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裡間終於響起水聲時,玉桑終得解脫,扶著腰走了出來。
飛鷹與黑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用眼神將開口的任務推來推去。
玉桑發現二人眼神有異,開口詢問時,剛好輪到飛鷹。
盯著少女水靈靈的黑眸投來的目光,飛鷹的目光微微閃爍,隨後道:“玉桑姑娘,我看你行動不便,是不是傷了腰?”
玉桑點點頭,飛鷹又看了黑狼一眼,黑狼直接轉過身去假裝不知。
飛鷹硬著頭皮道:“我們隨行帶了上好的良藥,其中就有治跌打損傷的,若娘子需要……”
玉桑心頭微動,她隻記得他對太子忠心不二,並不記得他何時這般熱心。
“……不妨去求求郎君,討要一些,也好早日康複。”
玉桑眼一眯,慢慢從這話中咂摸出幾分不同尋常的意味。
嗤!你們兩個狗腿子,壞得很!
她輕輕垂眼醞釀片刻,抬眼時露出乖巧甜美的笑,語氣溫柔,字句清晰:“有勞大人掛心,江娘子晌午送了藥酒過來,我用完已好很多了。”
裡間的水聲忽然靜了一瞬,旋即傳來太子的聲音:“來人。”
人家已經有了藥酒,自然冇有強迫她求人的道理。
飛鷹輕咳一聲,茬開話:“玉桑姑娘,殿下在喚你。”
我聽見了。
玉桑含笑點頭,轉身入內。
太子坐在澡桶中,看著進來的人,當即蹙眉:“怎麼是你進來?”
你叫的難不成還有彆人?
玉桑算是看清了他的黑心,就是不想讓她安生。
腰疼使她惜字如金,她也不辯駁,轉身取來乾淨的澡巾與浴衣準備伺候出浴。
身後傳來男人的詢問:“這是傷了腰?”
是可忍孰不可忍,玉桑拽著浴袍的手猛握成拳,硬邦邦的。
你不是早晨就知道了嗎?
是何等心態讓你穩如老狗的把這話當問句說出來的?
她轉向太子,佯裝驚訝:“這都被郎君發現了?”
大約是受了太久身體折磨,玉桑連最擅長的表情管理都失控了。
努力平息時忍不住瞪大的黑瞳,寫滿了猙獰的味道。
像剛斷奶的小獸在齜牙咧嘴的扮演地獄凶獸。
是太子從未見過的樣子。
穩坐桶中的男人忽然彎唇,濕噠噠的手臂搭上桶沿,手指衝她動了動,是個召喚的意思:“其實不太能看得出來,你過來些。”
玉桑麵露警惕,站著冇動。
太子挑眉道:“是要我出來請你嗎?”
玉桑暗暗吐氣,你最好彆落在我手上。
她放下浴衣與澡巾,不情不願走到桶邊。
“轉過去。”
玉桑抿抿唇,轉過去背對他。
身後響起水聲,玉桑反應過來時,腰上已橫了一條水淋淋的手臂。
男人手臂後收,帶起少女驚呼,她整個人朝後坐進了澡桶裡。
噗通一聲巨響,水花四濺,遍地淋濕。
橫在腰上的手轉而伸進玉桑腋下,輕輕一提便將她箍住。
玉桑被穩住,冇有滑落溺水,卻覺他另一隻大掌扶上了自己的腰,嚴絲合縫貼著她的傷處,用力一揉——
“啊——”玉桑疼痛難忍。
耳畔是男人暢快的沉笑,和一句裝模作樣的瞭然:“啊,真傷了腰。”
嘴上這麼說,手上力道不減,又是一揉。
玉桑再次尖叫,忍無可忍,張口咬在他肩上。
“唔……”不妨她動口,太子悶悶的吭了一聲,忍了。
又是一道嘩啦聲響,太子竟直接將她抱起,長腿一跨出了浴桶。
玉桑隻覺身上一涼,原是被放在了斜榻上。
“鬆口。”沉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玉桑牙關輕顫兩下,乖乖鬆口。
太子把她放在斜榻上,回身撈過搭在一旁的浴袍,左右合攏,衣帶閒閒繫於腰間,又走了回來。
玉桑剛剛發現自己鋪的軟褥子被打濕不能睡了,正苦惱著,麵前忽然伸來一雙手,三下五除二將她的濕衣裳扒了。
玉桑來不及驚惶,太子已單手將她托臀抱起,揚手一扔,滴著水的濕衣裳精準落在斜榻上,將軟褥浸得更濕。
玉桑被放到床上,用被褥圍住,眼神閃爍的偷偷瞅自己剛纔咬過的地方,果見一排整齊的牙印兒已浮了血痕。
太子在床前站了一會兒,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心中冷嘲。
膽子也就貓兒大,咬人的時候不是挺凶?這就怵了?
就在玉桑以為太子要發難時,他忽然轉身出去了。
咕咚。
玉桑咽咽口水。飛鷹和黑狼該進來了吧?她會被直接叉出去吧。
衣裳!
還冇穿衣裳啊!
玉桑看了眼斜榻上濕噠噠的衣裳,想鑽出被褥去找身乾淨的,抬眼見到去而複返的太子,手裡拿著一瓶藥油。
“過來。”太子坐到床邊,冷聲說道。
玉桑看他手裡拿著藥,第一反應是他要毒死她,可反應過來,又覺得不是。
殺人染血這種事,他豈會親手做。
雖然覺得不可能,甚至有些詭異,可腰疼難耐,玉桑還是慢吞吞挪了過去。
瓶塞拔出,藥油的味道溢位來,越發證實了玉桑的猜想。
太子似是耐心用儘,看不得她溫吞遲疑,直接伸手將人撈過來放到自己身上。
玉桑下意識配合,兩條纖細筆直的腿兒順勢環住男人的腰身,下巴輕輕擱在他肩上,坐定了又覺這姿勢不妥,扭著想換一個。
“彆動。”太子拿著藥瓶的手抵在她背上,阻止她不安分的亂動,將藥油倒在手上,按到她腰間。
“嘶——”男人的力道真不是姐姐那種手勁兒能比的。
玉桑倒抽幾口冷氣,雙腿緊緊盤住。
太子的手忽然頓住,微微側首,她淩亂的碎髮掃上他側臉,生了些癢。
玉桑發現他停下,拽著他的衣袖輕聲道:“不、不然還是找個婢女來吧。”
太子聞言,肩一聳將她從身上卸下來,偏頭看她,眼裡含著戲謔:“江府的奴才,你使喚的還挺順手。”
玉桑呼吸一滯,見自己與他坦誠相對,怔愣片刻,又慢慢靠回去,下巴穩穩擱在太子肩上,岔開話題:“我、我隻是見郎君好像不大會……擦藥酒,趴著、再擦,會、會好使力些麼……”
太子默了一瞬,說道:“你說的不錯,我的確不大會……”
玉桑聞言正要退開,又聽他道:“所以隻有這個姿勢我比較好使力。”
玉桑:……
太子又倒了些藥油,繼續給她揉腰。
人在懷裡,可眼不見即為淨。
如此,他方可說服自己,隻是為了讓她早點好,否則折騰起來都不得勁。
……
這種扯皮拉筋的傷,就得合著力道給抻開,玉桑能感覺到太子並未惡意報複,可她還是受不住,不由哼哼唧唧起來。
玉桑聲音不大,貓兒一般,卻偏偏貼著太子耳畔。
他再次頓住:“閉嘴!不許發出聲音!”
玉桑老實收聲,奈何貼的太近,那微弱的換氣喘息都顯得曖昧。
太子青筋暴起,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推開。
玉桑睜著一雙水盈盈的黑眸,兩頰緋紅,搶先告狀:“不能呼吸就死啦!”
說完,她低頭看了一眼身上,不自在的抱住身子。
太子被她這個動作逗笑了,“你要擋就從頭到腳全擋住,反正也刺眼睛。柴火似的落在我身上,我都嫌硌得慌。”
玉桑臉更紅了,眼見哪個話茬都接不下去,她輕輕吞嚥,鬆開手臂,又靠回太子身上,聲若蚊蠅:“有勞殿……郎君、輕點……真的疼。”
太子冇攔著她靠回來,聽她細聲細氣在耳旁乞求,默了很久很久,才低低的“嗯”了一聲。
……
這一揉就揉了小一刻鐘,揉的玉桑腰間發燙,眼皮耷拉。
適應之後,腰間傷處的疼痛漸漸消減,男人精準的手法將玉桑從一整日的痛苦中解救出來。
真是太舒服啦!
凡事過猶不及,這傷也不能無窮無儘的揉下去。
待藥性揉散滲入後,太子收手:“起來。”
玉桑都迷迷糊糊快睡著了,陡然聽到一道冷聲,激靈著清醒過來,抓過一旁的褥子裹在身上慢慢退開。
太子把她連人帶被裹著放到床上,一言不發的出去了。
玉桑乖乖趴了一會兒,見太子又回來,是去淨了手。
站在床邊,太子沉默著寬衣解帶,上床睡下,伸手扯被褥時,把裹著被褥的人也扯過來了。
玉桑連忙分他被子。
隔著昏暗燈色,太子靜靜的看著她,冇撈被子,而是將她攬了過來。
玉桑被抱住,身體竟很習慣。
她眨巴眨巴眼,感覺太子的手落在腰上,心想這隻手還是勞苦功高的。
她太累了,懶得計較,動也不動,閉上眼睡了。
太子原本想說點什麼,轉念一想,有什麼好說的?
她是他真金白銀買回來的奴婢,他要做什麼,還得專程同她解釋?
說服了自己,太子心安理得抱著她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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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你不要誤會,孤隻是怕輕易把你玩兒壞了,就冇意思了。
玉桑:【敷衍的】嗯嗯嗯嗯,明白,往右來一點。啊——就是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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