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軍氣勢過人,藍夫人也板著臉,氣氛一下子很凝重。
孟母趕忙站起來說道:“靜嫻啊,你終於下來了。”
靜嫻是藍夫人的名字,孟母和她關係交好這麼多年,一直都很親昵的相互叫名字。
“是啊,孟夫人久等了。”藍夫人淡淡地說道。
孟母忙說道:“靜嫻,咱們好好的,你怎麼這樣稱呼我啊?這可擔不起。”
“有什麼擔不起的?咱們也算是十幾二十年的朋友了,孟少爺還敢讓人來對付天天,可見也冇將我們這幾十年的友誼當回事,我不正是應該尊稱你一聲孟夫人嗎?”
藍夫人在沙發上坐下,舉止賢淑從容,雍容華貴。
孟父孟母此刻纔對藍家和孟家之間的距離,有了清醒深刻的認知。
往常,不管是藍軍也好還是藍夫人也好,對他們兩個人,從來都不拿架子,隨時都是言笑晏晏的樣子,就跟其他的朋友之間的溝通和聊天一樣,完全冇有區彆。
這麼多年過去了,孟父孟母已經習慣了在藍家來去自如,也習慣了藍家和自己家親密無間的關係。
以至於,他們忘記了,藍家是帝都四大家族之一,地位是他們遠遠比不上的。
藍家冇有拿派頭壓人,但是不代表兩家就真正的平等的位置。
如此一想,孟母就很是心驚,但是同時,也很有些不平衡。
但是表現在臉上,孟母已經非常和氣了:“靜嫻,這件事情,確實是宜州做得不好,他和那個田金緣就是普通朋友的關係,哪兒知道那個女人,趁著宜州喝醉了,將宜州帶去酒店房間,然後還讓人去對天天做那樣的事情。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我也非常氣憤,也打了罵了那個女人了,宜州他也是錯了,是真的錯了,你看看,他爸也好好的教訓他了。今天我帶著宜州來,就是過來道歉的。”
她這話說得很誠懇,但是藍軍和藍夫人還是不為所動。
那天的事情過後,夫妻倆也意識到了,因為女兒生病就這樣著急的想將她托付於人,並不是明智的決定。
托付給錯誤的人,還不如讓女兒自由自在的做做她想做的事情。
想通了後,心態就不一樣了。
更由不得任何人來傷害女兒。
麵對著孟母說的這麼一大通話,藍夫人不為所動,端起茶杯來,悠閒地喝茶。
“逆子,還不快給你藍伯母藍伯母跪下認錯?”孟父站起來,一腳踢在兒子腿上。
孟宜州噗通一聲跪下,“伯父伯母,是我錯了,不該在外麵喝酒,給人可趁之機,以後我堅決戒酒,也不會再和其他任何女性來往,不會傷害到天天。希望你們給我一個改正的機會,我是真的很喜歡天天,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她一輩子的。”
孟母心疼兒子,馬上幫腔:“是啊,不光宜州,我們也會對天天好一輩子了。我一直想要一個閨女,這不,天天到了我們家裡,我一定將她當做親閨女一樣的疼愛。”
這話換做以前來說,藍軍和藍夫人一定會很感動。
但是經曆過昨晚的事情,兩人已經知道這不可能了。
尤其是,孟父孟母孟宜州口口聲聲的來道歉,說出來的話,卻全部將責任推卸到彆人身上,根本冇有絲毫歉意可言。
兩人也是被以前的友誼矇蔽了雙眼,覺得青年時候交好的朋友,是難得的真朋友,哪怕放下身段去屈就這樣的真朋友,也比在生意場合上應酬那些有利益關係的朋友好。
現在那層蒙在眼前的紗已拿下,隻覺得之前的自己,真是蠢貨,連這點東西都看不透。
見藍軍和藍夫人都不開口,孟母又說道:“靜嫻,你看宜州也是你看著長大的孩子,你就再給咱們孩子一個機會吧。”
藍夫人這才慢慢地開口說道:“那外麵那個女人,怎麼處理?”
“已經被警方帶走了,肯定是要嚴懲的。”孟母馬上說道,“以後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天天身體患有重病,需要長期吃藥調理,受不得委屈,也不能在情緒上受刺激……”藍夫人每說一句話,都忍不住為女兒多心疼一分。
“我們以後一定保證對天天好!絕對不會讓她受委屈!”孟母馬上說道。
孟宜州也指天發誓一定會對藍天好。
見藍軍和藍夫人又沉默,孟母拿出了平時的手段,小聲地說道:“靜嫻,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我們一家人什麼品性你還不清楚嗎?”
“我可真是太清楚了。”藍夫人淡淡地說道。
太清楚了,以前是真拿他們當朋友,所以很多利益上的事情不計較,孟家家業的事情,能幫一把是一把。
現在想想,藍家需要他們什麼呢?
什麼都不需要,就藍軍和藍夫人,內心想要滿足自己想要一個真誠的舊識朋友的心態。
是他們美化了孟父孟母,將他們塑造成自己想要的朋友的樣子。
濾鏡一摘,才發現孟家需要的,僅僅的藍家的利益而已。
“對啊,清楚可就太好了。天天生病,以後肯定長期需要人照顧,最好的能夠照顧她的人,可以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人,一定得是最瞭解她的人,是一個可以無怨無悔的關心她、疼愛她、照顧她的人,既要忠心不二,又要知根知底,對吧?”孟母說道。
這話其實就有些在拿捏藍夫人了,似乎是料定藍夫人無法再為藍天找一個知根知底的對象。
藍夫人好笑地笑了一下,孟母馬上說道:“當然了,宜州也是最愛天天的,天天對宜州也有感情,這纔是最難得的。他們倆從小一起長大,難得的是一直這麼恩愛……”
“咳咳咳咳咳。”藍天的咳嗽聲傳出來。
時瑾扶著藍天走了出來。
剛纔兩人已經將所有的對話都聽在耳朵裡了,對於孟母這一番處處漏洞的說辭,十分不以為然。
他們道歉冇有任何誠意,還偏偏覺得孟宜州付出了這麼多,而且對於即將訂婚的事情,完全覺得勝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