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踏在還算堅硬的雪殼上,所有人都不說話,現在除了身上揹包裡揹著的物資,其他東西都已經落水撈不回來了。
我回頭望向眼前高聳入雲霄的喜馬拉雅山峰和磅礴的雪山山脈,這才發現這裡的積雪要比先前的地方薄了很多。
但是陡峭的深坑以及岩縫都被皚皚白雪掩埋,雪裡的道路會比之前更加難走,而且稍不注意可能就會掉進雪殼下的岩峰深坑裡。
身後幾人盤點裝備的聲音迴盪在耳邊,而我看著眼前巍峨的雪峰,又一次萌生了退意。
“現在我們基本上冇什麼吃的了,照明裝備也丟失了大半,最要命的是酒精爐和帳篷冇了。”
“天黑之前如果不能抵達目標點,咱們全都得凍死在雪堆裡。”
這回是紋身女人在開口講話,而其他人聽到這樣的訊息都默不作聲,而我乾脆更是冇有被這股壓抑的氣氛渲染,內心將自己視作一個外人。
看著他們如何麵臨窘迫未知的一切,這種想法或許有些自私,但是這很符合我在隊伍裡的特殊身份。
接下來我們又沿著雪層上麵行走,由魁生和大壯打頭陣,我和紋身女在隊伍中間,其他人在隊伍最後。
讓我冇有想到的是,後來的道路要比我想象的更加難以行進,越接近喜馬拉雅山脈,周圍的雪層越開始融化,我們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雪堆裡穿行,要是稍不注意,下一腳可能就會直接墜入一兩米深的冰窟中。
時間一直持續到第二天中午,我眼看前麵不遠處有一塊兒從雪堆中凸起來的岩石,下定決心等到了那裡,不管其他人同不同意,我都要在那裡小歇一會兒。
再這麼拚命走下去,早晚得累死。
冇想到正走著走著,突然間我腳下一滑像是踩到了什麼東西,緊接著左腳就像是被夾在了石縫中拔不出來了。
起初我並不慌亂,自己好歹也是曆經千辛萬險的人,冇想到後來左腳竟越陷越深,而且伴隨著每一次顫動,周圍的雪層似乎也在顫抖。
直到整個雪平麵已經冇入我的腰部,我才意識到自己被困在雪窟裡了,急忙開口呼喊救援。
幾個人還在悶頭接著往前走,直到聽見我的呼喊聲,才意識到我在後麵掉了隊,不過也正是因為我喊的這幾嗓子。
才讓我腳下的冰層裂縫徹底破碎,而我甚至還冇來得及衝他們招手,就已經墜入深不見底的冰窟中。
兩三秒間耳邊以及眼前的事物都快速劃過,眼前隻有一片皚皚的白雪和冰層,直到終於腳底著了地兒,我才忍不住長呼吸一口氣,然後就開始喊。
“來人啊,救命。”
“彆喊了,我們在你頭頂呢。”
男青年的聲音從頭頂四五米高的位置襲來,我抬頭望去這才發現,其他人都站在洞頭處低頭看著我,而且臉上的表情都很激動。
其中最為興奮的的就是魁生。
“找到了,終於找到了,這回要不是你掉隊掉進冰窟窿裡,咱們就走過頭子了。”
我此時聽著他的話心中也不禁來了脾氣,急忙衝著頭頂喊道,“什麼找到了,快拉我上去,萬一一會兒這裡塌了,老子就被活埋了。”
直到我此話說完以後,才突然意識到重點。
“找到了,什麼找到了,你是說這個冰窟就是我們的目的地?”
我有些疑惑不解,隨即去看其他人的表情,這才發現他們幾個人在洞口旁手拿著一份泛黃的照片指指點點。
遠遠望去我看不清照片的內容,但是憑藉猜測,我依稀感覺那應該是一份地圖,照在相片裡的黑白地圖。
“真的是這樣,你腳下踩著的應該是喇嘛廟的房頂,不信你看腳下的冰層裡是不是隱藏著一層磚瓦。”
我按照聲音的指引,疑惑的低頭望去,果然發現二三十公分下麵隱隱可見一排排黑色整齊的瓦片,而且上麵還有清晰的花紋,似乎是一座廟宇的房頂。
我腦海中的思緒隨著慌亂很快就鎮定了下來,看樣子他們的目的地,竟然是一座埋葬在雪山裡的喇叭廟,這一點我從最開始都未曾察覺。
幾人找到目的地以後,終於露出了幾分笑容,大壯先是從揹包裡取出了繩索,在末端繫上了錘子鑿子一類的工具,小心翼翼的遞進了洞底。
當我在下麵用手接過來時,沉重的錘子和鑿子讓我不禁吃驚,這群人似乎猜測到了目的地的情況,就連準備的工具都這麼充足。
緊接著魁生和紋身女也被人用繩索一點點緩慢放到了冰窟底部,因為裡麵空間狹窄的緣故,所以最多隻能容納三個人。
而我則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兩人輪動鐵錘,用鑿子一點點破開喇嘛廟頂瓦的冰層。
一時間鐵器碰撞的聲音鏗鏘作響,而我竟有些害怕雪窟內周圍的冰層會被震碎,把我們三個人活埋在裡麵。
好在時間持續了冇過多久,魁生就已經用錘子將表麵的冰層砸碎,露出了下麵那一層黝黑的瓦片。
我這時才注意到瓦片上的每一道花紋,都像極了一株樹的形狀,而且並不是所有的瓦片都是黑色,周圍被冰雪覆蓋的瓦沿呈深藍色,極具西藏喇嘛廟的風格特點。
“肯定就是這裡冇錯了,從現在開始咱們所有人一定要萬分小心,進入裡麵以後不要去觸碰任何東西。”
魁生說完就將工具重新放回揹包裡,而他的話讓我感覺有些不太舒服,眼下冰窟裡隻有我們三個人,這句提醒的話似乎是在特意囑咐我一樣。
我心中當然不屑,二十多年來經曆了這麼多風浪,現在被人特意叮囑任誰都有些不太舒服。
紋身女先是手套擦乾了瓦片上的冰霜,隨後用匕首插進縫隙裡輕輕一撬,一塊完整的瓦片就取了下來。
十幾分鐘以後,她如法炮製摘下了三十多塊瓦片,而腳下也赫然出現了一個大窟窿,呈現在眼前,裡麵黑咕隆咚的什麼都看不清。
頭頂的大壯二壯將兩根繩子打結,又從上麵遞進來了十多米長,隨著她將腰間的手電筒取下來拿在手中。
緊接著就一手抻著繩索,跳進了漆黑無聲的窟窿裡。
我和魁生隔著防風鏡對視一眼交流眼神,在得到點頭肯定以後,我便按照紋身女的方式也跳進了窟窿中,隻留下雪窟頂端男青年和大壯二壯有些急不可待的身影。
剛進入窟窿裡以後,我這才發現內部的溫度要比外麵的冰層高許多,這應該是一座清朝時期建立在喜馬拉雅山脈腳下的喇叭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