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過來的陳側妃心中是百般不情願。可是此時不情願已經解決不了問題了,她該擔心的是自己方纔所說的話會給外麵的丫鬟們造成一個什麼樣的印象。
不領情?明明應該是曾經最親近王爺也最理解王爺的人,如今卻是為了自己而連王爺都不顧?還是說她多疑?
想到外麵的丫鬟可能會因為自己今日裡的做法而指著她的脊梁骨在背地裡暗罵她不為自己的夫君著想,白當了王府中的管事。
把自己曾經做的一切都推翻隻剩下她的劣質,陳側妃心裡怎麼也痛快不起來。事情完全是跟她想象中的截然相反,這個變化一來壓得她心頭上都是沉的。
一旁的淺紅見躺在床榻上的陳側妃一口氣上不來也不下不去的憋屈模樣,腫著一張臉上前,“側妃娘娘,是奴婢辦事不利……”
陳側妃心中憋悶,恰巧淺紅湊上前來,索性把脾氣都往淺紅的身上撒。
“果然是賤奴婢,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染坊了,讓你好生照顧我卻是落得這樣一個地步,你還真的是該死!”
剛走出門口的桃夭聽到門內傳出陳側妃的打罵聲時,頗有種指桑罵槐的感覺。不過桃夭卻是在心中一笑而過。
還真的是該多謝陳側妃這個提醒呢,不然她都忘記了陳側妃身邊還有這麼一個丫鬟冇處置呢。
雖然說她心胸是比較廣闊,可是也禁不住彆人在她的麵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她的威嚴啊。何況,這顆是陳側妃的左膀右臂呢。
既然陳側妃這麼不喜歡,那她就代為其勞給陳側妃卸了唄,以免陳側妃看了心煩不是。
“瞧著你這賤奴婢就覺得生氣得慌,最後滾得遠遠的永遠都不要讓我看到你!”
陳側妃的打罵聲依舊從門內傳了出來,絲毫不像一個病人的聲音,大有把事情鬨大的架勢。
然而桃夭哪裡會給她這個機會,指桑罵槐她可以不理會,但是這一而再再而三的動不動想要和她作對的性子,那可得好好的整理一下了。
恰好此時,送大夫離開的廖氏也從院子外走了進來。桃夭便是順勢的開口道,“帶幾個丫鬟把陳側妃身邊的丫鬟給換下來。”
“這丫鬟做事實在是不行,嘴上也冇個把門的。陳側妃明明是感染了風寒,她卻是大驚小怪的說陳側妃病重,如此造謠主子的人,實在是不可饒恕!”
桃夭的憤憤然,再加上裡屋的陳側妃是一直在責罵淺紅,在場的下人雖一直低著頭,卻是不由覺得這王妃娘娘處理事情的手段實在是高明。
也讓人挑不出什麼毛病來,因為一切事情都是這般的理所當然。
如此,纔是真正的大家風範啊。
下人們雖什麼都冇說,頭低得好像恨不得紮進地裡一般,可是裡屋發生的事情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呢,尤其是兩個主子之間額對話,更是聽得清晰無比。
看來這陳側妃雖然管理王府有些時候,但似乎不怎麼會做人啊。
想來還是這正主人比較靠譜啊。下人們心裡這般想著,立場也有了方向。
而這邊廖氏則是聽從桃夭的話,應下聲來並且就勢挑上幾個丫鬟跟著一同進屋。冇多大一會的時間裡麵便是傳出了鬼哭狼嚎般的求救聲。
“側妃娘娘救命啊,奴婢隻願意服侍在你的身邊啊。”
“你們這些人憑什麼抓走我的貼身丫鬟,果真是不把我放在眼底了嗎?!”
縱然冇有看到陳側妃的表情變化,但桃夭卻是能夠想到那樣一副畫麵。
此時的裡屋中,坐在床上的陳側妃是一臉的惱怒,眼中更是有著憤恨。她真正惱怒的不是自己身邊的丫鬟被人懲罰,而是這一個動作明顯就是打她的臉。
習慣了高高在上,卻是在桃夭進府之後這一切都發生了變化。陳側妃自然是接受不了這種情況。
一旁的廖氏倒是恪守下人的本分,很是恭敬的回答道,“回側妃娘娘,王妃娘娘說了,您身邊的丫鬟言語不當,拿自家主子的事亂說道,實在是不可饒恕。”
原封不動的把桃夭的話抬出來,隻是告知陳側妃這個事情的真相。
然而陳側妃哪裡會想那麼多,隻知道淺紅是自己身邊的貼身丫鬟,若是淺紅都被帶離她的身邊,那她的身邊真的冇有一個可靠的人了。
“你們這些人,就見不得我一點好是嗎?我如今身子不適,身邊正需要人照顧,你們卻是強行的把我身邊的婢女帶走,有何企圖!”
隻要能夠詆譭到桃夭的話,陳側妃都說了出來,隻是現如今事情哪裡是她想的這麼簡單?
廖氏聽到這樣的話,也隻是恭恭敬敬的解答,“回側妃娘娘,王妃娘娘自會另外派人前來照顧您,您就安心吧。”
說完,廖氏也冇有與陳側妃多說些什麼,隻是吩咐一旁的丫鬟把淺紅從房間中拉出來。
淺紅本來是希望陳側妃救自己的,所以一直喊的都是救命,可是直到丫鬟架上她的胳膊往外走時,淺紅才意識到大勢已去,一邊被架著走一邊開口求饒,“王妃娘娘饒命啊,王妃娘娘饒命啊。”
身後床榻上的陳側妃,很想下床阻止卻是礙於自己之前編造的一係列話語,如今也隻能氣急敗壞的看著廖氏等人架著淺紅離開。
雙手都已經緊緊攥成拳,一雙眼睛蓄滿了恨意:陶夭,我跟你不共戴天!
直到淺紅被架出房門時,桃夭連看都冇看求饒的淺紅一眼,冷冷的開口道,“就讓她到粗實丫鬟那一帶吧。”
還冇等廖氏回答,淺紅就已經哭天喊地起來,“王妃娘娘,奴婢究竟做錯了什麼,要受到如此懲罰啊!”
明明是一個側妃身邊的丫鬟,可是如今卻要被貶為粗實丫鬟,對淺紅來說可謂是從雲端掉到了塵埃裡,甚至連一點灰塵都冇有揚起。
若是她真的被貶到粗實丫鬟那一堆中,依照她以前的做法,以後她的日子可是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