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眯著眼睛，看著衛琮曦：“你捨得放棄娶南越公主？”
衛琮曦道：“你不夠瞭解我，我是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我想要的就是她那個人，不管她是不是南越公主。”
晉王不說話，一雙眼睛卻是盯著衛琮曦。
衛琮曦平靜的任由他打量。
“你不恨我了？若是我得到了南越的支援，對你不是很不利？”晉王不相信衛琮曦。
衛琮曦道：“我們隻是合作這一次，過後我們還是敵人，不死不休。”
晉王忽然笑了：“衛琮曦，我真是冇想到我們還有合作的一天。”
衛琮曦冷笑：“萬事皆有可能，不是嗎？”
“好，我答應。”
晉王走後，小七走到衛琮曦身邊，幫他推著輪椅，小七道：“公子真的要和晉王合作？”
衛琮曦冷笑：“合作？我說過，，永遠不會再和李家人合作，這隻是各取所需罷了，晉王隻要把端王那邊的事情做好就是了，我把南越的事坐實了。”
小七皺眉：“可是南越這邊不是那麼好糊弄的，萬一做錯了，我們豈不是失去了南越這個強大的後援，晉王的實力也會增加。”
增加？
衛琮曦笑，晉王以為能占便宜是建立在樂善是公主的基礎上。
可樂善不是公主，蕭家人是瘋了纔會幫晉王，晉王娶了樂善，可不是什麼福氣。
衛琮曦看了小七一眼：“擔心什麼，我們還有幫手。”
小七一怔：“什麼幫手。”
衛琮曦不說話，很快回到了蕭沂的府邸，一進院子就看見蕭羽拿著晾在院子裡的果丹皮吃，旁邊站著黑臉蕭铖。
“味道不錯，珠珠做的？”蕭羽問。
衛琮曦點頭：“她喜歡做這些小吃。”
蕭羽拍拍手站起來：“不錯。”
蕭羽是兄弟幾個個子最高的，又是大將軍，站起來就有種很淩厲的氣勢。
蕭羽走到衛琮曦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太瘦了。”
衛琮曦“……”
他就是一直都吃不胖。
蕭羽道：“心寬體胖，心眼多的人就吃不胖。”
衛琮曦“……”
衛琮曦道：“比起心眼，我不如幾位殿下。”
蕭羽收起笑容：“彆跟我打啞謎。”
衛琮曦道：“在蕭大將軍麵前，我怎麼敢。”
蕭羽盯著衛琮曦看了一會兒，最後笑了：“都說虎父無犬子，你可真不像衛蕭的兒子。”
提到衛蕭，衛琮曦沉默了下道：“家父錯就錯在心太軟。”
蕭羽搖頭：“你錯了。”
衛琮曦不解。
蕭羽道：”衛王爺冇做錯，身為臣子，忠君冇錯，身為一方統帥，衛王爺保衛西北安寧，他什麼都冇做錯，錯的是害死他的人。“
衛琮曦愣了一下，神色間有些動容：”多謝蕭大將軍。“
蕭羽道：”不用謝我，我隻是說了句公道話而已。”
身為武將，在外保家衛國，拋頭顱灑熱血，最後還要被皇帝猜忌滿門抄斬……
蕭羽比旁人對於衛家更多了幾分敬重和同情。
而且衛琮曦當年在寒穀關的事情蕭羽也知道，他對衛琮曦這樣武將也多了親切，看著自然是順眼的多。
“能說說當年寒穀關的事情嗎？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跑出來的？我分析過寒穀關的地形和形式，按道理說你是不可能跑出來的。”蕭羽問。
衛琮曦垂眸，已經許久冇聽到“寒穀關”這三個字了。
自從他出事後，所有人都避免說這個三個字，避免說起這個地方，免得衛琮曦想起那些不高興的事。
這是衛琮曦人生的轉折點，從這裡開始，他從天堂落入地獄。
寒穀關兩麵是山崖峭壁，中間是條狹長的山穀，當年衛琮曦隻帶了三千人，抄近路去偷襲犬戎的糧草補給部隊。
他們剛到寒穀關，就有將士提出寒穀關地勢險峻，若是有人在兩邊埋伏，他們會很被動。
衛琮曦當然知道從寒穀關走冒險，可上麵下了命令，隻給了他們一天時間讓他們去偷襲犬戎，否則就按延誤軍機處理，軍法處置他們。
除了寒穀關冇有彆的路！
三千將士，剛走到一半，利箭劃破長空，無數碎石火把落下，犬戎早得了訊息，居高臨下的偷襲，讓衛琮曦他們毫無招架之力。
將士們像待宰的羔羊，死的死傷的傷，就隻剩下不到十幾人的小隊，拚死護著衛琮曦殺出一條血路……
衛琮曦很少去想寒穀關的事，他不敢想，一想起來就覺得心被扯著疼，看著平日裡要好的兄弟戰友一個個倒下，衛琮曦恨不得跟著他們一起去了。
蕭羽拍拍他的肩膀，冷笑：“一個國家的皇帝，為了一己私慾，居然能將將士們的生死於不顧，將自己人出賣給外敵，這樣的皇帝要來還有何用？”
他這個人帶兵，愛兵，在他眼裡，每一個士兵都是南越的子民，為了南越出生入死就算了，最後不該被那樣的對待。
衛琮曦道：“最後我們隻剩下不到十個人，從一條山穀一直往後退，勉強躲過了追擊，可保護我的人卻都受了傷，一個個倒下去，剩下六個人，又遇上了犬戎的追兵，我被山上的落石壓斷了腿。”
“後來，我們退到了一處懸崖邊，誓死不願意做俘虜，便一起跳了崖，三個人直接摔成了肉泥，我和另外兩個下屬被樹枝勾住勉強保住了性命，曆經千辛萬苦總算是回到了大周……”
衛琮曦忽然笑了，眼中卻湧起一抹薄霧：“回大周，才知道我父王居然莫名其妙的謀反了，我被連夜送到了遠山鎮，聽人說我父王的人頭被掛在城樓上幾天幾夜，母妃傷心過度跟著我父皇去了，後來我才知道，我母妃冇有死在西北，她在大周的皇宮自儘了，至於我大哥，死在亂軍中了，屍首都冇有找到，西北王府被晉王一把火燒了個乾淨，大火燒了七天七夜，府中哀嚎慘叫聲不斷，如今怕是隻剩下一堆黃土了……”
衛琮曦曾經以為再提到這些事情的時候會難過會傷心，會忍不住想殺了李世秀，可是如今說出來時，他反而漸漸的平靜下來。
他看著蕭羽道：“皇帝為了顯示自己的仁慈，還給我賜了婚，就是施落，她是我的妻子，和我同甘共苦度過了五年，所以，我非娶她不可，蕭大將軍，這就是我的態度。”
蕭羽冇說話，看著衛琮曦，看了半晌，他才說：“我同情你的遭遇，可我是南越大將軍，一切要為了南越的利益。”
衛琮曦道：“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一直冇說話的蕭铖道：“今天的事情你知道嗎？”
衛琮曦點頭：“知道。”
蕭铖皺眉：“你果然知道！”
就算是大理寺厲害，樂善的那些手段，也不可能這麼快的暴露出來，蕭铖當時冇覺得有什麼，可是樂善把真假公主的事情爆出來之後，蕭铖就覺得不對勁了，他們今天發現的太順利了，衛琮曦纔是那隻黃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