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苦笑道:“何聰若隻是個地痞,我把他打服就是,可他爹是裡正,何裡正擅鑽營,三個女兒都嫁到了縣城,小女兒更是縣太爺的寵妾,他有的是法子折騰我,我無依無靠,空有一身力氣,能做什麼?隻能遠遠避開。”
“老賊著實可恨。”虎頭怒道。
確實可恨。
林初不急,日子長著呢,她就不信等不到機會收拾他們一家。
回到李家屯,天都快黑了。
三蛋和四蛋正在院裡丟石子玩,二丫在廚房燒火。
“二丫,燒鍋開水,等會好殺雞宰兔。”林初把野雞野兔遞給二丫,抱著林善,帶趙氏進屋。
“娘,咱住隔壁那院子,這會那院還冇燒炕,你先坐這暖和暖和。”林初放下睡熟的林善,“娘,李驍給我爹選了塊風水好的墳地,等會讓二丫看著小弟,你和我扶棺上山,給爹下葬。”
這邊冇有停棺的說法,都是當天下葬。
在槐樹村時,何裡正一家一直攔著不讓下葬。
眼下離了槐樹村,得儘快給林虎下葬,讓他入土為安。
趙氏猶豫說:“你弟是家裡唯一的男丁,你爹下葬,怎能不帶他?”
“爹素來疼愛小弟,肯定不忍心小弟凍著,明日你帶他去爹墳前磕頭便是。”林初說。
趙氏身體差,家裡一半事是林初做主,她習慣聽林初的話,也怕小兒子凍著,就冇再反對。
“來來,親家母,快喝口熱水。”李三嬸端著熱水進來,知道李驍把嶽母和小舅子接過來,李三嬸就趕緊過來幫忙。
林初往院裡看了眼,見李驍已經把林虎的棺材抬下板車,就扶著趙氏站起來,“三嬸,我打回來點野貨,勞煩你收拾著燉了,好讓他們晚上吃,我先帶我娘上山,葬了我爹。”
說到最後,她有些哽咽。
李三嬸忙說:“放心去吧,家裡有我呢。”
林初扶著趙氏從屋裡出來,讓二丫幫忙看著林善。
李驍打頭,抬起棺材,走到門口就被李三叔帶著李家屯的村民攔住了。
趙氏握緊林初的手,小聲說:“他們不會也不讓你爹下葬吧?”
“不會。”話是這麼說,林初也不確定。
不過她不怕,要是李家屯也容不下她,大不了她就拉著林虎的棺材,帶著她娘和小弟找處深山藏起來。
隻是,小弟會受大罪。
“你們這是準備隨便抬上山就葬了?胡鬨!入土為安乃是大事。”李三叔瞪了李驍一眼,恨鐵不成鋼道:“何況這還是你嶽父,你是女婿,是半子,你小舅子體弱,年紀小,受不得涼,你就該和你媳婦一起披麻戴孝,摔盆哭喪,讓你嶽父體麵的走。”
李驍愧疚的低下頭,“三叔教訓的是。”
李三叔拿出從村中借來的麻衣,讓李驍、林初和趙氏穿上,跟趙氏問了林虎的生辰,找了幾個屬相相合的青壯抬棺。
林初回屋穿上麻衣,出來一看,棺材前放了火盆,已經燒起紙錢,棺材旁還有人舉著白幡,院裡還站著不少人,都是李家屯的村民,特地來送林虎。
林初紅了眼睛,雙膝跪地,“林初叩謝各位叔伯嬸孃來送我爹最後一程。”
她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