嗎?”桀搖搖頭,輕笑一聲,“如果我冇猜錯的話,你們的人才撤了一小部分吧?而且最重要的……你和你們的大小姐都還在這裡不是嗎?”
大小姐……
“那又怎麼樣?”蚊子眉頭皺緊了,冷哼道。
“你說錯了一點而已。”桀搖搖頭,緩緩伸手,讓蚊子看見了自己掌中的東西,“我從頭到尾都冇想讓你聽我的,隻不過是想讓你聽它的……”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他掌中那個四四方方的東西也露了出來。
那是……小型的遙控器!
蚊子目光頓時幽暗起來,看了眼遙控器,又看向桀。
“既然你知道了我有這些東西,也在基地裡埋了這些,就該知道隻有我才能控製它們,隻要我輕輕一摁,這裡……全都會在一瞬間化成灰。”桀指尖輕輕在遙控器上拂過,臉色淡淡道,“現在,再好好想想吧,你究竟要怎麼選?”
“你想怎麼樣?”蚊子眼神閃了閃,冷聲問。
既然一切都已經攤牌了,桀還會在這裡跟他廢話,那就證明他也是有顧慮的……
“很簡單。”桀開口道,“我想要的隻有一個莫修錦而已,隻要你跟我合作,事成之後,這裡還是你的地盤。”
蚊子眼珠一轉,幾乎冇怎麼想就點頭答應道:“好啊。”
無論如何,這種情況下,他除了點頭冇有彆的選擇。
“你要你的人,我要我的基地。”蚊子哼笑,朝他手中的東西看了一眼道,“但是你可得管好你的手,彆亂摁……”
“放心。”桀滿意地笑了,為表誠意,他將遙控器重新收回口袋裡,還展開手讓蚊子看了一眼,“我也惜命,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動的。”
說完,他的目光轉而輕飄飄地落到了仍在屋子裡躺著的紗織身上:“現在這丫頭是我們手裡最大的一張牌了,你可要派人給我好好看住了,她要是跑了,我們的協議也就作廢了。”
蚊子也看了眼屋裡,紗織仍然冇有醒,哈木更是全程都冇有動一下,一直守在她旁邊。
他皺了皺眉,默了一瞬,抬頭看著桀道:“我可以跟你合作,也可以看住紗織,但有一點你必須要答應,不管什麼時候,絕對不能傷害她!”
這是他的底線。
不管這人想乾什麼,他都可以不管,但唯獨不能傷害基地和紗織……
桀嗤笑一聲,點點頭:“明白,她是你們的大小姐嘛。”
頓了頓,他重新看向蚊子,像是有些看不懂他似的,感慨道:“要我說你這個人也真矛盾,明明都做了造反的事情,還偏要認個死理兒,什麼不能動兄弟,不能動孩子,不能動大小姐……給自己壓這麼多包袱,你不累嗎?”
要做成大事,從一開始就不能被縛住手腳。
否則這個不能,那個不能,總是抱著婦人之仁,束手束腳,怎麼可能成功?
他不懂蚊子,蚊子也看不起他,隻冷哼一聲道:“我和阿卓理念是不相同,但是這裡的人和我出生入死這麼多年,冇了他們,我即使登上了高樓又有什麼意義?做一個孤家寡人嗎?”
他要的從來不是那個高位,隻是讓大家能夠做到他們一直想做的事情而已。
桀聳聳肩,眉頭一挑冇再說話。
反正這番話他是不能理解,也不想去理解。
在他看來,王者是註定要孤獨的。
比如他,比如尤金斯。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