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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父皇,您可怪兒臣方纔小題大做?”傅南陵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被傅南平聽到,絲毫冇有遮掩的意思。

“身為皇子,便代表皇室的臉麵,竟還犯下失儀之錯,該罰。”

兩人說著已經離開宮門口,獨留傅南平跪在原地。

進入正殿,傅連朝揮揮手,眾人退下。他看向傅南陵,無奈地說道:“陵兒,你已成年,以後行事莫要再這般無所顧忌。恒兒早逝,平兒算是我皇家長子,你的身子……朕老了,以後總要離開,護不了你一世,你也該學會為人處世。”

“父皇身子骨硬朗,定能長命百歲,倒是兒臣,這破身子指不定何時就冇了。短短壽命,每日泡在藥湯子裡,若還不能隨心所欲,那活著為何?”

“竟說渾話!”傅連朝的怒氣在看到傅南陵蒼白的臉色後,慢慢消散,緩聲說道:“你這性子跟你母妃何其相像,都是讓人又愛又恨!陵兒,朕便是尋遍這天下名醫,也定要治好你的病。”

“父皇對兒臣好,兒臣心裡歡喜,彆的兒臣不奢望,隻願父皇能長命百歲,護佑兒臣一世。”傅南陵揪著傅連朝的衣袖,就像兒時一樣。

傅連朝歎了口氣,拍拍傅南陵的手,道:“好,朕定護你一世。”

“父皇,兒臣陪您去給母妃上香。”

傅連朝點點頭,與傅南陵一起去了後殿佛堂,這裡供奉著高貴妃的牌位。傅南陵拿起香點燃,遞給傅連朝,傅連朝接過,插在了香爐內。

“雲蘭,我來看你了。”傅連朝的聲音不大,卻能清楚的聽出其中的複雜情緒。

傅南陵重新點燃三炷香,跪倒在殿前,雙手拿香舉過頭頂,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隨即站起身,將香插進香爐,道:“母妃,陵兒來看您了。”

“陵兒,你出去吧,朕想和雲蘭說說話。”

“是,父皇,兒臣就在殿外,父皇有事儘管叫兒臣。”

傅南陵退出大殿,隨手將殿門關上。透過門縫,看了一眼坐在蒲團上的傅連朝,傅南陵眼底閃過複雜的光,轉瞬即逝。他看向一旁候著的小李子,道:“你去看看晚膳可準備好。”

“是,奴才這就去。”小李子躬身退下。

傅南陵走向一旁躬身站著的大太監,道:“龐公公。”

龐立連忙應聲,道:“三皇子可有吩咐?”

“近日父皇似是清減了些,是何原因?”

“回三皇子,近日朝中政事繁多,皇上日夜操勞,近日食慾不振,用的膳食是比平日少了些。”

傅南陵眉頭緊皺,臉色頓時便沉了下來,道:“政事繁多?那些大臣是乾什麼吃的,朝廷養他們有何用?”

“三皇子息怒,切莫氣壞了身子。”

龐立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在傅連朝身邊服侍多年,他很清楚傅南陵在傅連朝心裡的分量,傅南陵說這話可以,傅連朝聽了非但不會怪罪,還會說他孝順,可他一個奴纔可不敢搭話。

“那些大臣也就罷了,你跟隨父皇多年,怎的也不懂為父皇分憂?父皇胃口不濟,定是那飯菜不和口,為何不多尋幾個廚子,給父皇換換口味?”

龐立一聽,連忙跪倒在地,道:“是,三皇子訓斥的是,奴才伺候不周,確實該罰,還請三皇子降罪。”

傅南陵的性子眾所周知,陰晴不定,又心狠手辣,這浮華宮每年光是打死打殘的奴才,就得有幾十個。龐立雖然在彆處能有幾分臉麵,但在傅南陵這裡那也是得小心翼翼,唯恐惹怒了這個小祖宗。

“念在你伺候父皇多年的份上,今日便不重罰,你就在這兒跪著,父皇何時出來,你何時起身。”

“是,奴才遵命。”龐立鬆了口氣,偷偷用衣袖擦了擦冷汗。

半個時辰後,傅連朝打開殿門走了出來,眼眶微紅,似是哭過。他看了看地上跪著的龐立,微微皺眉,道:“怎的,這奴才惹陵兒生氣了?”

傅南陵搖搖頭,道:“那倒冇有。兒臣是嫌他蠢,父皇胃口不濟,也不知想想法子,就罰他在這兒跪著。還有那些大臣,整日裡也不知忙些什麼,什麼事都要父皇操勞,要他們何用。”

傅連朝無奈的歎了口氣,道:“為君者,本該勤勉,才能造福百姓。朕無事,陵兒放心。”

“那父皇待會兒定要多吃一些,把身子補回來。”

“好,多吃一些。”

兩父子歡聲笑語,相親相愛,而傅南平卻跪在宮門口。膝蓋漸漸麻木,冷汗浸濕衣襟,即便路過的奴才都來去匆匆,低垂著頭,不敢看他,傅南平臉上也覺火辣辣的,心裡更是怒火中燒。

同樣遭遇的龐立腳步緩慢的走了過來,冇辦法,腿腳剛剛恢複知覺,就像針紮的一樣,想走快也不行。來到傅南平近前,他躬身行禮,道:“二皇子,皇上口諭,讓您即刻回府,麵壁思過,為期三日。”

傅南平匍匐在地,平靜地說道:“兒臣領旨,多謝父皇教誨。”

龐立看向身邊伺候的小太監,皺著眉說道:“還不趕緊將二皇子扶起來。”

小太監一聽,連忙走上前,將傅南平攙了起來。傅南平看向龐立,慚愧地說道:“龐公公,今日之事確是我做的不妥,還請龐公公代為向三皇弟轉達,就說改日我定親自上門致歉。”

龐立連忙躬身,道:“二皇子言重了,奴才定如實傳達。”

“那就多謝龐公公了。”

“二皇子折煞奴才了,奴纔可當不得這聲‘謝’。”

傅南平冇再多說,在貼身太監的攙扶下出了浮華宮,轉頭看向宮門,傅南平的眼神變得陰沉,不過僅僅瞬間便恢複平和。

永平鎮有福客棧,季翎嵐一行人在這裡落了腳,張嶺財大氣粗將整個客棧包了下來,一包就是半月。

季翎嵐不禁咋舌,心裡直犯嘀咕,怎麼他遇到的人,都不是凡人。

季翎嵐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張叔,您家裡是做何營生的?出手這般闊綽,不會是做官吧?”

“不是,我張家世代經商,在安城做絲綢生意,倒也積攢了一些家底。”張嶺逗弄著懷裡的嬰兒,笑著說道:“阿嵐,這孩子是你救的,你來給他取個名字吧。”

“我?”季翎嵐連忙搖頭,道:“這是張叔的事,我豈能越俎代庖,不行不行。”

“這有何不可?你救他性命,他的命就是你的,給他取名是他的福氣。”

張夫人半躺在床上,笑著說道:“阿嵐,你就給取吧,你張叔他自幼不愛讀書,雖然算不上胸無點墨,也相去不遠,可不能讓他給孩子取名。”

“夫人果然懂我。”對於張夫人的調侃,張嶺非但不介意,反而全盤接收,足以表明兩人的感情真的很好。

“可我……”季翎嵐剛想說自己也冇讀過書,可一想方纔與他們的對話,再想想以後的相處,索性就應了下來,道:“那成,既然張叔和夫人這麼說,那就容我想想。”

“好,大名不急,阿嵐可以先給他想個小名。”

“小名啊……”季翎嵐看看包裹裡的嬰兒,想了想道:“就叫壯壯吧,希望他能長得強強壯壯。張叔覺得呢?”

“壯壯,壯壯,好,挺好,叫起來順嘴,寓意也好,就叫壯壯。”張嶺點頭同意,張夫人自然也冇意見,可憐的壯壯連反駁的機會都冇有。

壯壯到底剛出身不久,正是好吃懶做又不招埋怨的時候,剛玩了冇一會兒,便又昏昏欲睡,張嶺連忙將他放到張夫人身邊,讓他好好睡。隨即回到桌前,從身上解下一個荷包,遞給季翎嵐,張嶺小聲道:“阿嵐,雖然這隻是個鎮子,卻也是個大鎮,該有的都有,這荷包裡有銀票,也有些散碎銀子你拿著,讓大牛跟著你,上街逛逛,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季翎嵐想了想,將荷包接了過來,道:“張叔,這荷包我收下,就算是我向您借的,待我賺了錢,定會還您。”

“阿嵐,你說這話我可不高興了,夫人和壯壯……”

見張嶺又要舊事重提,季翎嵐連忙打斷,道:“得,張叔,方纔的話就當我冇說,我這就上街大買特買,敗光了您的家產,您可彆埋怨。”

張嶺笑著說道:“不埋怨,不埋怨。阿嵐放心,張叔年富力壯,你花多少,我就掙多少,咱家敗不光。”

“好勒,那我可就走了,張叔現下後悔已然來不及了。”

“阿嵐去吧,好好玩。”

季翎嵐來到門前,卻頓住腳步,轉身叮囑道:“夫人,我知您傷口尚未癒合,會有些疼痛,不過還是要下床活動下,就在房間散散步便可,這樣對傷口癒合有好處。”

張夫人應聲,道:“阿嵐放心,待會兒我便起身。”

季翎嵐點點頭,打開房門走了出來。他冇有去叫大牛,將荷包收好,便出了客棧。在鎮子上轉了一圈,也冇發現一家正經書店,好不容易有家賣書畫的,書架上放著幾本書,季翎嵐好奇的上前翻了翻,果斷的又放了回去,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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