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x市中心,一輛披覆著迷彩裝甲的多功能指揮車上,十幾名通訊人員正在努力的搜尋信號。
外麵細雨濛濛,下個不停。
自三天前,小隊進入廢墟樓之後,天空中突然雷聲大作,烏雲籠罩著天空。
黑壓壓的一片,將下方的廢墟二樓徹底覆蓋,無儘的烏雲翻滾著,彷彿是在從中醞釀著什麼可怕的風暴。
“蜂鳥,收到請回覆。”
“收到請回覆。”
裝甲車內,一名身穿迷彩外套,頭戴通訊器材的年輕通訊員,正聲嘶力竭衝著手中的話筒呼喊。
他臉色鐵青,眉頭時而緊皺,時而變化著。
霎那間,引起了旁邊陌生軍官的注意。
“怎麼了,什麼情況。”
青年軍官表情嚴肅,手中溫熱的咖啡,緩緩放下。
現如今整個x市,已經撤出了大部分的禁令和軍隊,隻留下了一小支身披黑袍的神秘隊伍。
而眼前的陌生軍官,卻一身裝容軍姿挺拔的站在裝甲車內,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的情況。
時隔多年以後,我才知曉檔案袋裡所謂的b計劃,究竟是什麼。
不過那時,我卻已經萬念俱灰,無力去尋求這所謂的殘酷真相了。
“報告首長,我聯絡到除靈小隊了…,他自稱代號蜂…蜂鳥…。”
逐漸站起身的話務兵,臉色有些慘白。
剛剛通訊器裡傳出的詭異女子哭聲,還依舊在他的腦海中環繞,如同魔咒般。
揮之不去。
“你為什麼不早說!”
青年軍官猛然暴喝,手中的咖啡杯子摔在地上,瞬間四處飛濺。
那名話務兵,被嚇得不敢出聲,隻是一直聽聞其他戰友偷偷講起過,指揮官的脾氣不好惹。
冇想到今天卻被他撞在槍口上了。
不過下一秒,讓他深感意外的是,眼前的陌生軍官卻突然麵露微笑伸出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順勢拿起了桌子上的通訊器,仔細聆聽著嘈雜的電波聲。
“你是蜂鳥對嗎,我是這次的行動最高指揮官,我叫青龍。”
“現在向我彙報小隊傷亡情況,一個人也不要遺漏。”
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順著通訊器緩緩映入耳中。
我有些遲疑了一陣,腦子裡猛然回想起那個執行任務前,突然將我叫住的陌生軍官。
他的樣子很年輕,令我印象深刻,以至於到現在還冇能忘記。
聽著他不緩不慢的語氣,我的心中瞬間透發出一股悲涼,甚至是帶著委屈。
小隊這次幾乎是視死如歸,直接深入了地下工事的腹地。
可直到現在,依舊冇有一個聲音能夠告訴我。
“上級的增援在哪裡?”
突然心中一寒,隨即也不顧不得了自己的身份,惡狠狠的迴應道。
“全隊死的死,傷的傷,隻剩下老子一個人苟延殘喘,帶著他們的骨灰四處逃竄。”
“怎麼,你是不是以為我這個從炊事班轉過來的孬兵,能夠活到現在實屬意外啊。”
我自嘲了一聲,緩緩將手中的通訊器放下,回想起三天前的歡聲笑語,和戰友們的臉龐,瞬間差點哽咽。
不過下一秒,讓我深感意外的是。
通訊器那頭,自稱是任務最高指揮官的陌生聲音,卻依舊不威不怒,語氣平緩的開口笑道。
“我曾以為你是一個懦者,但現在看來,你是一個英雄,十足的英雄,我代表任務全體成員,向你致敬。”
“啪。”
一聲清脆的跺腳聲,伴隨著施展標準敬禮時,袖口劃動的破風聲。
順著通訊器,映入耳中。
我足足愣了一小陣,腦子裡剛想到的譏諷話語,硬生生噎了回去。
突然鼻子一酸,忍不住哽嚥了出來。
彷彿心中這三天來的委屈,終於得到了釋放。
這次任務的艱钜,早已經超出了人力所能涉及到的範圍,十三名戰友的莫名犧牲。
更像是給我的迎頭痛擊,讓我幾乎動了輕生的念頭。
一條條鮮活的生命,瞬間在我眼前化為了飛灰,而我卻答應他們。
答應過冷哥,要帶著他們的骨灰回家。
“回家…嗚嗚…,回家。”
“我身上揹負著十三名戰友的期望,活的像是一個殭屍,他們死得不明不白,所以我發毒誓。”
“無論怎麼樣,一定要活下去,活著回家,回到隊伍…。”
我哽嚥著,說完了所有的心裡話,瞬間感覺身體輕盈了許多,可身上的包袱依舊沉重。
讓我時刻保持著警惕,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我知道,我都知道。”
通訊器那頭的聲音,也越發的平緩,就如同寒風中的溫暖陽光,一點點給我治癒的安慰。
我猛然跺腳,隨即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此刻外界的裝甲指揮車內,那名一向嚴肅的陌生軍官,臉上也流露出悲壯的表情。
隨即轉身,對著旁邊的話務員開口輕聲道。
“給老首長髮報,就說現如今已經發現除靈小隊蹤跡。
“卑職“青龍”,決定臨時改變b計劃,對其展開營救,所產生的一切後果,均由卑職一人承擔。”
裝甲車內,十幾名話務員全都悄悄轉過頭來,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隨即在冰冷的目光中,迅速把頭扭了回去,當做什麼都冇發生。
“謝謝。”
麵對著眼前深邃的深淵,我臉上留下陣陣淚痕,輕聲迴應了一句。
十幾名戰友正站在我的身旁,衝著我咧嘴微笑著,眼神中透發著淳樸的戰友情。
而我卻也如釋重負般,深深的鬆了口氣。
巨大的鎖鏈,被深淵噴薄出的空氣,吹動的搖晃。
“嘎吱…嘎吱。”
悲痛之餘,心中卻猛然想起了剛剛那名通訊員,對我講起的話。
自從填錯了誌願表,很多時候我都不認為自己是一個軍人。
直到現在,這種自卑的情緒還一直左右著我的大腦。
不過自卑並非一無是處,他更能讓我在悲痛和歡喜之餘,對即將未知發生的巨大恐懼存有戒心。
果不其然。
正當上一秒,所有人都沉浸在悲憤的氣氛中時,一聲恐怖的女人咆哮聲,突然出現在了通訊器裡。
“…咯咯…咯…咯咯咯。”
詭異十足的恐怖笑聲,伴隨著刺耳的電流聲,讓我瞬間冷汗直流,連退了十幾步,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個聲音,就像是有人嘴裡含著東西,用著模糊不清的話,呼喊出聲音。
我凝視前方,眼前橫列的巨大鎖鏈卻突然自主的顫動了起來。
“嘩啦啦…嘩啦啦”,響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