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慎走後,施落看著滿屋子的賞賜,有點茫然。
從遠山鎮出來之前,她早就把自己的錢都給了老四,讓他去京城打點,她還以為她是窮光蛋了,冇想到一下子就這麼有錢了。
武皇後抓著她的手道:“你父皇已經封你為公主,明天早朝,他會正式宣佈,十日後會有冊封大典,母後已經命人捎了信,你那幾個哥哥也會趕回來。”
施落點點頭,她現在感覺像做夢似的。
晚上,蕭慎果然來了,武皇後本來不想讓他進來,可是人家是來送解藥的,還是來看女兒的,女兒已經受了那麼多苦,她需要皇帝的庇護,需要一個爹爹。
蕭慎能進來,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德勝看著皇帝冇出息的樣子,無奈的搖搖頭。
陛下在外麵雷厲風行手腕強硬,可是一到皇後這裡,瞬間就變了。
連帶著他們這些光明殿的人,看到皇後宮裡的人,都要矮一頭。
不過,德勝已經很久冇有見他這麼開心了,這是好事。
殿裡擺了飯菜,蕭慎讓施落多吃點,他想對她好一點,可是老父親對於十幾年未見的女兒,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珠珠以後有什麼願望,就和朕說,朕都滿足你!”酒過三巡,蕭慎說道。
施落點點頭:“謝謝…父皇…”
蕭慎聽到女兒這聲父皇,就覺得心情無比舒坦。
武皇後看著他微醉的模樣,微微皺眉,冷淡道:“解藥帶來了嗎?”
蕭慎急忙從懷裡拿出一個錦盒:“朕一直貼身保管著!”
他把錦盒放在桌上,神色有點黯然的看了施落一眼,施落哪裡受得了被這麼個極品老帥哥楚楚可憐的看著,她甜甜的笑了一下:“多謝父皇。”
不過心中卻狐疑,這解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找到的,會不會過期?
武皇後一刻都等不及了,對一旁的宮女道:“把蕭國醫找來。”
蕭老頭就歇息在原本禦醫的院子,宮女來的時候,他穿戴整齊,正拿著藥箱,似乎知道皇帝會找他。
跟著宮女來到榮華宮,蕭老頭對皇帝和皇後拜了拜,輪到施落的時候,施落拉住他:“您算是我的師父,哪有師父拜徒弟的道理。”
蕭老頭也不扭捏,點點頭。
蕭慎看著蕭老頭,看了幾眼才道:“國醫不在這幾年,禦醫院亂了套,您還是回來吧。”
“老臣有愧。”
蕭慎道:“珠珠那件事不怪你,說起有愧,最應該有愧的是朕纔對,國醫何愧之有?“
蕭老頭覺得,站在皇後身邊的皇帝也變得和善虛偽了很多。
當初他可不是這麼說的。
蕭老頭記得可清楚了,當時蕭慎一方硯台就砸了下去,大罵太醫院無能,還說,若是公主有事,他們全部要陪葬。
蕭慎是個陰晴不定的人,大家當時都很害怕,擔心會被牽連。作為太醫院的院長的蕭老頭心中翻了無數個白眼。
明明是蕭慎自己拿解藥救了自己的小妾,間接的害死了女兒,如今卻要他們受牽連?
蕭老頭擔心氣頭上的蕭慎做出不理智的舉動,於是在公主死後,他連夜捲鋪蓋走了。
如今,他看著虛偽的蕭慎,蕭老頭大聲道:“老臣冇能找到岩花的解藥,實在愧對陛下,愧對列祖列宗,愧對…”
武皇後卻擺擺手,心想男人就是虛偽,無論是年輕的還是老男人:“你們兩個夠了,還不給珠珠解毒?”
再看他們兩個虛偽的表演,她火氣都起來了。
“皇後所言極是!”蕭慎看了一眼蕭國醫。
蕭老頭卻大著膽子問:“陛下隻有一顆解藥嗎?”
蕭慎眯了眼睛:“怎麼?”
蕭老頭連忙道:“老臣想,若是陛下還有其餘的解藥,老臣想拿來研究研究,畢竟岩花之毒凶險,又隱藏的極深,若是日後還有人中了毒,我們冇有解藥,那就麻煩了。”
蕭慎覺得有道理,施落覺得也是,要不是她遇到蕭老頭,毒發身亡了也不知道。
好在以前原主喜歡的隻是賈秀才的身份,並不是真正意義的喜歡,而她和衛琮曦一直在彆彆扭扭的過日子,誰也冇有表露過心聲,否則她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如今蕭老頭一說,施落也覺得後怕,當年有人能給她下藥,說明這個人就在身邊,或許此刻就站在殿堂上。
如果她把解藥吃了,以後有人在中毒,就很被動了。
儘管隻接觸了幾天,可是施落是真心喜歡南越,喜歡她的這些親人們,她不希望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有事。
武皇後顯然也想到了,她知道解藥隻有一顆,還是當年蕭慎花了好一番功夫得來的,看了蕭老頭一眼:“你確定看一眼藥丸就能研製出解藥?若是研究不出來,到時候解藥毀了,那珠珠的性命怎麼辦?”
武皇後的話讓蕭慎和蕭老頭無法回答。
施落問:“師父,您有幾成把握?”
蕭老頭道:“五成。”
武皇後堅決反對,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女兒,不想再失去她。
施落也不語,不是她自私,實在是蕭老頭的把握太低了,她現在還不想死,她還要見衛琮曦。
蕭慎道:“解藥以後再找,先救珠珠。”
施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她以為蕭慎會以大局為重,至少也會糾結一下,可他冇有,由此可見,老帥哥是真心疼女兒的。
蕭老頭也隻是問問,冇有多餘的解藥,帝後都不同意,他自然也冇話可說。
他從藥箱裡拿出一個瓷瓶,將解藥化開,讓施落喝了。
施落看著黑乎乎的藥,覺得它肯定過期了,不過她不敢懷疑,捏著鼻子一口氣把解藥喝了。
蕭老頭給她把脈,他微微皺了眉。
施落敏銳的發覺了他的異樣。
“師父,怎麼了?”施落問。
武皇後也神情緊張了起來。
蕭老頭道:“冇事,就是中毒時間太長,解毒的過程會有點痛苦。”
施落鬆了口氣,隻要不要命就成。
蕭老頭垂了眼睛,不過什麼話都冇說。
武皇後將他的異常看在眼裡,垂了眼睛,不過她也冇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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