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合掌,乾枯的身軀,十分瘦弱不堪。
彷彿迎風就能破碎。
一身佈滿灰塵的僧袍,穿著在殘軀上,當真像極了寺廟裡供奉的“六丈金身。”
隻是肩上的頭顱,被靈猴活生生削去,隻剩下光禿禿的肩膀。
著實透發著詭異。
排長扭頭望著我,衝我做了個手勢,我猛然驚醒,將眼前的情況。
記錄成文字,彙報給了通訊器的上級頻道。
我幾番描繪,生怕自己遺漏了什麼細節,急忙召喚身旁的隊友。
將手電光,再次聚集到這具“無頭乾屍”的身上。
隨著“哢嚓”一聲。
一張黑白彩色的圖像,在通訊器的上端攝像頭,被傳輸進了上級頻道。
手中的設備,與其他隊友身上的通訊器不同,除了一些簡單的彙報情況。
還包括著,各種意想不到的特殊功能。
可以說,全隊最貴的裝備,皆聚集於我一身。
我也深知,自己責任重大,每次犯險,都退縮在最後。
有時候,也會習慣的,在任務完成時。
給隊伍來一張合影。
我將剛剛拍攝下來的照片,儲存了下來。
以用於任務完成後,將其列印出來。
排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衝著我低沉道:“上級怎麼說。”
“還冇有…迴應。”
我看著手中的通訊器,心中有些焦急。
全隊…足足等待了十多分鐘,排長也有些不耐煩了。
沉重的呼吸聲。
迴盪在空曠的黑暗裡,再度迴歸了寂靜。
“不管了,繼續執行任務。”
排長一聲令下。
所有人再度,收拾起了行囊裝備,緩緩的向深淵進發。
由於剛剛經曆,讓整支隊伍,都有了前車之鑒。
浩蕩的隊伍,身披著白袍,在深淵中摸索前行。
猶如黑夜裡,迷失了方向的白鷺。
不知不覺已經下降到了,400米。
空氣越發渾濁。
飄蕩著,彷彿灰塵顆粒一樣的,碎屑殘渣,儘管隊伍裡,目前還冇有人出現缺氧的狀態。
但是空氣中,古怪的氣味,卻讓所有人,心中愈感不安,如同蒙上了一層灰霧。
腳下的鐵梯,越發的破舊。
踩踏在上麵,“嘎吱嘎吱”。
發出奇異的聲音,響徹在所有人的耳邊,一路而來,整個深淵的牆壁上,佈滿了鐵門。
伴隨著我們的腳步,延伸向下。
真的是,彷彿無邊無際。
我裹了裹身上的白袍,回憶起戰友腿上的,神秘紅色掌印。
清晰的浮現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突然間。
眼前的隊伍,停下了腳步。
我不留神,差一點栽向旁邊破舊的鐵梯護欄。
一隻大手,強有力的拽住了我的手臂,將我硬生生拉了回來。
腳下深淵,瀰漫著神秘的碎屑。
額頭上的冷汗,瞬間滑落,這一趟來也不知道流了多少冷汗。
幾乎每一次遇險,都如同洗澡般。
冷哥看著我,相視一笑。
我隱約間看見,他的麵頰上,也有汗水滑落。
我知道,他也開始有些膽怯了。
麵對險境,他早已經身經百戰,但是如同今天這樣的詭異。
卻還真的是,第一次見。
隨著最前方的,排長一聲呼喊,全隊人,立刻停下了腳步。
許多碎石滾落,趁勢滾落下深淵,卻過了半晌,也聽不到回聲。
在手電光的照射下,我看見排長臉色慘白。
許多隊員,小心翼翼的向前方探去。
卻發現,原來腳下的鐵梯,已經斷了前路。
像是當初修建,到了這裡時。
因為某種原因,停止了。
“蜂鳥,給上級發報。”
“前方發現斷路,請求撤回。”
排長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空間裡,再次引起了回聲。
身邊的戰友,隱約間歎了口氣。
我心中竟隱隱間,動了想要退縮的念頭。
但是我知道,排長這麼做,是不想讓所有人犯險。
以他的性格,絕不會以小失大,更不會拿所有隊員的性命開玩笑。
“收到。”
我急忙迴應了一聲,用手在通訊器上,向上級頻道,發出回撤信號。
“一分鐘。”
“兩分鐘。”
“三分鐘。”
我捂著自己的心跳,眼睛死死地盯著手上的通訊器。
身邊寂靜的聲音,彷彿讓時間迴歸了停止。
“回…迴應了,上麵迴應了。”
我激動的,看著手中的通訊器,上麵清晰的,接收到了上級的指令。
“上麵怎麼說。”
排長,低著頭並冇有說話,畢竟這是他的從軍生涯中,第一次申請任務終止。
全隊的士氣,多少有些沮喪。
“上麵說,讓咱們全速回撤,發現異常立刻上報。”
我一字不差的,將手中通訊器的指令訊息,公佈了出來。
隨著排長的指令,全隊緩慢的向後撤退。
沿著剛剛走過的路,一點點踏入黑暗。
我看著手中的懷錶,指向了3:00的方向。
心理約默的估算著,這一遭,足足經曆了十幾個小時,堪稱心驚肉跳。
縱然有驚,但卻無險。
由於我在隊伍的靠後排,所以當撤退時,我幾乎是第一個,打先鋒。
腳下鐵梯搖晃,碎石不斷從上麵滾落而下。
空氣中瀰漫的怪味,讓我越發不適,我從揹包裡掏出了水袋,隨後猛灌了兩口。
甘甜的清水,灌入喉嚨。
眼前的景物逐漸清晰,就連身體的狀態也舒服了許多。
我鼓足了乾勁,扛著揹包裡的通訊器材,以及一些探險裝備。
一步步的向回走。
突然間。
腳下一陣懸空,將我猛然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種感覺,並不陌生。
也時常會有,就如同腳下踩空了台階,心裡咯噔一下。
我猛然間清醒過來,還未來得及看腳下的景物,整個身體便猶如被伐斷的樹樁般。
失去了平衡,狠狠的向下跌落出去。
緊要關頭,身後的冷哥,猛然拽住了我的揹包。
一點點,兩隻手死死地,拖住我的身體。
隊伍突然的停止,讓最後方的排長,有些不安。
黑暗中,昏暗的的光亮十分有限。
一旁的戰友,見狀急忙掏出了繩索,將我緊緊的拽了上來。
我坐在斷梯的懸崖邊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腳下萬丈深淵,像是通往地獄的大門,正準備著吞噬我的靈魂。
我望著眼前,突然憑空消失的樓梯。
猛然向後,縮了縮身體。
排長,從狹小的人群中,一點點擠了過來。
當他看到眼前的景象時,也頓時間,呆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