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七帶著慈竹劍回了閒雲居,可終日心神不寧的,便是一旁指手畫腳的麥冬,也察覺出他的不同。
這愣頭青平日裡向來呆頭呆腦的,竟也是個會有心思的人?
而辛夷更是奇怪,雖說平日裡不言不語的,卻是從不似如今這般心事重重過。
這兩人是怎的,便是昆吾派之事也不至於這般愁腸寸斷的,難不成……
難不成這兩人因著自己纔會如此?
雖說自己鐘情於辛夷,也有些瞧不上龍七,可若真是這般,那還真令人有些……
真令人有些心潮澎湃呢!
不成想話本之中的情境,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這怎能不叫人興奮呢!?
可雖說如此,自己畢竟也是個專情的女子,即便是心中再怎麼激動,也不能表現出來,定是要同話本中的閨秀一樣,保持著少女的矜持!
不過到底是因著自己才讓這兩兄弟變成這般,便是不喜歡龍七吧,那也得將話挑明瞭,萬一今後這兩人反目成仇了,那自己豈非是個紅顏禍水?
唉~誰讓自己這般風華絕代呢,既然自己惹出了這起子風流怨恨,那自己自然是有避免禍事的責任的!
如此想著,麥冬便向著坐在院中,想著心事的二人走去。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這個……龍七啊,雖說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感情這事呢,萬萬是勉強不得的。老話說得好,強扭的瓜不甜,你若非要執意如此,往後便說不得連朋友都做不了,倒不如放手,成全彆人,也算是君子所為了不是?”
聽得麥冬所言,龍七登時一驚,自己的心思連這二百五的麥冬都看出來了,怎的靈香卻還是那般晦暗不明?怎的說起來,她也比眼前這位要聰明許多不是……
不過……
成全彆人是什麼意思?
成全靈香與忍冬?還是她與小白?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誰說瓜便一定得是甜的,那不甜的瓜多了去了,什麼蠻瓜胡瓜白瓜的,又有哪個是甜的?不還是一樣吃?有些事情,不爭取又怎知到結果會是如何?再說我本就不是什麼君子,喜歡的人,自然是要搏一搏的!”
麥冬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平日裡見這龍七傻頭傻腦的,倒是不想竟會這般胡掰亂扯。不過也確實不怪他,自己這該死的魅力,怕是令他昏了頭了吧……
“唉,其實,天涯何處無芳草,你這般糾結於一人,萬一會令她煩惱當如何。愛一個人,自然是不能讓她左右為難不是?放下又何嘗不是一種愛呢?”
話本中說的,如今自己終於有機會說出來了,還真真是……
痛快啊!
“怎的便左右為難了?我又不是那山間的強盜,做哪些強迫彆人的事。再說了,喜不喜歡是我的事情,既然是喜歡了,又哪有放下的道理?”
這麥冬可真是奇怪得緊,古人常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雖說自己與靈香還不曾成親吧,可她確實也收了自己的玉佩了,怎的說,那也算是個定情信物吧。
對啊,既然她接了去,便說明她心中定是有他的。
那這清風翠玉笛是給他還是冇給?
麥冬聞言隻覺頭痛無比,她會如此苦口婆心地勸說,便是不想傷了龍七的心,卻不想這愣小子竟是個癡情的,可自己心儀之人可是一旁的辛夷啊!
唉~這種事情,長痛不如短痛,快刀斬亂麻纔是最好的,省著以後成了怨恨,真到了那時候,便晚了。
如此想著,麥冬下定了決心:“唉,我知道這般同你說,你定是難以接受的,可有些事情還是得讓你死心。雖說我天生麗質花容月貌的,可畢竟我……我是有心儀之人的,你還是早些放下這心思吧,日後說不得便會遇到與你更合得來的不是?”
這……
這是什麼狗屁不通的說法,她有心儀之人與他何乾,這瘋丫頭成日裡追著辛夷跑來跑去的,便是傻子也知道了,可這與他喜歡靈香有什麼關係?
龍七正要開口,卻忽覺懷中一熱,他連忙伸手探去,竟摸出了一張替靈符。
……
“是到了收網的時候了。”
玄懷真人聞言看向棋麵,那本是快要被圍死的白子,居然又有了生機。
“哎~”玄懷真人連忙指著靈香說道:“觀棋不語真君子,再有兩子,老夫便能贏了這盤,偏生的你橫插一腳,到領著白子死而複生了。”
靈香笑著坐在了榻上:“我這便是告訴二位一個道理而已,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看我師兄一個下棋的,深陷於你佈下的棋陣當中,隻想著如何破陣,卻不曾想怎樣尋求生路,那自然便是一盤死局了。”
玄懷真人聞言,眉毛一揚:“聽你言下之意,難道是我猜錯了麼?”
靈香笑了笑,盤起了腿:“自然是錯了的。昆吾派確是混入了魔族冇錯,卻並非你的大徒弟。而玄壇道人之徒既然能如得了我元清派的守山大陣,那也定然不是魔類。真正的魔族之人另有他人。”
玄懷真人倒是一驚,縱觀山門眾人,唯那兩個後輩近些日子甚是反常,若不是他二人,又能是誰?
正想著,卻見靈香坐起了禪:“自然是另有他人,不過想來那二人定是也因著那魔族受了些影響。如今我便能破解其中一人,還望真人莫要貪圖棋盤之樂,且留著心為我護個法纔是。”
話一說完,靈香便撚起了手訣,口中唸唸有詞,片刻之後便一動不動了。
玄懷真人不明所以,望著伏印真人問著緣由,可伏印真人也是不知其所雲,隻茫然地搖了搖頭。
“我這師妹,古靈精怪得很,便是有個什麼事,也不會同我們這些做師兄的說的。不過真人大可放心,雖說她看上去刁鑽了些,卻是甚為可靠的。”
話雖如此說,可她畢竟還是個娃娃,經曆再多,又能有多少呢?哪能有那些個魔類更為厲害?
玄懷真人麵上一陣擔憂,然而若他知曉靈香自小所遇之事,怕是便不會這般想了。
……
麥冬見龍七手上替靈符紫光一閃,心下頓時一驚——這符籙泛著紫光,那便是用的血符,而龍七自然是不會用符的,如此來說,這符咒便是靈香所化。
到底是什麼事情非要用到血符?還是區區替靈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