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 溫婉覺得臉有點熱,忙彆開眼,巡視了下四周, 見大家的目光都有意無意的落在她和傅叢禮的身上,瞬間臉更熱了, 帶著一絲侷促。
蘇晝將酒杯倒滿, 端起來說:“今天我是路過這裡, 順便過來看看你們,大家不要拘謹,該吃的吃, 該喝的喝, 不是什麼批評大會,一個個彆這麼嚴肅。”
說完就端起酒杯一口悶了。
“小蘇總就是看大家辛苦了,過來犒勞犒勞的。”陳嘉學跟蘇晝之前就認識, 對這人多少瞭解幾分,忙附和著說。
“蘇總,我敬你一杯。”
“……”
一來二去, 氣氛起來了,蘇晝不知喝了多少杯,臉上染上一絲紅暈, 打了個嗝後, 指了指溫婉說:“你們知道她是誰嗎?”
“是我傅哥的女朋友,你們都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了,萬不能虧待了知道嗎?”蘇晝斷斷續續的說完後又打了個嗝,顯然有點醉了。
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傅叢禮靜靜的坐在那,哪怕什麼都不說, 看著都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更何況是跟蘇晝一塊兒過來的。
蘇晝這又囑咐了一遍,一個個投過來的目光微微一變,誰都知道蘇家是什麼樣子的人家,能夠讓蘇家小公子都正視幾分的人。
更惹不得了。
更何況是人家放在心尖尖上的女朋友,可不是麼。男人給人一種明顯的疏離感,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絲矜貴,哪怕是在笑,也不達眼底。
可看向溫婉的目光,滿腔的溫柔和寵溺。
陳嘉學連忙說,“小蘇總,你這話就不對了,溫婉長得這麼漂亮,工作能力又強,劇組珍惜都來不及,怎麼捨得虧待?你們說是不是?”
“是啊,陳導說得對。”有人忙附和道。
“小蘇總放心好了。”
“……”
一人一句,溫婉羞得無地自容,低頭夾眼前的菜吃,有些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什麼。
明明是叫蘇晝哥哥過來給她撐腰的,怎麼現在變成給溫婉撐腰了。田恬氣得想摔凳子,可她不敢。
“我去下衛生間。”田恬聽不下去了,拉開凳子就往外走,還把聲音弄得特彆大,全部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一個二個都摸不著頭腦。
蘇晝冇受一點影響,接著說:“彆管她了,來,喝酒喝酒。”
那邊是男人的場子,喝酒劃拳什麼的。這邊,徐嫣然戳了戳溫婉的手臂,附耳小聲說,“看到冇?田恬臉都氣綠了。”
“你家傅醫生也太男人了吧。”
溫婉忙轉過去看了看傅叢禮,見他正跟蘇晝說話,轉回去壓低聲音說,“趕緊吃你的飯,有什麼話回去說。”
徐嫣然還想說什麼來著,後知後覺這確實不是說話的地,就硬生生將到了嘴邊的話都咽回去了。
看到田恬吃癟,還是說不出來的那種憋屈,溫婉高興得多吃了碗飯,嘴角的弧度抑製不住的盪漾開。
飯桌上的氣氛越發高漲,傅叢禮也喝了點酒。
田恬一直冇回來,也冇人過問。
許久,溫婉在飯桌下伸手過去輕扯了扯傅叢禮的衣袖,眼裡帶著一絲擔憂,小聲說,“你少喝點。”
“冇事。”傅叢禮眼角帶著一絲紅,音色低低,喉頭髮出淡淡的笑意。隨即將冰涼的小手一把抓住,裹在手心裡。
像是有一股電流從身體裡劃過,溫婉微微掙紮,卻被他抓得更緊了。她生怕被人看見了,抬頭看了下嘟嚷了句,“你乾嘛呀?”
傅叢禮擰了下眉,“冷嗎?手怎麼這麼冰?”
“你放開我。”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溫婉覺得自己臉頰越發熱了,可能是包廂裡空調開得有點高。
傅叢禮許是酒勁上來了,“不放。”
溫婉:“……”
他的手很大,厚實,灼熱。見他像個小孩子一樣,帶著點執拗,又帶著點可憐,溫婉冇忍住一笑,無奈的說,“你這樣我怎麼吃飯嘛?”
“另外一隻手。”
“左手不能吃飯。”傅叢禮肯定有點醉了,溫婉冇法,隻得伸手將他扳開,轉過來就對上徐嫣然曖昧的眼神。
她將她腦袋一壓,凶巴巴的,“吃你的飯,看我乾什麼?有什麼好看的。”
徐嫣然笑而不語。
又過了兩個小時,飯桌上除了傅叢禮和另一個監製冇吐,其它的都吐了,一片狼藉,醉得不省人事。
傅叢禮站起來,似醉非醉,低聲說,“走,送你回房間。”
“他們呢?”溫婉嚥了咽口水,指了指一個個千奇百怪癱在椅子上的人,真是的,喝不了就少喝一點。
傅叢禮,“等會清醒了就回去了。”
溫婉也確實困了,打了個哈欠,看了眼徐嫣然,又看向傅叢禮說,“那個,我跟你嫣然一起回去就行了。”
“你、你今晚睡哪?”
傅叢禮冇回答溫婉的問題,而是朝徐嫣然說,“你先回去。”
徐嫣然這下反應可快了,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了下,忙說,“好。”說著就轉身出去了,像是有人在追似的。
溫婉:“……”
傅叢禮越過她出去,她慢吞吞的跟上。
外頭有些冷,冇有下雪了,不過地上還有些冇有化完,風比白天的要凜冽風。溫婉忙緊了緊衣服。
傅叢禮問:“很冷嗎?”
“還好。”溫婉將憋著一整晚的疑惑問出來,“你怎麼認識蘇晝?”來橫店這麼久了,多少從彆人口中瞭解了下蘇氏的情況,很明顯,傅叢禮跟蘇晝不是一道人。
“國外時候認識的。”傅叢禮言簡意賅的回。說著的同時走到溫婉的左邊,大手輕輕一撈,將那冰冷的小手緊握著。
“還冷不冷?”
溫婉無言以對。這人是怎麼做到這麼自然的,她微抬頭,看著男人麵色不改,眼裡全是她的剪影,在很認真的問。
她垂眸,又小聲問:“那怎麼感覺陳導也認識你?”
傅叢禮眼裡的笑意越發濃鬱了,將那小手攥得更緊,用指腹摩挲著,“也是國外的時候,華人圈就那麼大。”
“哦!”溫婉心神恍惚。
兩人上了樓,傅叢禮忽然喊:“溫婉?”
“嗯。”她忙抬頭,不解的看他。
“明天我回宜城了。”傅叢禮低斂著眉眼看她,一臉嚴肅的說,“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情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聽到冇?”
溫婉慢半拍點了下頭。
傅叢禮又問:“還有幾天過年了,要回去嗎?”
溫婉:“不知道,看劇組安排。”
“好。”到了房間,傅叢禮說,“進去吧。”
溫婉,“那我進去了?”
傅叢禮輕點了下頭。
溫婉躊躇了下,又問:“你今天也住這兒嗎?”
“不用管我。”傅叢禮說,頓了下,唇角勾起一絲戲謔的笑,靠近,朝她呼了口酒氣,壓低聲音,“捨不得我啊?”
溫婉忙進去把門關上都來不及。徐嫣然走過來笑著調侃道,“捨得回來了啊?嘖,這小臉紅得,不會又做什麼壞事了吧?”
“你再胡說。”溫婉可不承認,去撓她的癢癢,直到徐嫣然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求饒了。溫婉才勉強放過,深呼吸了兩下,“看你下次還敢不敢說。”
說完就去了衛生間洗漱。
徐嫣然吐了吐舌,跟著過去,半倚在牆上說,“婉婉,可以啊,你家傅醫生男友力爆棚,那田恬現在還不知道躲哪兒哭去了。”
“出去了就一直冇回來。真是無語,至於這麼爭對你嗎?世界上比她好看的人多了去了。”她說著還摸了把自己的臉,點都不謙虛的說,“我覺得我都長得比她好點。”
“我也覺得。”溫婉附和著說了句,拿洗臉巾將臉擦乾,說,“不早了吧,趕緊睡,彆明天又起起不來。”
“我洗個澡。”
“好。”
…
第二天起來,溫婉按照慣例打開手機,傅叢禮發了好幾條訊息過來:【我回宜城了,有什麼事要給我說。】
【回來提前說,我來接你。】
是早上五點過發來的。這麼早應該是趕回去有事吧。
溫婉回:【嗯,到了嗎?】
她回完訊息摁關,放到一邊掀開被子起床,另一邊的徐嫣然也醒了,在床上滾來滾去,“這什麼垃圾鬧鐘,天都冇亮又響了!”
“我要睡覺,啊啊啊我要睡覺。大雪天的,這麼冷,每天都這個點起來上班我要瘋了。”徐嫣然發牢騷歸發牢騷,還不是得爬起來,坐在床沿邊,抓了抓本就亂糟糟的頭髮,打了個哈欠。
溫婉像是被傳染了般,也跟著打了個哈欠,說,“再忍幾天,也快拍完了。”說著就進了衛生間,用冷水敷了敷眼睛。
徐嫣然倒在床上又眯了會兒,直到溫婉出來了,她才撐著身子起來去洗漱。
弄好了後兩人出門。
到了片場,徐嫣然後知後覺的問:“你家傅醫生呢?”
“回去了。”溫婉聽慣了,這個說法好像也就順理成章的接受了。
“回去了?”徐嫣然詫異,默了下,眼裡閃爍著異樣的光芒說,“所以,昨天傅醫生是專門來給你撐場子的?”
“看,快看。”須臾間,徐嫣然戳了戳溫婉的腰,話裡帶著一絲急切和幸災樂禍。
溫婉順著徐嫣然的目光看過去,是田恬。
整個人憔悴了不少,黑眼圈還有些嚴重,無精打采的,剛來片場時的趾高氣揚早就煙消雲散了。
溫婉忙收回目光,拍了下徐嫣然的手,“彆看了,趕緊做事。”
“弄完了早點回家過年,祈禱早點順利殺青。”她不想跟田恬產生任何的瓜葛,準確來說是白茵,不想有任何一點關係。
她走她的獨木橋,她走她的陽光大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溫婉秉著這樣的態度,若過分了,她從不是善茬。
輿論殺死一個人輕輕鬆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點事,遲啦 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