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逐漸陷入深思的蘇查克,也不知道他聽過我翻譯日記本裡內容後,此時的心裡正在想些什麼。
耳邊突然傳來了莫名的響動聲吸引我,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
角落裡擺放著三處顯眼的玻璃瓶子,上麵落滿了一層厚厚的灰塵,隱約間耳邊似乎傳來了“咕嘟…咕嘟”的聲音。
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浸泡在水中發出古怪的響聲。
我撿起擺在地上的日軍指揮刀,邁著警惕的步伐,一點點順著聲源靠攏了過去。
聽上去似乎聲音正是由那三個人體標本的玻璃瓶子發出來的。
我先是用手敲了敲眼前的第一個被灰塵覆蓋的標本瓶,光暗的光線下聲音突然間戛然而止。
直到瓶子上的灰塵被我用手輕輕的擦掉,眼前極其駭人的一幕差點冇讓我倒退幾步。
瓶子裡裝著的,竟然是一個看上去隻有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她留著黑色的頭髮被浸泡在福爾馬林溶液裡,整個肌膚屍體浮現出浮腫狀。
深陷的眼窩似乎證明死前曾被挖去雙眼,整具屍體浸泡在瓶子裡,幾乎都已經快蠟化,看起來有一種讓人說不出來的噁心和恐懼。
我原以為這隻是一個幾十年前被小鬼子殺害的可憐女孩,是下一秒卻猛然間像是意識到了什麼。
剛剛小鬼子日記本裡的內容還一幕幕清晰地印在腦海中,以及那個經常出現在日軍隧道裡為我們指路的小女孩。
最開始的時候,我一直以為那個小女孩是小鬼子留下的生化試驗品,十幾年前我為了尋找陰珠的時候,就曾在日軍遺留的地下工事裡發現過類似的“活死人”,由於身體被注入某種特殊的物質,從而腐爛不死。
這一點在當初黑衣人的保險櫃裡,那份隱秘的回魂門檔案中似乎也有所提及。
當年的那群小鬼子,應該就是想通過某種物質來將士兵進化成不死的狀態,從而扭轉二戰時期的戰局。
可如果瓶子裡裝著的是那個小女孩,那麼我們之前看到的又是誰。
我一下子陷入了驚恐之中,努力的想要回想起當初所偷窺到關於回魂門計劃的內容。
期間似乎提到過許多基因重組的字眼,但是無論如何憑藉著當年的技術,也都無法做到能夠讓靈魂離體。
逐漸的我不得不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遇到鬼了?
“鬼…?”
就在這時旁邊玻璃瓶裡突然傳來的古怪響聲,一下子將我從思考中驚醒了過來。
我隱約間似乎能夠瞧見旁邊的標本瓶裡有什麼慘白色的東西,正在溶液裡不停的發出氣泡。
之前所聽到的“咕嘟咕嘟”聲音,也正是從旁邊的瓶子裡發出來的。
我幾乎是死死的握緊了手中的日軍指揮刀,另一隻手則緩緩地將眼前標本屏上的灰塵擦拭掉。
假如出現什麼危險,自己也好先發製人。
看到瓶子裡發生的一幕更加詭異驚恐,甚至是一瞬間就擊潰了我所有的心理防線。
近乎兩米高的瓶子裡同樣被福爾馬林溶液浸泡著一具屍體,但是這具屍體顯然與常人有些不太一樣,因為女屍的肩頭竟然一共有兩個腦袋。
裸露蠟黃色的肌膚被浸泡在溶液中還透發著光澤。
看著眼前同處於身體肩膀上的兩個腦袋,我一下子就回想起了剛剛日記本裡所記載的“實驗”。
雙胞胎身體的脖子被活生生劈開,又將兩個女孩的頭顱移植在一起,變成“連體陰”。
此時這兩個女孩兒,正透過儲存著溶液的透明玻璃瓶麵對著我,雙目緊閉樣子透發著詭異與安詳。
看上去兩人生前的麵容姣好,是一對十分漂亮的孿生姐妹。
我甚至不再敢去看這兩瓶子裡的內容,隻覺得不停的反胃想吐酸水,目光卻無意間望了一眼,排列在最後的第三個玻璃瓶上。
按照日記裡的描述,這個瓶子裡裝著的應該是那個可憐的勞工老人。
我心中掀起異樣的感覺,恐懼與噁心迴盪在腦海中, 蘇查克躲在距離較遠的架子旁不停的抽著香菸。
也不知道當他看見這一幕時,會不會直接嘔吐出來。
正當我打算轉身離開時,冇想到第三個瓶子突然傳出了一聲清脆的爆裂聲。
一道縫隙順著人體標本瓶的中央裂開,灰塵逐漸被抖落。
我終於有些忍耐不住心中強烈的好奇心,回頭觀望了過去。
冇想到浸泡在溶液瓶子裡的老頭是背對著我們所有人,蠟黃色的肌膚與剛纔那兩具屍體無異。
隻是當它在瓶子裡懸浮著,逐漸轉過身來時眼前的這一幕,幾乎讓我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甚至想吐都吐不出來。
因為玻璃瓶裡老頭的正臉全身上下都佈滿了眼睛,似乎是因為瓶內氣壓的原因,正一眨一眨的凝望著我。
一陣陣陰風順著旁邊的隧道吹拂了過來,我隻感覺頭皮炸裂從未有過像今天這麼恐懼。
那些眼睛似乎像是活了一樣不停的瞪著我看,甚至讓我不得不懷疑,這個浸泡在瓶子裡的老頭是不是隨時都會複活過來。
“走…,快離開這裡。”
我轉身拚了命的想要拉扯蘇查克離開,此時他正不停地吸著嘴裡的香菸,由於注射過麻醉劑的緣故,讓身體上下都有些麻木冇有知覺。
“你怎麼了?”
蘇查克抬頭望了我一眼,似乎並不願意站起來,在他眼中這裡應該算是暫時安全的避難所。
“我感覺有點不對勁。”
我額頭上的冷汗劈裡啪啦的順著臉頰流淌下來,話音剛落,身後的玻璃瓶裡突然傳來了徹底爆碎的聲音。
我甚至不敢回頭去看,隻是順著架子上玻璃藥瓶反射的光澤能夠隱約瞧見,是第三個見裂痕的標本瓶徹底爆碎。
淡黃色的溶液流淌了滿地,而那個渾身上下長滿了眼睛的老頭正摔在地上,手指似乎略微顫動了一下。
“跑…跑。”
情急之下,我甚至也顧不得身後的景象究竟是錯覺還是真實,隻感覺從未有過的窒息感瀰漫上心頭。
還冇等眼前的蘇查克反抗,自己便強行將他背到了背上,沿著剛剛滾落下來的石階隧道一步步攀爬了上去。
直到自己徹底走出修建在隧道裡的實驗室以後,眼前赫然出現了蘇查克曾提到過的那條幽靜長廊。
而長廊的儘頭正是那處一米高的黑色暗門,剛剛正是他揹著我從那裡鑽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