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瞥她一眼,“不分家就將宋氏送走,我們李家是有規矩的人家,合該娶個門當戶對的好好過日子,冇有養奴婢納妾那一說,更不能讓好好的孩子管個賤婢喊娘。”
“老叔,這是我的家事。”李二叔滿臉不服。
李良是個暴脾氣,性子直,上過戰場,因此不像旁的族長那般扯著大道理和稀泥,“你不服,那就跟宋氏離開李家屯,從此你便不再是李家人,我是李家的族長、李家屯的村長,更是你們親老叔,這點主還是能做的。”
李二叔一聽就跪在地上。
宋氏也嚇得不敢言語。
“往後虎頭就跟在李驍他們這房過,你家裡那點子東西不必分給他,他每月給你半錢養老銀子,你放心,虎頭要是敢不給,我第一個削他。”
說著,李良看向虎頭,“你可記住了?”
虎頭跪地磕頭,“謝謝叔爺,孫兒記住了。”
李良嗯了聲,當即給虎頭寫了分家的憑據。
林初眨眨眼,看向李良的目光滿是崇拜,這位叔爺的性子真是對她的胃口。
處事利落,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殊不知,享受著侄孫媳婦崇拜目光的李良也在後悔,他要知道宋氏是在狐假虎威,早把虎頭分出來了!
因此,待李二叔和宋氏離去後,小老頭就揪著李驍的耳朵,氣咻咻的說:“你往後要多學多問,萬萬不可混日子,瞧見冇?要是個冇見識的,那麼個被髮賣的奴婢都能糊弄我們。”
李驍恭敬地應下,“叔爺,孫兒記住了。”
“老叔,李驍是個好學的,將來肯定有大出息。”今天把宋氏給壓下去,李三嬸很是覺得揚眉吐氣,喜滋滋的說:“虎頭順利分出來是大喜事,我去整治幾道菜,咱得好好吃一頓。”
趙氏和林初也去幫忙。
……
宋氏攛掇著李二叔氣勢洶洶的出門,結果被人揭了臉皮,回到家跟李二叔一陣摔打吵鬨,不多時,宋氏腫著半邊臉,拿著針線笸籮去院裡做針線。
鄰家的婦人拎著豬食桶,站在牆邊問:“弟妹啊,在虎頭那邊受委屈了?”
宋氏擦了擦眼角,做出一副傷心卻還要笑的模樣,“五嫂子,冇有的事,虎頭是個孝順孩子,唉,往後他就分出去單過了,我最後再給他做雙鞋。”
宋氏一慣是個會說的,見天的跟彆人說給虎頭做了多少衣服鞋子,其實虎頭穿到身上的就是五歲那年那件塞著乾草的襖子,差點把他凍死,其他的鞋襪衣裳人前收了,過後都會被要回去,用不了多久就上了兩個弟弟的身。
村裡人都知道宋氏的德行,以前不敢提,隻是畏懼她的出身罷了。
五嫂子也是,要不是有事要打聽,她纔不願意跟宋氏說話,
五嫂子撇撇嘴,假意替宋氏抱不平,“要不說後孃難做呢!你這些年給他做衣裳做鞋的,他倒好,連聲娘都不願意叫,現在就分出去住,這不是把你的脊梁骨往地上踩麼。”
宋氏麵容苦澀,低頭做著針線。
隻見五嫂子眼珠轉了轉,說:“我聽說李驍和虎頭是在軍營中立了功,被恩準回家養傷,可是真的?”
“怎麼可能,他們不過是小兵,能立什麼功勞?”宋氏可不願意說虎頭的好話,“他們啊,是犯錯遭了鞭打,被打發回來的,我剛纔看見李驍手背和脖子上都是鞭子印。”
五嫂子暗暗記下,冇一會就讓她男人去了槐樹村。
何聰一聽李驍捱了鞭子被趕出軍營,猙獰冷笑:“被趕出軍營?哼,我看他還敢不敢護著林初!林初那個小賤人,這次落到我手裡,我定要把她玩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