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春婷已經哭得泣不成聲,她知道陳蕭是因為她死的!這麼多年,她一直在承受著良心的譴責。可是她卻倔強地想,如果還能再來一次,她依然會這麼做!
因為愛的那個人,他就是明月皎珠,不愛的那個人,就算是稀世珍寶,在她眼裡,也如同糞土!
她就是這樣一個極端的人,不願意和自己妥協!
夜北梟也停了下來,再念不下去。
他眼前還是陳蕭渾身鮮血的畫麵!
他是在失魂落魄的情況下,橫穿馬路,被車子撞飛的!
他口裡的鮮血狂噴,卻還對著夜北梟笑!
夜北梟悲憤至極,都不知道去向誰討這個公道。所以,他把畢春婷送出了國外,任她自生自滅。
這個女人,就是死不悔改啊,竟然還回來,禍害他的曦曦!
他的眸光如兩道利箭射向她,恨不得把她淩遲!
畢春婷身子戰栗著,迎視著夜北梟冰冷的目光,簌簌落淚。
水霧之下,依然是對他掩飾不住的癡狂。
她狠狠地抹了下眼淚,竟笑了起來,雖然笑得比哭都難看:“阿梟,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冇有錯,我從來就冇有愛過陳蕭,他的存在,對我一直就是困擾,因為我隻愛你啊,我為什麼不能為自己爭取……”
“你住嘴,你不配!”夜北梟厲聲嗬斥道。
畢春婷苦笑一聲:“是的,我不配,我在你眼裡,甚至連女人都不是!”
她的眸光忽然變得犀利起來,她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向夜北梟,臉色變色猙獰。
“阿梟,我為你付出了一切!如果冇有我,夜氏也不會有今天,你為什麼就看不到?那個江南曦給了你什麼?她就是依附在你身上的一條蛀蟲……”
啪……
她話音未落,臉上就捱了夜北梟的一個大嘴巴。
夜北梟宛若煞神附體,眼眸猩紅,恨不得把這個毫無廉恥是非不分的女人撕碎!
“你冇有資格評論江南曦,你連她的一根頭髮絲都不如!”
他那隻打了畢春婷的手,在簌簌顫抖。
他平生第一次打女人,打得還是曾經和他一起拚搏過的兄弟,他的內心,也如刀砍斧剁一樣疼!
他沉聲道:“是,我從冇把你的女人,可是我卻把你當兄弟,而我的兄弟,卻把你當成世界上最可貴的女人!他想把他的一切都給你!他也知道,你會拒絕他,可是他還想試一次。他說,他如果被拒絕了,就離開夜氏,絕不讓你難堪,可是你……你這個冇有心的混賬東西……”
夜北梟氣極,冇有控製住,爆了粗口。
畢春婷卻充耳不聞,固執地望著夜北梟,她的手,甚至輕撫著自己臉頰上的紅腫,竟然露出一抹欣慰的笑:“阿梟,真好,你主動觸碰了我,我好開心……”
夜北梟瞠目結舌,噁心得差點吐了。
就聽畢春婷接著一臉沉醉地說:“你知道我給江南曦講的是個怎樣淒美的故事嗎?雖然是我編造的,但是在我來說,那就是真的。那樣我就可以恨著你,愛著你,想著你,念著你……”
隨著她的話,她的嘴裡不斷地淌出血來,在蒼白的臉上,竟然淒美悲壯。
“你……”夜北梟有些震驚地望著她。
畢春婷卻是一笑,笑出了她悲劇一生的高光時刻,豔光四射,風華絕代。
她喃喃呼喚:“阿梟,我命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