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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元清昆成對決時

元清一眾弟子正在潛心修煉,或坐禪,或習武,或聞道,卻在聚精會神之時,聽到了昆成峰的召聞鐘響了起來。

既然召聞鐘響了,那定是有事了,眾弟子連忙放下手頭正在做的,紛紛往無極殿趕去。

半夏到時無極殿外的道場已然圍了許多人,她正納悶著,到底發生了什麼,卻聽到一陣叫好聲。

莫不是掌教心血來潮,在此搭了個戲台唱起了大戲?

要說是大戲,也著實是一場大戲,不過卻是靈香為了成全昆吾派,而搭起的戲台,上清真人不過是為其提供了一塊場地而已。

半夏正不知是要如何之時,便見不遠處正向她招手的連翹,她連忙擠了過去,這才發現,演武台上,正有兩人在比著武,轉眼望去,一個身著藍色道袍,一個身著紅色道甲。

“這是怎的了?”半夏還未靠近,便連忙問了起來。

連翹伸手將她拉過:“前兩日宗門來客,便是這些個人,說是什麼昆吾派的,說是來切磋道法,這不,宗門便安排上了。”

連翹說著抬手示意,半夏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望仙台上,掌教真人同七大長老俱是坐於其上,而掌教邊上,竟是坐著一個從未見過的。

半夏這下便有些納悶了,連翹說是前幾日來的,可自己怎的就冇聽說過?

便是這時,隻見乾元真人起身,朝著望仙台下的眾人說道:

“前些日子,友教昆吾蒞臨到訪,為著便是切磋道法武藝。不過聞道有先後,若是新徒舊徒同台,自然是有失公允的,於是玄壇道長同我等便商議著,由新晉弟子們比試,如此才顯得公平公正。方纔不過是助興所為,現下人也到得差不多了,若是哪個對自己修為有信心,便可上台一試,便是輸了,也不打緊,切磋而已,重在參與。”

“不過既然是切磋,便要約法三章。這其一不可下手狠重,點到為止;其二,若是掉下演武台,便視為敗北;其三,此次不過是兩派切磋,切不可傷了和氣記恨在心。”

“此次比武采用擂臺製,最終贏的一方,將獲得我派浮滄長老親自煉製的洗髓丹一枚!”

乾元真人說著,便抬手指向了演武台上的一個方桌,隻見那塊桌子上放著一個小盒子,此事正是打開著的,其中竟真有一枚丹藥,泛著金光。

這丹藥一看便是價值不菲!

浮滄長老之名,對於在場的並不陌生,且不說是元清派本教的弟子,便是昆吾派的弟子,此行的目的為何,在到訪之前也是聽說過了的。

誰若是能得此枚丹藥,便不是自己拿去用,也是能換得許多銀錢的,隻是可惜隻能由新晉弟子比試,不過想來誰若是得到了,定也會雙手將其呈送給玄壇道長的。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隻見昆吾派弟子當中,一身形魁梧之人縱身上了演武台,朝著望仙台拱手一禮說道:

“弟子邵元,願請一戰!”

隻見台上之人方臉黝黑,怒眉橫飛,看著一副凶相,平添幾分氣勢在其中,而他一個翻身,自身後取出了一條九節長鞭,隨手往地上一甩,“啪啪”作響間更顯聲勢。

而元清派此事卻是無人應戰,看得昭冥真人焦心萬分——這可是上品洗髓丹啊!宗門平日裡確是教育弟子們韜光養晦不得張揚,可今日能這般麼?便是為著宗門名聲,也不得悶不做聲不是?若是讓外人知道了,豈不得說元清派膽小怕事?!

成騋見自家師父坐得筆挺,便知他是急了的,隻見他一個翻轉飛上了演武台,朝著望仙台一禮,隨後又向邵元一禮,高聲說道:

“元清派成騋,願為應戰!”

邵元見來人同自己身形一般,倒是有些詫異,來這元清派幾日,見著的可都是些小身板兒的,倒不想竟還有這等人。

不過他麵上卻是平淡,隻依禮拱手道了聲“賜教”便擺開了架勢。

可成騋卻隻是負手而立,也不見其取出任何兵器法器,一時間台上倒是半絲動靜也冇有。

邵元見了便有些疑惑了:“道友為何不已兵刃法器相抗?莫不是瞧不起我昆吾派?”

成騋聞言一笑:“道友誤會了,我乃元清派掌禦昭冥真人坐下弟子,入道至今,隨他學了些陣法上的皮毛,正是因為慎重,故纔打算以陣術相搏。”

邵元聽言點了點頭,先前便聽說過元清派昭冥真人陣術了得,對方此番行徑,顯然是給足了自己尊重的。

“既然這樣,那便開始吧。”

可話雖如此,兩人卻是誰也不曾動彈。看得台下眾人大為不解——這二人上了台,莫不是就為了打個照麵,便這般乾站著?還是說這二人修為出神入化,竟是在意念拚搏?

實際上自然不是這樣。

對於善陣者,其身上大多會常年暗藏著一些法器,平日裡是不會輕易示外的,唯在對手出招之時方纔瞬間掐訣撚指催動,若是冇有一擊把握,貿然出手定會敗北。

而善陣者平時也大多不會主動出擊,以免暴露自己本事,令彆人有機可乘。

“唉~真是可惜了……可惜了……”

半夏連翹二人正緊張地看著台上,卻聽得身旁一陣歎息,伴隨著歎息聲的,還有一陣清脆的“哢嚓”聲。

她二人轉頭看去,卻見靈香此時正站在二人身旁,手上剝著鬆籽兒,彷彿是在看戲一般,隻是那剝好的鬆籽兒卻是不吃,隻放在一個藍色荷包之中。

便是這時,半夏才反應過來,方纔自己一直覺得好像缺點什麼,原來是台上少了浮滄長老。

她和連翹連忙便要行禮,靈香卻阻止了二人。

“現如今我的身份不便告知與人,你二人也不必多禮了,”說著朝著二人擠了過來,剛一到身前便又開口說道:“平日裡見著也無需這般,我們年歲相仿,便是姐妹也做得的,喚我名字便可,成日裡長老長老的叫著,便是我聽著也覺得難受至極。”

要說半夏為何喜歡靈香,就是因著靈香這種灑脫的性子,她從不因彆人身份而看待彆人,隻會以誠相待,更是個從不做作的性子。

連翹聞言本是不願,不過半夏卻拉了她一把。

“既然這樣,那便喚你靈香。”

聽得半夏直接叫出了靈香的名字,連半絲敬稱也冇有,便是手都冇有抬一下,驚得連翹雙目圓睜。

這……

這不是有違禮製?

不過看靈香似乎是真的不在意,隻笑著說道:“這便對了!”說著還朝著二人身旁又擠了擠,“宗門之中女流之輩甚少,還要這般拘泥禮教,怪冇趣的。”

聽得此言,連翹這才放下心來,看來這浮滄長老確實是不在意這些的,倒是如半夏平日裡同她所言一樣。

怪道是先前半夏總是會同她說起這個浮滄長老,這二人脾性倒還真是相投。

隻是自己一時間卻是難以開口的,隻得岔開話頭:“方纔你說可惜,是哪裡可惜了?”

靈香聞言砸了咂嘴,自兜裡又取了一顆鬆籽兒剝了起來,嘴上嘖嘖道:“我是可惜了成騋的身手,不想你們昭冥師叔竟是教他陣術,先前他那劍法使得彆提多俊了,若是修行至今,想來定能小有所成。”

連翹深以為意,先前成騋的劍術她是見過的,確是颯遝得很,隻是她有些不明白,便是修行陣術,就不能修行劍法了麼?猶記得澄心真人於陣術也是頗為在行的,可平日裡卻也常見著他提著劍修行的呀。

況且許多時候不也是得用劍來佈陣的麼?

這其中門道自然是不一樣的,便是以澄心真人來說,劍法纔是其看家本事,而陣術於他而言不過是一種輔助,並不會過多使用。

可若是修習了陣法,劍相對來說便不能當做武器,而是說成法器更為貼切。彼時若是用了劍,那劍的作用不過了為了引出體內靈氣以用來佈陣而已。

不過相對於成騋來說,倒也未必,既然成騋劍術了得,說不得兩者皆可修煉得純青,也是未嘗不可的,隻是不知昭冥真人會是如何調教。

算了,反正是昭冥師兄的弟子,如何教導也是他的事情,與她終是冇有多大乾係的。

靈香如此想著,向荷包裡丟了一粒鬆籽兒。

現下她是以替靈術現身於此,並不能享用這些,不過倒是可以先準備著,待此事了了,再一併吃掉,想來定是痛快的。

正想著,台上邵元撚轉手訣,一個轉身,長鞭一甩,便襲向成騋,那鞭上帶著轟鳴之聲,竟是纏繞著一道道電光。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自己本就是長鞭,相對於手無寸鐵的成騋來說,還是頗具優勢的,倒不如先下手為強,將這優勢最大化,說不得便能一舉勝出。

隻見那鞭子帶著雷光甩向了成騋,來勢之快,彷彿一道天電一般,眼見著便要打到了他。

可成騋卻不見慌亂,隻等那長鞭近在眼前之時,一個下蹲便輕鬆躲了過去,隨後以手撚出了五行木字訣。

靈香見了倒是有些驚訝,幾月不見,不想成騋竟已是築基修為,他所撚手訣,雖說隻是極為尋常的五行訣,卻是個小招來陣。

這招來陣可是能以施術者意誌,以陣法召喚平日裡所見之物,並運用在實戰之中的一個基礎陣法,唯有築基修為方能修煉。

看來昭冥師兄教人還是蠻有一套的,倒是自己小瞧了他。

隻見成騋手訣翻飛,竟是如用慣了手訣之法的老手一般,隨著手訣掐定,隻見他兩側竟平地竄出了幾顆樹木。

如此一來,邵元便無法使得甩鞭之法了,那雷術更是無法再用。

這一招倒是精妙,便是台上諸位長老看了,也不得不說好,昭冥真人更是覺得麵上有光,一張臉竟高興得漲紅。

他這個弟子啊,先前還曾糾結過如何調教,卻不想他自己竟主動要求修習陣法之術。

一開始昭冥真人確是心生惋惜的,這成騋劍術他也見過,可偏的自己卻著實不擅長劍法,曾一度想著托付給澄心真人代為教導,卻冇想到成騋便是修習陣法,也是極有天賦,短短數月,竟能將一些基礎陣術熟練掌握。且他反應之能卓越,就是給他隨意出一陣法之題,他也能快速的將手訣撚出。

這個弟子,還真是令他滿意啊!不虧了他那顆火靈珠了。

可一想到火靈珠,昭冥真人卻是臉頰一抽,那得意勁竟消散了許多。

心疼啊!太心疼了!

那廂邵元見到此景,卻也不見慌亂,一個收手,便將九節軟鞭儘數收入手中。

既然甩鞭是行不通的了,那便擲鞭吧!

如此想著,邵元一個轉身便像成騋靠近,在二人還有三四步之隔時,將手中軟鞭丟向成騋,這時成騋方纔看到,這九節軟鞭的首段竟是扣著一把匕首。

眼見著匕首襲來,成騋連忙運起功法往後退著,手上又是撚出一個小招來陣,卻是個金字訣。

那廂手訣掐定,成騋麵前立時便出現了一把劍,竟是先前外門之時所用的軟劍。他快速的接過,揚劍一揮,便將邵元的軟鞭纏在了劍刃之上。

半夏見了卻是有些擔心了,邵元本就是軟鞭,又通雷法,這般被他纏住,豈不是自投羅網?

不光是半夏這般想,所有人也是如此想的,可依著方纔架勢,成騋卻隻能以此作為緩兵之計。

便是這時,隻見邵元一個手訣掐定,便要使了方纔的雷法之術,眾人見了,無不替成騋捏一把汗,便是昭冥真人也坐起了身子,目不轉睛的盯著演武台。

雖說這邵元修為不高,可若是受了這一擊也是不輕的,說不得便會受傷。

眾人緊張無比,靈香卻是鎮定得很,居然自腰包之中又取了一顆鬆籽兒剝了起來,那喀嚓聲猶為響亮。

她自然不是不在意,隻是她相信成騋必是有算計的。

靈香確信,這一局,成騋定能夠勝出。

說時遲,那時快,眼見著雷法便要降臨,卻見成騋一個使力,將劍送了出去,而那劍順著成騋的力道飛向方纔他所召出的其中一顆樹上,那劍竟牢牢卡在了樹枝之上。

雷術自然是打在了樹上,可邵元的鞭子還纏在劍上,而他還未來得及鬆開手,隻見成騋一個轉身,便將他踢下了演武台。

這些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眾人還不曾反應過來,卻聽得不知哪裡傳來一聲叫好聲,隨後眾人亦是跟著叫了起來。

那叫好之人自然是靈香,隻是如今她隱在人堆之中,且是沉著嗓子喊的,誰也不知道究竟是誰。

而那廂被踢下演武台的邵元捂著胸口起身,朝著成騋便是一禮,麵上並無絲毫不悅之色:“道兄好聰明,在下甘拜下風。”

成騋亦是還了一禮:“承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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