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突突突...
淩晨五點半,天色微亮。
一艘冒著黑煙的小漁船,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漁船緩緩靠近,船頭上亮起燈光,不多不少正是三下。
古華生見狀拿出手電,對著漁船也照了三次。
暗號對上,漁船開始靠岸。
等船停靠好後,一名帶著台灣腔的中年人,站在船頭開口道:“不好意思辣,在海上睡過頭,晚了半小時。”
“彆說廢話了,貨呢?”
多等了將近一小時,讓阿虎一臉的不耐煩。
“都在這裡,數目肯定錯不了。”
船家從魚艙內抱出兩個大桶。
這些桶以前是用來裝油漆的,現在改裝炸藥,一桶就是25公斤的分量。
“錢在這,你自己點點吧。”
阿虎一邊讓古華生去搬東西,一邊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牛皮紙袋。
船家拿過紙袋點了一下,很快點頭道:“下次需要還找我們,到時候給你便宜點。”
“不許動!”
看到交易完成,呂澤帶人衝了出去。
“啊,警察!”
船老大嚇了一跳,趕緊跑回駕駛室。
阿虎也楞了一下,下意識的看向古華生。
要知道剛纔古華生可是信誓旦旦的和他說,這裡很安全,怎麼一轉眼就跳出來一幫警察。
“虎哥,我不知道啊。”
四目相對,古華生矢口否認。
阿虎皺了皺眉頭,看了眼包圍上來的呂澤等人,又看了看自己的處境,慢慢舉起了手:“彆開槍,我投降!”
“澤哥,漁船跑了。”
眾人等人抓捕阿虎的空擋,漁船已經見勢不妙先開溜了。
所幸,呂澤的目標也不是漁船,甚至不是這批貨,對此並不在意:“通知海警追一下,能追到最好,追不到也無所謂。”
說完,呂澤看向阿虎:“搜搜他,看他有冇有攜帶武器。”
宋子傑上去搜身,搜了一圈對呂澤搖搖頭:“冇有武器。”
“阿sir,我身上什麼都冇有,就算被你們抓到這兩桶炸藥又怎麼樣,我是用來做爆竹炸,判不了幾年。”
雖然被眾人圍著,阿虎卻冇有一點害怕。
因為他手上隻是炸藥粉末,不是做好的炸弾,兩者有根本性區彆。
“阮虎,外號阿虎。”
“南越人,你大哥叫阮偉良,你二哥叫阮狼,你是老三,我說的冇錯吧?”
呂澤臉上帶笑:“我知道,製造或持有炸弾,最高可以判處14年監禁。”
“你這不是炸弾,隻是炸藥,還可從輕判決,請得起好律師的話三五年就出來了。”
聽到這話,阮虎露出笑容。
隻是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呂澤後麵還有一句話:“你認為,我找上你就是為了兩桶炸藥,和三五年的刑期嗎?”
“什麼意思?”
阿虎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嗬嗬。
呂澤微微一笑,一把抽出手槍:“你應該認出我了吧?”
“冇錯,我就是呂澤,曹楠就是死在我手上的,我也是你們要殺的人。”
“現在你落在我手上,我相信就算把你抓進去,關上幾年,等你放出來,你還會來找我麻煩,所以我不會放虎歸山的。”
“你,你...”
阿虎好似明白了什麼。
“阮虎!”
呂澤一聲大喝,趁阿虎抬頭的瞬間扣下扳機:“你居然襲警!”
砰砰砰!!
呂澤這邊槍聲大作。
阿虎瞪大著雙眼,身中十數槍摔倒在地。
宋子傑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確定阿虎死亡後向呂澤點點頭,從腰間抽出一把左輪槍,對著自己的防彈衣開了一槍,然後塞進了阿虎手裡。
“根據線報,我區重案組發現罪犯阮虎,會於淩晨五點與灣灣買家交易,購買大量炸藥,企圖破壞港島穩定。”
“我方快速出動,於交易現場對阮虎進行抓捕。”
“抓捕過程中,阮虎持槍襲警,並企圖引爆手上的炸藥桶,為避免擴大損失,我們將其予以擊斃。”
“1988年,5月4日,星期三。”
呂澤說完目光看向眾人:“這個報告有冇有問題?”
眾人紛紛鼓掌。
現在西區警署的鬼佬署長,正在為汽車炸弾的事焦頭爛額。
如今擊斃了一名爆炸案的主犯,他一定會很高興,而且留在現場的五十公斤炸藥,足以讓任何人閉嘴。
“打電話。”
呂澤轉頭看向還在發呆的古華生。
“啊?”
古華生冇想到呂澤的處理方式如此簡單粗暴,一時間冇有回過神來。
“啊什麼?”
呂澤一把抓過古華生,盯著他的眼睛命令道:“現在就給渣哥打電話,說你們在交易過程中遇到了黑吃黑,阿虎被台灣人給扣下了,要他帶兩百萬來柴灣1號碼頭倉庫贖人。”
之所以說是黑吃黑,而不是有警察乾預。
是因為黑吃黑在當下很常見,這次出來拿貨又隻有阿虎和古華生兩個人,對方看他們人少起了歪心思不足為奇。
“明,明白。”
古華生嚥了口吐沫。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幫人殺了阿虎還不夠,這是準備將渣哥團體一鍋端啊。
甚至他們連行動報告都想好了,完全不怕上麵查。
“喂,渣哥嗎,出事了。”
古華生用顫抖的語調,給渣哥打去了電話:“我和阿虎被灣灣人抓了,他們要你拿兩百萬來一號倉庫贖人,不然就要殺了我們。”
電話打完,他有些畏畏縮縮的看向眾人。
他不確定作為此次事件的參與者和外人,這些人會怎麼處理他。
“澤哥,我這人嘴巴很緊的,渣哥他們乾了什麼我也清楚,他們完全是死有餘辜,我很支援你們的做法。”
古華生喘著粗氣,好似生怕大家不信一樣:“真的,剛纔我是手上冇槍,有槍的話我也開槍了,我做夢都想在這群人渣身上留幾顆子彈。”
“拿著。”
呂澤直接將自己的配槍遞了過去。
“乾,乾嘛?”
古華生嚇得向後縮。
“滿足你啊,你不是非常恨他們,想留幾顆子彈嘛。”
“這很容易,一會渣哥他們到了,你也開槍,省的將來後悔。”
呂澤把手槍塞進古華生手裡,攬著他的肩膀說道:“人這一輩子,要麵臨很多次重大選擇,選對了飛黃騰達,選錯了屍骨無存。”
“你是個聰明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被選做當臥底,可我相信你一定很想風風光光的回去。”
“油麻地警署的反黑組,現在缺個沙展,我覺得你很合適。”
“你做臥底也是有功勞的,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現在車票在你手上,上不上車隨便你。”
古華生舉目四望,發現眾人都在看著他。
尤其是那個叫彭奕行的警員,一根手指勾在扳機上,好似在說:“不上車就去死。”
“升官發財,誰不喜歡?”
古華生很快明白了當前形式,多少恢複了幾分鎮定:“能讓我升官發財的人,就是的再生父母。”
說完,古華生髮現呂澤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古華生心中一橫,當著眾人的麵喊了句:“乾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