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這個地方,是全世界冬天最寒冷的地方,呼嘯的西伯利亞寒流一到,零下二三十度就是常態。
這個溫度是個什麼概念呢?就說在戶外,你不戴帽子,兩隻耳朵先是凍得生疼,發紅。多冷一會兒,倏地一下,你感覺不到耳朵的疼痛了。說扒拉扒拉,凍硬的耳朵會掉下來有點誇張。但第二天耳朵開始發癢、紅腫、流膿,冇個十天半月好不了。
手上冇戴手套,腳上冇穿棉鞋,你在戶外活動時,也是先凍得疼痛,然後冇知覺了。
同樣,第二天手和腳都會紅腫發癢,嚴重的會潰爛,隻能截肢。
最讓人生氣的是,凍壞過的手腳以後年年都會凍壞,讓人苦不堪言。
同樣緯度的歐洲大陸可比東北舒服多了。由於受到了大西洋暖流的影響,最冷的時候,氣溫也比同期的東北高十幾度。
老有些小資情調的人說,東北人穿著肥大的棉襖棉褲,睡著土炕,比人家歐洲人土太多了。
那是因為他冇在東北生活過,否則,凍得渾身僵硬的時候,棉襖棉褲、熱乎乎的大土炕,肯定比親媽還親。
今年的西伯利亞寒潮如期而至,晚上氣溫最低時已經到了零下二十度。
圖們江開始結冰了,先是岸兩邊結成厚厚的冰層,隻有江中心還流淌著一股細流,在艱難扭動著。
慢慢的,這細流也消停了,不再流動,整個江麵都凍住了。
厚厚的冰層差不多有一米多的時候,便有了行人在上麵通行了。
冰麵上很滑,最適宜的交通工具反倒是老百姓家裡的狗爬犁。什麼汽車、馬車反倒冇那麼好用。
幾隻大狗,嘴巴裡噴出熱氣,拉著一架爬犁在冰麵上疾馳,是冬天獨有的一道風景。
張鼓峰上的保安軍也開始經受冬季嚴寒的考驗。
連下了幾場大雪,到處都是白皚皚一片,齊膝深的大雪把路都封了。
這麼冷的天,人們都很少出來活動了,全窩在家裡,坐在熱炕頭上“貓冬”。
人活動少了,連鳥獸的蹤跡也少見了。
地上、山上一片潔白,枯乾的樹枝上也殘留著白雪。
枝頭上一群麻雀嘰嘰喳喳地跳來跳去,給冷寂的冬天帶來了一點生氣。
天空中偶爾也會兩隻黑黑的老鴉子在盤旋,呱呱的叫聲讓人心煩。
駐守在張鼓峰這裡的是一個大隊,大隊長叫李國勇,也是二十九個家丁之一。
幾年時光,二十九個家丁有部分升到了大隊長,但再往上想升職就難了。文化水平的欠缺及鬍子生涯限製了他們的思維和眼界。
保安軍冬裝裝備的很好,超細改性羊毛纖維製成的衣物輕薄保暖,特彆適合軍隊這種需要戶外作戰的需要。
食品也不缺,過冬的東西早準備好了。麪粉、大米、壓縮乾糧、各種罐頭在倉庫裡堆得滿滿的。
蔬菜也準備了不少,但卻是大白菜、蘿蔔、土豆等,數量足夠的,地窖裡儲藏了幾十噸,品種少了點。
江麵結冰後,李國勇就傳下令去,加強警戒,防備對麵的東瀛軍偷襲,夜晚都加了雙崗。
今天白天,觀察哨發現東瀛軍調動部隊,向江邊集結。
李國勇估計,這一兩天,對麵的東瀛軍就會發動進攻。
“來吧!老子等了這麼久啦!”
李國勇下達了一級戰備命令,官兵們全部進入工事,按古書上說就是“人不脫衣,馬不卸鞍”,隨時準備戰鬥。
夜裡,溫度降的很低,值勤的哨兵身上套了件呢子大衣,但在北風的吹拂下,仍舊渾身冷得不得了。
下半夜二點左右,保安軍的士兵們已經睡熟了,這麼冷的天,冇有什麼比在熱被窩裡暖暖和和睡一覺舒服了。
突然間,江對岸火光一閃,炮彈便如雨點般射向保安軍陣地。
對於這種進攻,保安軍並不意外。炮轟,衝鋒,也是保安軍常用戰術。
深知大炮的威力,保安軍在防炮方麵是下足了功夫。
士兵們隱蔽有坑道,戰壕裡每隔幾米便是一個防炮洞。
炮聲一響,坑道裡熟睡的士兵就驚醒了,一骨碌爬起來,準備戰鬥了。
陣地上的戰壕裡,擔任警戒的士兵們也迅速躲進防炮洞。
十分鐘的炮擊,張鼓峰上的白雪都被炸飛了,黑黑的泥土都翻了上來,樹木更是被炸得枝乾斷裂,有些冒著青煙開始燃燒了。
炮聲一停,保安軍知道,東瀛軍開始衝鋒了。
“準備戰鬥!”小隊長一聲大喊。
士兵們紛紛從防炮洞裡爬出來,伏在戰壕上,子彈上膛,時刻準備射擊了。
“嗵!嗵!”幾聲沉悶的聲音響過,天空中猛地亮起了幾顆耀眼的照明彈。
強烈炫目的光芒,把大地照得一片通亮。
這是靖安兵工廠最新研製的照明彈,得益於靖安強大的化學工業。照明彈裡加入了超細鎂粉和鋁粉,用硝煙鹽做氧化劑,燃燒溫度可以達到幾千度,使它的光度達到了幾十萬燭光。燃燒時間在三十秒以上。由於自帶一個小小的降落傘,使它在空中的降落速度降低,保證在熄滅前仍在空中飄浮。
說白了,就是個大號的二踢腳加煙花。但降落傘的加入,卻是靖安獨有技術,自然,這也是劉大雙的創意。
藉助於強烈的亮光,保安軍發現,穿著淡黃色軍裝的東瀛軍,已經向蝗蟲一樣衝到了差不多一百米處。
“開火!”隨著一聲令下。保安軍陣地上開始噴出了無數火舌。
黑夜裡的戰鬥,瞄準不瞄準已經不重要。殺傷敵人主要還是靠重機槍組成的交叉火力網,對著東瀛軍方向不間斷地射擊,給敵人造成傷亡。
“嘭!嘭!”保安軍的迫擊炮開始還擊了。
一團團雪霧在陣地前方騰起,中間伴隨著東瀛軍士兵的慘叫聲。
衝鋒前進的東瀛軍開始藉助地形,隱蔽前進。一時找不到掩體的,便趴下采,葡伏前進。東瀛的重機槍也開始掩護射擊。
“砰!硬!”一聲接一聲響起,這是東瀛軍獨有的擲彈筒發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