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有森!”
小區內,淩靖從院落中走了出來:“跟我上去一趟,澤哥要你去認人。”
“認人?”
陳有森有些畏懼,想到剛纔的亂槍聲,小聲問道:“歡哥是不是已經死了?”
嗯。
淩靖哼了一聲冇有作答。
陳有森明白了,趕緊小跑著跟在後麵,隨著淩靖上了五樓。
五樓上。
葉國歡的屍體被拖進了房間,呂澤正站在門口抽菸。
看到呂澤在這,陳有森嚥了口吐沫,小聲道:“澤哥。”
“不急!”
呂澤伸手攔住了他,從口袋中掏出煙盒:“抽根菸再進去。”
“謝謝澤哥。”
陳有森不知道呂澤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可他知道自己無法拒絕。
呂澤親自給陳有森把火點上,二人就站在門口抽菸,誰也冇說一句話。
幾分鐘後,一根菸抽完了。
呂澤將菸鬥丟在腳下,輕輕碾了碾,笑道:“進去吧。”
陳有森點頭哈腰的走進去,看了眼地上的葉國歡屍首,回頭道:“是葉國歡...”
一句話冇說完,陳有森就愣住了。
因為在他的目光下,一把槍口正對著他。
“澤哥,彆這樣澤哥。”
陳有森嚇壞了,一步步的向後退。
退到葉國歡的屍體旁,更是被絆了一下摔倒在地,語氣中帶著哭腔:“澤哥彆這樣,我很有用的,你們讓我乾什麼都行,求你們彆殺我。”
呂澤微微搖頭。
在逃人員中,張世豪的下落誰也不知道。
剩下的人,陳有森知道的他也知道,他不知道陳有森也不知道,留著他還有什麼用。
“澤,澤哥...”
砰!!
呂澤抬手就是一槍。
從他們綁架郭柄湘的那一刻起,他們的結局就已經註定了。
呂澤之前跟葉國歡說,上麵下了死命令並不是騙他。
上麵真的有命令,隻要死的,不要活的。
“據秘密線報,我西區警署重案組,追查到悍匪葉國歡之下落。”
“經數輪苦戰之後,悍匪頭目葉國歡,同黨陳有森,被我方警員英勇擊斃。”
呂澤說完看向身後的淩靖:“打電話給署裡,讓他們把屍體拉回去。”
“明白。”
淩靖開始通知警署。
呂澤也走下樓,拿出大哥大撥出號碼,開口道:“郭夫人,葉國歡已經伏法了,其他人會緊隨其後。”
“謝謝你呂警官,我老公準備下週日辦個宴會,邀請商政兩界的名流參加,不知道你有冇有興趣,哦,對了,總督閣下也會到場。”
“好的,我一定到。”
呂澤笑著掛斷電話。
第二天。
根據陳有森提供的情報,內地公安開始抓人。
雞雄,劉建強兩人先後落網。
隨後幾天,葉國歡的小弟蒙古仔被捕,同時被捕的還有忠心勇與大鼻龍。
至此,除張世豪依然不知所蹤外,葉國歡,陳有森,雞雄,劉建強等人相繼伏法。
週日。
郭家豪宅,草坪。
“先生裡麵請。”
郭家很大,草坪自然也不會小。
一張張鋪著白色餐布的桌子擺在草坪上,上麵是高級麪點師和西餐師準備的佳肴。
圍著桌子,一群穿著體麵的商政要員三三兩兩的攀談著。
不遠處,有穿著白沙的美女拉著小提琴,二三十名八十分以上,穿著低胸裝,像小明星多過侍者的年輕女孩往來穿梭,做著倒酒,上菜,這種女神絕不會做的事。
“不習慣?”
“上流社會就是這樣,你看這些倒酒的女孩,其實很多人家庭條件並不差,要學曆有學曆,要樣貌有樣貌,她們之所以會來這裡,不是來當服務生的,而是想多接觸些更高層次的人。”
“萬一被某個大老闆看中,發生點奇妙的事,她們就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在這裡,美貌是最不值錢的商品,也是這次聚會比較正規,私人聚會的話,甚至會來很多大小明星。”
呂澤和老嶽父並排坐在椅子上。
郭家是港島四大家族之一,郭柄湘又是排名第二的大富豪。
彆說呂澤了,就算老嶽父在這群受邀的商政名流中,其實也冇有多少分量。
商人那邊來的全是大富豪。
排行榜上能來的全來了,不能來的也讓長子代為出席。
政界就更彆說了,立法會的參議員,各司司長,廉政公署的高級專員,或者總督府的高級助理。
普通的區議員都冇資格受到邀請,而在警務處方麵,更是隻有老嶽父和警務處長受到邀請。
這還是有呂澤的關係在,換成平時,四大家族的首腦宴會,哪會邀請你一個高級助理處長。
“老關,真是好久冇見了。”
正說著,會場中又走來兩個人。
一老一少,老的是關李之爭中的李家掌門人,高級助理處長李樹堂。
年輕的是李樹堂的小兒子,高級督察李文斌。
“老李,冇想到你也來了。”
看到李樹堂登場,老嶽父有些意外。
他是托女婿的福來的,不然人家都不會邀請他,同理,也不會邀請李樹堂纔對,畢竟對這群有錢人來說,警隊就是他們養的狗。
警務處長也就頭犬待遇,誰還會在乎下麵的小狗崽子。
“老關,我可比不上你,這才能來全靠處長提攜,不然這種級彆的宴會,我是拿不到請柬的。”
李樹堂的話看似是自嘲,實際上也是示威。
現在當家做主的還是鬼佬,我纔是鬼佬眼中的下一任警務處長接班人,彆以為有個好女婿就能把我甩開。
“處長嘛!”
呂澤也看出來了。
他看了眼端著酒杯,正和各司司長談笑風生的鬼佬處長,知道在這群紅毛鬼眼中,明年的換屆選舉希望李樹堂能升上去。
今天的這次宴會,看上去是普通家宴,實際上也牽扯到了警隊內部的背後博弈。
不然整個警隊,隻有警務處長和老嶽父能來,彆人一看,肯定會覺得李樹堂勢弱,這是鬼佬們所不願見到的。
“呂sir,冇想到你運氣這麼好,幾天就斃掉了葉國歡,現在整個警隊都說你是悍匪剋星,以後我可得多跟你請教請教。”
父輩之間在爭鋒相對。
青年一輩,當然也少不了火花。
李文斌端著香檳,看似無意的來到呂澤身邊,話裡話外都是運氣二字,怎麼看都不是很服氣的樣子。
“你大哥怎麼樣了?”
呂澤冇有回答李文斌的話,而是問起了李鷹。
這看似是隨口一問,實際上是在暗示李文斌:“我和你大哥平輩相交,你在我眼前就是個弟弟。”
“還好,在警校教書育人,爭取多培養幾個像呂sir這樣的精英。”
李文斌的腦速也不是開玩笑的,回答的同時又將了呂澤一軍,好似在說:“彆忘了當年在西貢警署,我大哥是重案組的阿頭,你隻是他手下。”
呂澤聞聲一笑:“你大哥在總督察的位置上有幾年了吧,下一步是不是該升警司了?想好去哪冇有,留在學校當副校長,還是調出來重新回重案組?”
李鷹早些年一直在重案組,後來工作上屢屢出錯,這才心灰意冷去了警校。
警校那是什麼地方,養老地。
各個學科的主任不是總督察就是警司,想升官,慢慢熬吧。
李文斌聽出了呂澤的意思,這是暗示他大哥已經冇希望了。
偏偏他挑不出刺來,因為不管是他還是他大哥李鷹,在做警察上好似都不如呂澤。
“一時之笑,算不得什麼。”
“笑的長,笑的久,那纔是硬道理。”
李文斌無法反駁,隻能換個說辭。
呂澤聽後微微搖頭,否定道:“不至身前,安能知信平君食鬥米,肉十斤?”
“這...”
前麵的話李文斌還能勉強接住。
信平君,食鬥米的典故一出,李文斌就不知道呂澤再說什麼了。
信平君是誰?
他很能吃嗎?
李文斌有些發矇,他根本想不出這人是誰,為了不鬨笑話隻能沉默不語。
“趁著年輕,書還是要多讀一些。”
呂澤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輕輕拍打了兩下李文斌的肩膀。
李文斌心中不服,呂澤卻不再給他機會,因為王百萬帶著女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