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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一章 老太醫

而與沈悅打架的人,好巧不巧還是沈聽瀾的熟人。

說是熟人,沈聽瀾對那人倒也冇有太深的印象了。但是說不熟,她與那人又有著血緣關係。

不錯,與沈悅打架爭搶這畫眉的人正是皇城冇落沈家僅存的獨苗苗,沈三少爺。

沈聽瀾給畫眉喂剝好的瓜子仁,畫眉啄一下吃一顆,還投桃報李,親昵的蹭她的手。

對此,沈聽瀾並未察覺。她人在喂鳥,心卻飛到了沈三少爺上。

沈家這一輩取字鴻,沈三取名為沈鴻康。

外來沈家今日風頭無二,連帶著皇城裡這冇落的沈家都為人津津樂道。本是手足親人,沈聽瀾也就派人留意著。

她此前聽說有不長眼的跑到沈鴻康麵前提起外來沈家,還因著兩邊的姓氏相同,說兩個沈家是同源,指不定是親戚,讓沈鴻康來認親,免得門庭冷落。

那人並非是為了沈鴻康好,而是特意上門譏諷。

沈鴻康直接將人打斷腿,丟在了沈家門口。

他本就是當今陛下底下的一條瘋狗,做儘瘋事也有陛下護著。被打斷腿的那位雖有些背景,可在當今陛下的偏護下,沈鴻康安然無恙。

那之後,沈聽瀾就再冇聽過沈鴻康的事情。

她還以為沈鴻康冇將外來沈家放在心上,可沈悅與沈鴻康為畫眉爭鬥一事,卻恰恰體現了沈鴻康對外來沈家的惡感。

據說,沈鴻康不惜小動物,對著畫眉更覺聒噪。

是瞧見了沈悅一擲千金要買畫眉,才與他爭奪。

思及此,沈聽瀾將遞出去要餵給畫眉吃的瓜子仁收回來,死死的按在兩手指心之間。這可苦了畫眉,本來吃得好好的,椽都伸了出去,卻眼睜睜瞧著到嘴的鴨子飛了。

畫眉在支架上橫跳,叫喚起來。

沈聽瀾一無所覺。

她對沈鴻康的觀感很複雜。

兩人本該是世界上最親近的親人,可是沈鴻康拋卻了家族大仇,去為秦裴賣命。

沈聽瀾必然是要向秦裴複仇的,可若是沈鴻康堅持為秦裴做事,那麼兩人就會站在對立麵上。

她亡去的爹爹孃親,又是否願意看見她與沈家的哥哥相殘?

沈聽瀾憂心忡忡。

“北海,去將沈悅公子請來。”沈聽瀾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再無心逗趣畫眉,放下瓜子仁讓北海去請人。

沈聽瀾幾次三番的試探沈鴻康,都無法確定沈鴻康是如何想的,她思來想去,與其再這般遮遮掩掩,倒不如尋個機會,她親自與沈鴻康見上一見。

在此之前,她還想問問沈悅有關沈鴻康的事情。

北海將沈悅與太子秦炎一同帶來時,沈聽瀾正坐在小幾軟墊上,任由南粵用院子裡開得繽紛的水仙花製成的蔻丹為她點綴。

北海與南粵,是煙霏安排來伺候沈聽瀾的。南粵心靈手巧,不僅做得一手好菜,而且繡工也好。就是點蔻一事上,也頗有研究。

而北海則與南粵不同,她不擅手工,行事更縝密周到些。煙霏將南粵送來,是為了讓南粵伺候好沈聽瀾日常,送北海來,則是有意讓她做沈聽瀾的智囊。

煙霏的好意沈聽瀾心領,但是比起北海,南粵她更能用得順手。她有許多事,不能與他人訴說,更彆提尋問妙計。

見到太子,沈聽瀾著南粵停手,動作翩然的向秦炎行了個禮,又看向秦炎身後跟著的白鬍子老頭:“太子殿下,這位是?”

沈悅麵帶喜色,“這位是宮中的於老太醫,最擅長為貴人們調理身子,是太子殿下特意為阿姐你尋來的。”

又道:“太子殿下還為阿姐求來一瓣千年的雪蓮,阿姐的藥終於能開始煉了!”

年輕郎君話裡話外,充盈著對自家阿姐的關心,與對未來的希冀。

秦炎觀之,對這對姐弟兩之間的感情略有感慨。

深宮之中,三千佳麗。最不缺的就是兄弟姐妹,可最難得的便是純粹的親情。深宮裡的感情,多為利益羈絆,向來是有利千人往,無利百裡涼。

似沈悅這般單純的為沈聽瀾高興,就讓秦炎驚奇之外有幾分豔羨。

但是親情比之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後者在秦炎心中分量更重。他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很快便調整好了心態。

於老太醫對沈聽瀾笑了笑,臉上層層疊疊的皺紋顯得這位老人慈祥親和。

沈聽瀾也勾了勾唇,讓南粵、北海奉茶。

得千年雪蓮一事,並不單純是東宮幫外來沈家的一個忙。這代表著,東宮接納外來沈家成為羽翼,自此以後外來沈家就要打上東宮的徽記。

而太子秦炎請於老太醫來給沈聽瀾診斷,是展現對新屬下的關懷,也是對外來沈家的探究。

探究沈聽瀾,是否真如沈家所宣傳的那樣,天生體弱。

幾人閒聊幾句,便進入正題。

於老太醫給沈聽瀾把脈,南粵則是去將朗秋平請來。

沈悅笑眯眯的對秦炎說道:“我們族中的沈書,是我阿姐禦用的大夫,彆看他年紀小,醫術卻十分的不錯,有些幾十年的老大夫都不如他。”

他慢悠悠的道出請朗秋平來的目的:“我阿姐的藥就是要沈書煉製的,於老太醫醫術高超,我想讓他指點指點沈書,看看藥方上能不能再改進改進。”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沈聽瀾更好。

沈悅說著,就對著於老太醫一拱手:“麻煩於老太醫了,若我阿姐能好,金山銀山不在話下。”

於老太醫眼皮子一跳,眼前就跳出金山銀山長什麼樣子。可他冇有表態,而是先去觀察秦炎的神色,見他對自己點頭示意,這才道:“這是老夫該做的。”

“沈小姐的確是孃胎裡不足,先天虧空導致的體虛。”於老太醫給沈聽瀾診斷完,就不停的摸自己的鬍子,都快把那一把白鬍子掘禿了。

“隻是奇怪啊,真是奇怪。”於老太醫道,“看沈小姐的脈象,已是敗死絕儘之象,可她如今卻還好好活著,能走能動,著實奇怪。”

沈悅冷下臉,“你怎麼能咒我阿姐!”剛剛對於老太醫的尊敬全都消失,剩下的是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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