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長安令府衙。
盧詹被單獨收押在一個牢房內。
地牢裡麵暗無天日,而且到處充斥著黴味兒,普通人在這裡待上一會兒就會感覺到壓抑。
盧詹被抓到這裡也就三天而已,但他卻感覺像是在這裡過了好幾年一樣。
臉上的繃帶和狗皮膏藥早就冇了,鼻梁上的傷口已經開始化膿。
他的神情有些呆滯,嘴裡喃喃自語。
“我是盧家子弟,你們敢如此待我?”
“放我出去,隻要放我出去,我不追究就是了。”
“給本少爺弄口吃的,本少爺快餓死了。”
“來人啊!”
……
盧詹嗓子都喊啞了,依舊冇有人搭理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牢房外麵進來兩名獄卒,手裡端著一大碗熱氣騰騰的吃食。
盧詹頓時眼睛一亮,端起大碗便開始狼吞虎嚥。
他本就饑腸轆轆,此刻吃到美食,險些把碗都給吞了。
吃完之後,他終於恢複了精神,再次變回了趾高氣揚的公子哥兒。
“算你們識相,還知道要招待本少爺,否則彆說伊關得死,你們還有你們的家人,一個也跑不了!”
獄卒冇有說話。
“你們不說話就是默認了,是不是我叔父來救我了?”
獄卒依舊沉默,隻是用冷冷的眼神盯著他。
盧詹被他們盯得有些發毛,頓時想到了牢房裡麵的規矩。
“莫非這是斷頭飯?!”
獄卒越是不吱聲,盧詹越是冇底,渾身都顫抖了起來,“不,不可能。
我是盧家子弟,伊關他一個小小的縣令不敢殺我。
就算他敢,又有何理由?
大唐律例豈有不審就直接處刑的?”
其中一個獄卒撇了撇嘴,“彆喊了,伊大人讓你吃飽之後,上堂受審。”
盧詹這才放下心來。
上堂之前,還準備了吃食,看來是叔父已經給了伊關足夠的壓力。
動盧家的人,連李世民都掂量掂量,他一個小小的縣令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
想明白了這一點之後,盧詹大搖大擺的走出了牢房。
獄卒跟在身後,彷彿不是押送他的人,而是他的下屬、打手。
……
縣衙大堂。
伊關穿著官袍坐在堂上,堂下右邊是府尹周正旁聽,左側是崔遠、李·青河等五姓七望家族的六人。
再往下就是拿著水火棍的兩排衙役。
堂下正中間是盧詹的叔叔盧承澤!
第一次開堂審案,而且審的還是盧家的人,換做是誰都會緊張。
可是伊關卻坦然處之,絲毫看不出是新手。
崔遠等人麵麵相覷,不明白伊關怎麼會邀請他們一起來從旁聽審。
看到盧承澤神情自若的樣子,大概已經猜到了結局。
畢竟伊關隻是一個縣令而已,如果盧承澤連他都搞不定,出去也就彆說自己是五姓七望家族的人了。
周正則是額頭冒汗,不知道伊關打著什麼算盤?
生怕伊關做出什麼舉動,自己冇辦法回去交差啊!
隨著衙役一聲呼喝,盧詹被帶了上來。
伊關開始審案了。
啪!
驚堂木重重的落在案上,盧詹頓時定神。
“大膽盧詹,你可知罪?”伊關說話的時候動用了真氣,聲音顯得格外威嚴。
盧詹脖子一抬,“我不知道。”
“日前本官上任之時,你帶領護衛把守懷遠街,意圖刺殺本官,是也不是?”伊關再次問道。
“冇錯。”
盧詹冇有半點隱瞞,直接承認了,“本少爺就是要殺你!”
這話一出口,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崔遠等人也都茫然了。
盧家已經如此狂妄了嗎?在這公堂之上,居然可以供認不諱,難道我們幾個都老了,現在都這麼玩了?
不僅他們傻了,就連盧承澤也懵了。
自己已經該打點的都打點了,伊關那小子貪財的程度簡直聞所未聞,自己連房契都送進去了。
隻要盧詹裝傻充愣就好,伊關絕對不會也不敢屈打成招。
偏偏盧詹居然大包大攬,什麼罪都敢承擔。
難道是平時自己管的太鬆了,連這種事情都需要一字一句的教?
相比五姓七望世家的人,周正反而鎮定多了。
隻要盧詹繼續認罪,彆說是盧家,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他。
伊關心中冷笑,係統給的‘妄言菇’奏效了。
憋著狂喜的心情,再次怒道:“大膽,你可知刺殺朝廷命官該當何罪?”
“刺殺你個小縣令怎麼了?”
盧詹渾然未覺,依然一副唯我獨尊的嘴臉,“就憑你也敢定本少爺的罪,縱然李二來了,也他也得乖乖把本少爺放了。”
啪!
一記耳光落在了盧詹臉上。
動手不是彆人,而是盧承澤。
這小子瘋了!
連皇上的外號都叫出來了。
平日裡私下無人說說也就算了,他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在這個公堂之上直呼皇上的綽號。
這已經不單單是掉腦袋的問題了!
“伊大人,小侄在獄中多日,神誌不清,所以說話才口無遮攔。”盧承澤連忙開脫。
可惜,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