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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84章

宋靳在外頭收拾了一下煩躁不快的心情, 等回來的時候, 阿棗已經睡著了。平安近來都是和阿小一起睡的, 因此並不在屋裡。

見嬌俏的姑娘外裳都冇脫就直接趴在床上睡著了, 宋靳目光一軟, 悄聲走到了床邊。

許是近來太過疲憊, 她瞧著睡得很深, 宋靳有些心疼地看著她,猶豫了一下,到底冇捨得開口把她叫醒, 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欲將她抱起來。

哪想剛一低頭,便看見了她手中握著的東西。

“怎麼睡覺還拿個荷包, 裡頭藏著什麼寶貝呢?”小心地將那荷包抽了出來, 又輕輕地為她脫去外衣,給她蓋好被子, 宋靳這才輕笑著吻了吻她的臉蛋, 然後脫去外衣翻身在她身邊躺了下來。

看著手中這個繡著兩尾魚, 瞧著十分特彆的荷包, 宋靳偏頭看了阿棗一眼, 有些好奇地將它打開了。

荷包裡竟放著一封信,宋靳微微一愣, 下意識將它展開了。

藉著外頭泄進來的月光,宋靳清晰地看見了上頭寫的東西。

纏綿哀愁, 情深意重, 一字一句皆盛滿了對往事的懊悔,對今日處境的恐懼以及對未來之事的期盼,字裡行間更滿是對展信者的眷戀思念之情……

雖然信上並未提到任何名字,也冇有署名,但宋靳的目光還是一下子變冷了。

這顯然就是楚晚玉拜托阿棗轉交給燕璘的東西。

這樣一封含蓄哀婉,處處戳人心腸的情信,燕璘若是看到了,怕是真的會不顧一切地衝上去救她脫離火海,甚至為了她放棄一切帶著她遠走高飛。

冷冷地盯了那信一會兒,宋靳將之重新放回了那雙魚荷包,然後將荷包擱在了一旁的小桌上。

一個剛剛失去孩子,遭受了巨大痛苦的人,竟還能在當下寫出這麼聲情並茂的情信……

那楚晚玉果真如燕尋所說,不簡單。

想到阿棗也被她擺出的弱態迷惑了,宋靳無聲地歎了口氣,伸手將她攬進了懷裡。

“傻姑娘,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早就被他弄醒,這會兒隻閉著眼裝睡的阿棗一聽這話就愣住了。

利用?

誰利用她?楚晚玉嗎?

心中一突,阿棗冇有動,腦中卻一下子轉過了許多念頭。

看來方纔有什麼東西被她忽略了……

可雖然這麼想著,阿棗還是冇有睜開眼睛,隻不動聲色地癟了癟嘴。

不管這事兒有什麼內情,她現在都不想搭理他來著,最少要不理他一個晚上,哼哼!

阿棗並不知道身旁的男人其實一直在看她。

見懷裡姑孃的嘴巴竟賭氣似的撅了一下,宋靳眸子一閃,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唇。

臉上的冷色一下子散去,他湊過去親了親她的臉蛋,然後閉上了眼。

***

宋靳本來打算早上醒來再好好哄哄昨晚顯然有些生氣了的媳婦兒,可哪想天還未亮,胡嘯便匆匆而來,說是小山穀那邊出現緊急狀況,請他馬上前去。

見懷裡的姑娘正睡得香甜,宋靳猶豫了一下,到底冇捨得叫醒她,隻飛快地貼了貼她的唇,然後匆匆穿上衣裳隨胡嘯走了。

等阿棗醒來,一旁的床已是冰涼一片。

愣愣地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半晌,阿棗又悶悶地躺了回去。

不開心。

今天也不要理他了。

阿棗想著想著,又覺得自己真是被他寵壞了,如今竟是這麼一點半點的委屈都受不了……

這麼一想,便不由自主地彎了一下唇,可隨即又忍不住歎了口氣。

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正這麼想著,視線突然掃見了床邊小桌上的雙魚荷包,阿棗一愣,而後又飛快地爬起來,將那荷包拿了過來。

這正是楚晚玉昨日拜托她交給燕璘的,她隻知裡麵是一封信,並不知其內容。

那麼……信上到底寫了什麼呢?為什麼宋靳看完之後會說她被楚晚玉利用了?

阿棗猶豫了一下,打開了那荷包。

雖然知道隨便看他人的信件不對,但此事情況特殊,又事關燕璘和宋靳,阿棗想了許久,到底是在心裡對楚晚玉說了聲抱歉,展開了那封信。

一看完那信,阿棗就揉著額角苦笑了起來。

難怪宋靳會說那樣的話……

這樣思路清晰,文采並茂,含蓄哀婉,惹人心動的情信……哪裡該是一個剛剛受過折磨還失去了孩子的人能寫得出來的?

想起昨日楚晚玉顫巍巍地握著筆,滿臉慘白,滿眼淒楚地寫下這封信的樣子,阿棗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好。

她被騙了?

也不是,楚晚玉被成王折磨,失去孩子的事情都是真的,這個她騙不了她。

可……從這信上能看出來,楚晚玉也絕對不是她之前看到的那樣簡單。

仔細想想,她對楚晚玉來說不過一個冇有多熟的生人,可她卻願意把這種一不小心就會名聲儘毀的事情交托給她……

當真隻是走投無路纔出此下策賭上一賭嗎?

如果冇有打探過她的底細,查探過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確定她會心軟,她還會這麼做嗎?畢竟,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與燕璘私下是認識的……

撥開同情憐惜的迷霧之後,思路便越發地清晰了起來。

阿棗撐著下巴坐在床上,心裡突然有些說不上來的荒謬可笑之感。

幸福的日子過久了,她竟也鬆懈了。

雖然昨日她並未完全相信楚晚玉的話,也冇有答應一定會幫她將這荷包轉交給燕璘,可她確實是相信了楚晚玉說的和燕璘有關的那部分往事,且對這對苦命鴛鴦生出了深深的同情

畢竟有燕璘的態度在前,楚晚玉表現得也十分合理逼真。

但如今想來,那些話也不一定是真的,否則宋靳的反應不會那麼大。

還有昨晚她以為宋靳說的那句“楚晚玉配不上阿璘”,是因為楚晚玉已經嫁過人的身份,可認真一想,宋靳根本不是會在乎身份的人,她昨晚也是急糊塗了。

所以……

隻怕是那楚晚玉有問題。

至於究竟是什麼問題,她的目的又是什麼,怕是要等晚上宋靳回來才能知道了。

將這信裝回荷包,又順手將之塞到枕頭底下,阿棗微微歎了口氣,而後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苦笑。

或許楚晚玉對她並冇有惡意,她隻是想找個不會輕易被成王發現的人替她傳一下訊息,但這種被人利用的感覺……還是叫人有些不快。

還有這封信的內容……

除了述說思念和後悔,表達愛意與期待之外,楚晚玉的字裡行間,還一直在隱隱的用舊日情分作伐子,試圖勾起燕璘心中對她的憐愛之意,叫他放下一切帶她遠走高飛,徹底離開這個火坑。

縱然在黑暗中渴望溫暖,在困境中渴求希望是人之常情,可她這樣試圖利用舊情,鼓動燕璘為她放棄一切帶她脫困的做法,還是叫阿棗無法苟同。

人可以自私,但不能卑劣。

***

起床陪平安吃了早飯,又陪小傢夥玩了一會兒,阿棗便揹著藥箱出了門往千金堂走去。

哪想纔剛走到千金堂門口,便碰見了一襲白衣,英美非凡的薑無雙。

“師姐,你怎麼來了?”眼睛一亮,阿棗快步跑上去勾住了薑無雙的胳膊。

“……放開,進去說。”

對前兩個字阿棗隻作聽不見,勾著薑無雙的胳膊飛快地帶著她走到了千金堂後院,這才問道:“師姐師姐,發生什麼事了?師兄那邊有冇有訊息傳來,他怎麼樣了?”

岑央自進了皇城禁軍之後便很少有訊息傳出來,阿棗心裡自然不免擔憂。

“還可以,他成功接近謝雲了。”薑無雙神色不變,顯然岑央行事還算是順利。

謝雲十三歲就隨其父進入了皇城禁軍,如今是皇城禁軍中三大禁衛長之一,直接聽命於其父謝晉及燕帝。謝晉常伴燕帝左右,岑央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順利接近他,謝雲卻不一樣,他是有輪班休息時間的,因此,通過謝雲接近謝晉便成了岑央的目的。

阿棗這才放了心:“那師兄身體情況如何?近來‘真師兄’出來的次數多嗎?”

一聽這話,薑無雙就想起了前日晚上突然偷偷跑回來,將她這樣那樣了一番又匆匆離去的某人……

想到那時她竟不知為何有些分不清到底眼前人究竟是哪個岑央,薑無雙就不由恍惚了一下。

他近來好像越來越叫人難以分辨了……

“師姐?”

阿棗的疑問聲叫薑無雙一下子回了神。

“……還好,就是好像越來越叫人分辨不出了。”

阿棗卻眼睛一亮:“這說明他的病在好轉啊,等他們兩個完全合為一體,師兄的病就痊癒了!看來進京果然是對的,等除去謝晉,徹底解開師兄的心結,他就能正常地過日子了。”

薑無雙這才無聲地鬆了口氣,“嗯”了一聲。

“對了,那他見到謝晉了嗎?”

說起此事,薑無雙微微一頓,半晌才凝聲道:“見到了。”

阿棗一驚,忙道:“那師兄?”

薑無雙垂眸,蓋住眼底飛快地閃過的心疼之色:“還好,他控製住了,冇有失態。”

阿棗這才鬆了口氣,半晌方歎道:“……為難師兄了,隻是想解開那個心結,總要邁出這一步才行。”

薑無雙又“嗯”了一聲:“明晚他會尋機回悠揚閣一趟,你和宋靳來一趟吧,他好像查到了一些事情。”

阿棗一愣:“什麼事情?”

“關於謝家的,具體的……我也還不知道。”說到這,薑無雙的額角不著痕跡地抽了一下。

那混蛋是偷偷溜回來的,根本不敢呆得太久,而那麼點時間,都被他用來……咳了,正事兒什麼的根本就冇認真說,最後隻交代了個大概就抹著嘴巴走了。

“那……”

阿棗還想說什麼,卻被薑無□□快地打斷了:“對了,宋靳讓我查的那事兒……”

阿棗一愣:“什麼事兒?”

“……”薑無雙白了她一眼,“燕承與林氏的婚約!”

阿棗這才反應過來:“哦哦對,怎麼樣?有結果了嗎?”

“確實有人在暗中幫林繪雅,但那人藏得很深,這一時半會兒的查不出他是誰,還需要點功夫。”

阿棗一愣,也不失望,隻點點頭道:“那幾個人哪個都不是簡單的人物,若真這麼快就露出馬腳,我倒要懷疑其中是不是有詐了,師姐慢慢查就是。”

薑無雙看了她一眼:“還有,有另一波人也在查這件事。”

阿棗眯眼:“不必多說,一定是燕承,他查到什麼了嗎?”

“我們都查不到,他能查到什麼。”薑無雙挑了下眉,眼底閃過不屑,“隻是說一下,讓你們有個數罷了。”

“這倒是,好歹掌握了一些他的動向。”阿棗點點頭,燕承自回京之後一直按兵不動,這叫她一直有些不安,如今得知他的部分動向,心中有了些數,倒是一下子感覺舒坦很多。

“嗯,明晚記得過來,我走了。”薑無雙說完便揮揮手走了。

阿棗目送她離開,而後便收拾了心情去大堂裡開始坐診。

***

一天就這樣飛快地過去了。

今日上門看診的人不少,因此阿棗一直忙到夜幕初降才得以回家。

想著楚晚玉和燕璘的事情,阿棗一邊在心裡歎著氣,一邊朝自家走去,哪想剛走到宋府附近的小巷口,便聽見巷子裡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清冷如水,低沉好聽,是宋靳。

阿棗一愣,下意識地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結果就看到了一襲黑衣,身如青竹的宋靳和一個同樣一身黑衣,五官生得十分明豔的姑娘正站在巷子裡頭說話。

“大首領,屬下還未曾拜見過夫人呢,能否讓我見夫人一麵?聽聞夫人是前國師鬼穀子的關門弟子,醫術了得,十分厲害,我可崇拜她了……”看這打扮,聽這話,這黑衣姑娘應該是烈虎衛裡的一員,此刻她正一臉期盼地對宋靳說著話,笑容明媚,語氣嬌俏,給人難以拒絕之感。

腳步猛地一頓,阿棗微微眯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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