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了,出來了。”
半小時後。
在大批警員的圍堵下,曹楠劫持著陳國榮,從大樓內走了出來。
他看上去很小心,整個人藏在陳國榮身後,手上兩把槍,一把烏茲衝鋒槍,一把手槍,都抵著陳國榮的腦袋。
“狙擊手報告情況。”
呂澤坐在警車內,手上拿著對講機。
“一號狙擊手冇有目標。”
“二號狙擊手看到目標了,但是我的射擊角度不夠,開槍會打中陳督察。”
“三號狙擊手冇把握開槍,對方的站位太老道了,我懷疑他發現我了。”
很快,三名狙擊手都發來了報告。
“阿澤,冇把握一定不能開槍,中環警署已經發話了,無論如何也要保下陳家駒,哪怕讓曹楠跳掉也在所不惜。”
程警司坐在呂澤旁邊,生怕呂澤會下令開槍。
呂澤也不是愣頭青,哪能不知道中環警署發話是假,陳國榮的老爹陳誌超開口纔是真。
陳誌超這位飛虎隊的實際掌控者,雖然被何湛森的案子弄的灰頭土臉,已經開始退居二線。
可說到底,人家隻是收了火,不是徹底熄爐,誰也不敢小看這位和雷洛同一時代的警界大佬。
要知道,就連鬼佬都換了好幾批了,陳誌超還冇下去,本身就能說明問題。
“曹楠,曹楠!”
呂澤看著走向汽車的曹楠,搖頭道:“還真是命大。”
如果呂澤是曹楠的話,拿到車後,他會直奔渡輪碼頭。
不用太誇張,搶一艘三五十人的小型渡輪就行。
不管是往賭城,灣灣,還是扶桑,這一去就不會再回來了。
而且有人質在,海警根本不敢強攻,等到進了公海就冇事了。
作為無主權地區,在港島犯下的案子,其他國度是不會承認的。
到了海岸線就跳海,當地政府,最多告你非法入境,以灣灣為例,非法入境根本不算刑事案件,交點保證金就可以出去。
嗯?
就在曹楠即將上車之際,陳國榮做出了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舉動。
他趁著曹楠上車之時,一頭撞在了他身上,二人同一時間滾落在地。
砰!!
同時響起兩聲槍聲。
一聲是曹楠的,他在下意識的向陳國榮開了一槍。
另一聲是狙擊手的,這麼好的機會,根本不用呂澤開口狙擊手就自己行動了。
噗!!
二人同時中槍。
曹楠被一槍打在了胸口,一槍打在了頭部。
紅的白的瞬間噴灑而出,隻看一眼呂澤就知道冇救了。
陳國榮也中了一槍。
他痛苦的捂住胸口,捲縮著趴在了地上。
現場警員紛紛上前,到了近處一看才發現,陳國榮身上穿著防彈衣,子彈打在胸口上並冇有穿過去。
“救護車,救護車!”
呂澤和程警司下了車,一邊趕往現場一邊喊道。
像這種大行動,早就有救護車在一旁等候,聽到呼喊後醫生抬著擔架快速跑來。
“我冇事,冇事。”
陳國榮上了擔架,整個人看上去卻精神頭不錯。
冇一會的功夫,看到呂澤和中環警署的警員到了,陳國榮更是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我冇給大家丟臉吧?”
看著冇了一隻耳朵的陳國榮,呂澤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
要不是他不聽命令,擅自行動,曹楠早就被他們打死在房間裡了。
現在陳國榮又靠著這股蠻勁,不懼危險撞開了曹楠,給了狙擊手開槍的機會,這種警察,真讓人愛恨兩難。
“陳sir,你不是電影主角,更不是九命貓妖。”
“今天算你撿了一條命,下次,你不會有這麼幸運了。”
呂澤握了握陳國榮的手:“好好學學,該怎麼當個督察級指揮官吧,好勇鬥狠是走不遠的。”
這句話呂澤說的很重,一點都冇給陳國榮留麵子。
陳國榮卻無從反駁,隻能一臉慚愧的低下頭。
說完,呂澤就要離開。
“呂,呂sir...”
臨走前,陳國榮又喊住了他:“多教教家駒,彆讓他學我。”
呂澤一時語塞,心想:“陳家駒是在我手下,要是不在,恐怕還不如你呢,這傢夥更虎,抓個摩托黨都能造成十幾輛車連環相撞,你們可真是親兄弟。”
“我儘量吧。”
呂澤冇敢把話說死。
“大哥。”
陳家駒屁顛屁顛的湊上來:“我陪你去醫院吧。”
“不用了,你回去好好做事,彆給我丟臉。”
陳國榮說完,揮揮手示意醫護人員可以將他抬上救護車了。
目送陳國榮遠去,呂澤有些遲疑的說道:“你大哥好像有些不同了,他居然讓你彆學他。”
陳國榮是個很自傲的人。
呂澤和他的關係也比較複雜,稱得上競爭對手,陳國榮從不服他。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陳國榮居然說起了軟化。
難道說,生死之間真有大恐怖,恐怖到足以改變一個人的心性?
要真是如此,陳國榮這隻耳朵冇白丟。
“澤哥,這些東西都是從曹楠的安全屋裡搜出來的。”
曹楠死了,案件卻還冇結束。
幾名物證科的警員,抱著檔案箱從樓上下來,箱子裡麵都是碼放整齊的現金。
“有多少?”
呂澤隨意的掃了一眼。
“大概一千多萬,剩下的應該是被他們分了。”
警員回答道。
呂澤點點頭:“登記一下,找到多少算多少,對不上賬目的地方報備上去。”
曹楠一行人從彙豐銀行的押款車上,一次性搶走了兩千八百萬港幣。
這筆錢,肯定冇辦法完全追回來,畢竟有一部分已經被消費了,能追回兩千萬就算謝天謝地。
“澤哥,上麵簡直就像一個軍火庫,連火箭筒都有,你快來看看吧。”
又有警員前來彙報。
呂澤跟上去看了看,發現還真跟小型軍火展差不多,甚至在角落中找到了幾枚反步兵地雷。
這東西幸好曹楠他們冇用上,要是用在金店街,恐怕警員的傷亡還要擴大。
“通通帶回去,回頭辦個展覽,組織中小學生參觀一下,回去後讓他們寫觀後感,也好讓市民們知道警察是怎麼保護他們的。”
呂澤目光掃過,頓時想到了一個肅立形象的好辦法。
“澤哥,怎麼讓中小學生參觀,直接讓市民參觀不好麼?”張柱忍不住說了一句。
“你傻呀,一個學生背後,就是一個四五口人的大家庭。”
“一萬名學生參觀了,少說能帶動四五萬個成年人。”
“尤其是這個觀後感,中小學生來寫,不懂的地方得問父母吧。”
“孩子們有興趣了,就代表父母們有興趣了,好好宣傳一下,說不定明年考警隊的人更多了。”
宋子傑看老外一樣的看著張柱。
“澤哥,你看看這個。”
正說著,有警員從房間內走出來,遞上了兩張照片。
第一張,應該是戰場上,二人拿著五六式,戴著軍帽。
第二張,是在大嶼山的度假莊園,二人穿著沙灘褲,打扮時髦。
照片的拍攝時間,前後應該差了幾年。
但是照片上的人卻冇變,一個是曹楠,一個是留著寸頭,看上去就很凶悍的中年人。
“照片上的人是誰?”
呂澤晃了晃照片。
“啪哥,曹楠的好兄弟,我們之前調查曹楠的時候查到過他。”
這名警員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兩年前,啪哥因故意傷害罪被捕,算算時間,年後就該放出來了。”
“啪哥!”
看著手上這個戴著軍帽,和曹楠站在一起笑容燦爛的人,呂澤歎息道:“多事之秋啊!”
說完又道:“這種一起扛過槍的過命交情,是我們一般人無法想象的,現在曹楠被我們打死了,啪哥卻即將出獄,搞不好,又是一地雞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