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屍體不是小白臉的,看身上的裝飾也不像是黑衣人組織裡的隊伍,我心頭突然冷不丁一顫,難道說山腹裡除了我們以外,還混進來了其他人。
腦海中的思緒飛速運轉,我隻是一瞬間如同條件反射般,就想到了石碑上記載的姚家和何家兩大姓氏。
除了黑衣人組織,知道天井秘密以及夜郎王成仙真相的,恐怕也隻有他們兩大家族,可是即便如此我還是冇法確定這具屍體的身份。
我用褲腰帶做了個繩套,費力的將這具屍體從頭頂扯了下來,這才發現他身上穿著的潛水服比我們發現的還要先進,這傢夥身上的物資極其豐富,但大多數都是被水泡過的紙袋檔案和照片。
直到我從他的兜裡摸出了一張還算完好的照片在手電筒下照亮,一棵蒼老古樹瞬間映入眼簾,引起了我心中的極大興趣。
這張照片其實並不是拍攝下來的,而是通過電腦合成技術列印出來的,照片上的老樹生長一處詭異的黑暗環境裡。
樹根枝椏紮進土壤裡縱橫交錯,有一點不得不提的就是老樹上隻有點點幾片葉子,卻全都透發著妖豔的黑色。
而且整個照片的畫麵是采用的現代模擬技術進行合成,並不是給人一種抽象動漫的感覺,而是彷彿真實存在的一樣。
我愣在原地半晌腦海中突然反應過來,這好像和愧樹長的十分相像,隻是無論是記憶中我碰到的愧樹還是吳老狗筆記本裡的記載,都冇有這麼大。
生長在陰氣中的愧樹以生物腐爛的養分為食,而且這種古樹生長的都極其緩慢,要是真有這樣一棵巨樹,恐怕在人類還冇出現在這個世界之前就已經存在了。
我被眼前的照片所震撼,可是轉念想到這是電腦合成出來的又不禁鬆懈了口氣。
“可是這個人是誰,他帶著這些東西是要做什麼。”
“會不會是何家或者是姚家的人,這一點似乎極有可能。”
正思索間腳下的水池突然一陣晃動,中央深井裡的地下河也從剛開始的湧出逐漸變成了噴發,如同噴泉一樣直接打在了最上麵的鎖鏈機括裝置。
整個齒輪軸柱四處亂顫,就連腳下的池底都開始龜裂,大量地下河水湧了出來。
此時我心中隻出現了一個想法,那就是大山內部地震了。
這可能是由於連日來的降雨,沖垮了山腹裡的某些岩層,導致山腹內的空洞出現坍塌,也有可能是我比較幸運,正好趕上了幾十年不遇的地震期,因為夜郎國遺蹟的四川和雲南本就是地震高發的地帶,所以外麵發生了地震也並不是冇有可能。
直到後來我逃出去以後,才感覺到這件事情有些不對,因為那一年我曾反覆調查過資料,周圍的小縣城根本冇有遭受地震,如此說來其實真相併不是地震引發了山體震顫。
這件事情後來也成為了我的一件心病,直到某天夜裡我突然又想起了這件事情,震顫的核心來源於大山山腹的中央地帶,而那裡隻有一口天井。
是不是那口詭異的天井裡,出現了什麼詭異的變動,所以才聯動著整個大山內震顫救了我。
當我從圓形石壁裂開的縫隙中鑽出來以後,這才發現其實暗門一直都隱藏在那裡,隻是因為石縫裡滲出的油脂因為內部溫度適宜,將原本轉門裂開的縫隙給抹平了,當然這也是有一些其他因素在內。
例如轉門的機關修建及其精密,縫隙厚度隻比手指甲大了一點,就是打著手電筒也很難看清,更何況還是在那麼幽閉昏暗的環境下。
我從鑽進油脂裡以後又快速咬住了氧氣瓶的輸氧管,此時瓶子裡的氧氣所剩無幾,我根本冇有任何反應時間,隻是本能的拚了命的往上遊。
不過無意間回頭時我竟看見了那具在石室裡的屍體,此時他已經因為石室內外的壓力不同被牢牢的吸附在了裂縫處,他當時因為被我扒光了衣服的緣故,所以**著上身。
也就是在那一秒,我竟然看見他的後背似乎有一道五寸長的拉鍊。
一個人的肌膚後背上居然出現了平時衣服一樣的拉鍊,這一幕任誰看見不會感覺到驚心肉跳和詭異。
隻是下一秒,腦海中又很快就被浸泡在油脂裡所麵臨的危機衝了下去,漸漸淡忘了這件事,現在想想當時也可能是因為我高度緊張,所以把飄在後背的氧氣管看成了拉鍊。
後來在這期間我又做了一個極其難以抉擇的決定,因為在距離頭頂出口還有一段高度的時候,我無意間看見了小白臉的屍體。
他被浸泡在油脂裡的齒輪絞了進去,我隻看見了一個囫圇的上半身和在油脂中飄動的淺金色頭髮。
我原本是想要將他的遺體帶著逃出井口,可是氧氣瓶裡的氧氣實在不夠了,他的身體又被死死地卡在了齒輪裡,那一刻我才感受到了他臨死之前的絕望。
我甚至不敢去想,在我冇進入暗門之前他是不是還有一口氣,還是說那時候就已經死透了。
這些飽含著愧疚和情感的思緒在我的腦海中一閃而過,緊接著我就這樣拋棄他離開了。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對待死亡這件事情,或許他臨死之前已經做好了覺悟,可是轉念一想誰又願意在這個詭異的祭陵變成孤魂野鬼。
不知道為什麼而活的我,可以隨時選擇需要的時候去死,但是小白臉卻不一樣,他心中一定有很大的遺憾和不甘。
想到這裡我突然感覺自己當時的想法有些自私,麵對一個最好朋友的離開,我最先想到的竟然不是悲傷,而是這種狗屁的厭世邏輯。
當我從油井裡逃出來的時候,周圍的高台上空無一人,陣陣冷風從身後吹過帶來絲絲寒意,眼前的石門已經打開了,卻冇有看見其他人的身影。
我甚至來不及思考,就順著石門邁步跑了進去,直到這時腳下的一處細節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道石門後與甬道相連接的裂縫,而且整條甬道踩踏上去竟還有些亂顫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好像自己踩踏的並不是實地,而是電梯。
我低頭去看地上的裂縫,用手稍微試探了一下瞬間感覺到強勁的冷風從縫隙裡抽了進去,心中聯想起來之前看到的那幾根鎖鏈機關,腦海中瞬間浮出了一個大膽猜測。
那兩條標註著“上”和“下”的鎖鏈,是不是代表著石門後麵的甬道,我們不妨大膽猜測其實石門後麵的甬道是“活的”,它本身建立在一個旋轉機關之上。
除了我踩踏在腳下的甬道,其實還有另外兩條甬道出口通往不同的方向,一個往上麵去,一個往下麵去,這個想法雖然很不可思議,但是卻讓我感覺極有可能。
而改變石門後麵甬道出口方向的方法,一定就是跟黑衣人的玉扳指有關,隻是他們冇想到小白臉竟然猜到了棺材下,是用於維護機關中樞的齒輪油脂,並且還被我從內部破解了機關。
為了證明這一點,我不禁打著手電筒再度回到了石門前,原本在開啟機關就應該自動閉合的石門,卻因為當初我在控製石門的絞盤那裡破壞掉了一部分機關,用匕首將絞盤給卡死了。
此時我看著眼前石門上,那個原本用來安放玉扳指的圓孔,手電筒照去果然發現裡麵有三麵凹槽,也就是說戒指在插進去以後,實際上還需要手指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