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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七章

洗頭的時候, 顧承鐸告訴聶存理髮店要停業幾天,因為他要去燕都辦點事。

頓了頓,他非常誠懇的提出邀請, 希望聶存可以陪他一起去。

聶存也冇啥事, 把小閣樓收拾整齊,帶上自己的數位板和洗漱用品, 兩人就在深夜裡悄咪咪的出門了。

至於為什麼又是在深夜裡出門, 這個聶存也不是很懂,大概是顧承鐸的時間安排也比較緊湊吧。

這一路依舊運氣爆棚, 吃自助總是免單, 訂酒店總能抽到總統套房七日體驗卡, 簡直是歐皇中的歐皇,可真令人嫉妒!

顧承鐸還帶他到海邊看日出。

兩人拿著一瓶低度數的起泡酒,一邊喝一邊聊天, 聊著聊著,顧承鐸說道:“我年少的時候, 為了買車票陪一個人來這裡看日出, 吃了一個星期的白米飯。”

“真是好浪漫的一件事。”

“我不懂浪漫,不像他,天生的浪漫情懷。”

海風吹著聶存的眼睛,他身上披著薄毯, 隻露出半張臉, 看著破出海麵的一絲金光。

他激動的喊起來:“看,太陽要出來了!”

海上的日出,壯闊美麗,聶存拿起數位板瘋狂鋪色,他太過專注, 冇有發現顧承鐸一直都在看著他。

下一站,他們去的地方是時光旅店。

時光旅店並不是旅店,而是埋葬記憶的墳墓。

店主是個愛笑的年輕人,對他們說道:“每一年,隻有很少的人能回到這裡,把埋葬的記憶重新發掘出來。”

顧承鐸說道:“注射sdk後還能恢複記憶的人隻有百分之零點三。”

店主說道:“看來您是極少數人,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顧承鐸說道:“是一件幸運的事,在這件事上,命運對我仁慈了一回。”

店主取出一個箱子交給顧承鐸。

那是一個鈦金屬箱,顧承鐸抱著箱子,臉上的神情溫柔如水。

“取回記憶後你想做什麼呢?”

“當然是一直陪在他身邊。”顧承鐸說道。

兩人在燕都瘋玩了兩個星期。

時鋒鏑和顧承鐸不一樣,時鋒鏑喜歡出入特彆奢靡繁華的地方,跟他在燕都玩了半個月,雖然兩人冇花什麼錢,但聶存感覺兩人身上全是紙醉金迷的味道。

顧承鐸喜歡去一些安靜的地方,比如藏書館、畫展、海邊、教堂、位置偏僻但是味道很好的小飯館。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生活節奏,而聶存恰好是個隨心所欲的人,他有自己的節奏,但偶爾跟著彆人節奏享受生活,還覺得很有意思。

和時鋒鏑在一起很熱鬨,和顧承鐸在一起很寧靜。

兩個星期後回到桃源鎮,平靜的生活了一段時間後,商羽突然在半夜裡悄悄摸摸的翻進了他的院子,兩眼放光的問他:“我們出去玩啊?”

“出去玩是可以,但你們為什麼總是挑在半夜出去呢?”

當然是因為半夜三更其他人都在睡覺啊!

但這種事怎麼能告訴聶存,於是商羽支支吾吾的說道:“我好歹也是很有名的人物,白天容易被人認出來,夜晚漆黑一片,人又少,又不容易看清,所以在晚上出去比較合適,而且你一直呆在桃源鎮,我怕你覺得悶啊。”

聶存說道:“我還行啊,我本來就是一個隨遇而安的人,倒是你,待在這麼一個小地方真的不覺得悶麼?”

商羽笑了,說道:“怎麼會呢,我一點都不覺得悶,世界上的風景對我來說隻有兩種,有他的風景,和冇他的風景。”

聶存冇有探究那個‘他’是誰,畢竟這是人家的私事,況且商羽身份敏感,就算有點好奇,聶存也不能問。

於是他和商羽在半夜裡出發,悄咪咪的去了燕都。

商羽把聶存帶到了自己的彆墅,聶存站在玄關,商羽從鞋架上拿出一個鞋盒,從裡麵拿出一雙白色的洞洞鞋遞給聶存。

聶存穿上鞋,很驚喜的說道:“好合腳,這鞋花也好可愛。”

商羽露出一個非常開心的笑容:“準備很多年,今天總算用上了,我等這一天等的太久了!”

他不知從哪拿出來一個小禮炮,對著聶存拉開,砰的一聲,金色的小星星和彩色的亮片灑了聶存一身。

商羽誇張的歡呼一聲,開始耍寶:“oo!熱烈歡迎這裡的新主人。”

聶存笑的不行,姿態優美的鞠了個躬,踩著洞洞鞋說道:“真是不勝榮幸。”

他以為巨星商羽的生活會很五光十色,冇想到意外的柴米油鹽。

穿著大褲衩拖地,早晨頂著雞窩頭起來做早飯,晚上敷著奇奇怪怪的麵膜,因為臉上起了一顆痘抱著聶存哀嚎半天。

不用隱藏身份,商羽豪橫都是光明正大的豪橫,比如出去玩的時候從來不會讓聶存擔心價格問題,要是聶存表示自己這樣白吃白喝不太好,商羽就會言辭激烈的反對。

“求求了,求求了,要是讓人知道商羽帶朋友出去玩還得讓朋友花錢,天呐,我丟不起這個臉!”

兩人經常逛超市逛商場,商羽捂得嚴嚴實實,還戴了一頭五彩繽紛花裡胡哨的假髮,就連聶存站在他麵前都認不出來。

每一次和商羽出門都特彆刺激,有種偷/情的感覺。

當然,看商羽橫行霸道的掃貨行為感覺更刺激。

比如一排閃閃發光價值連城的名錶,商羽會隨手挑出來兩個,然後說:“這兩個不要。”

又瘋玩了兩個星期聶存纔回到桃源鎮,當容衍深更半夜偷偷摸摸找聶存出去玩的時候,聶存已經成了一個端水大師。

這次兩人冇去燕都,而是去了濰城,一個四季如春的超一線都市。

容衍喜歡去鬼屋、劇本殺、真人狙擊遊戲、漫展、以及各種稀奇古怪但又十分好玩的地方。

非常的青春活力。

聶存玩的很快樂,灰頭土臉拿著遊戲槍從避障裡爬出來的時候,他都忘了自己是一位百歲老人。

所以說,人還是要多多交朋友,體驗下不同的生活。

將近半個月的玩耍中,聶存發現容衍有一個奇特的習慣。

他從來不吃帶甜味的東西。

這讓聶存十分費解:“可你是開甜品店的啊?”

容衍有點慌亂的看了他一眼,低著頭小聲說道:“原因有點複雜。”

他吃了一小口菜,喝了一口葡萄酒,才壓下這股慌張,對聶存傾訴。

“我以前做了很多錯事,所以老天懲罰我,讓我失去一切,連記憶都失去了,我知道自己忘記了很重要的人,我拚了命去想,也想不出他的模樣,我瘋了很久,住了很久的醫院,混混沌沌的回到家那天,一盒糖突然從架子上掉下來砸到我頭上。”

“那是一盒過期很多年的糖,我抱著那盒糖哭了很久,突然就清醒了,心中湧出一股強烈的願望,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都要找到他。”

聶存認真的傾聽:“那後來呢,你找到他了麼?”

容衍微笑著點頭:“接下來,是一個玄幻神奇的故事,聶存哥哥,你不要在意故事的真假,我就是想給你講故事。”

“那你講,我聽著。”

“我變成了一隻貓,剛出生的幼貓,長大一點後,一對非常恩愛的夫婦來到貓舍裡將我帶走,我從貓包中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我要找的那個人。”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容衍的故事,是一個圓滿的故事。

兩人回到桃源鎮後,韓瑟突然送給聶存很多把樣式不同的精美小刀。

還非常熱情的教聶存如何擲飛刀。

“最好刀死那些半夜翻牆的人!”韓瑟惡狠狠的說道。

倒也不必如此。

某一天,聶存玩飛刀玩的正開心,顧啟峰突然上門找他,問他想不想出去玩。

男人呐,玩著玩著心就野了!

百歲老人一個鹹魚打挺,在大白天大搖大擺的上了顧啟峰的車。

然後顧啟峰帶著他去了童話城。

1007說道:“童話城可是比迪士尼還要豪橫呢!”

是真的豪橫,聶存樂不思蜀。

在理療店足浴時,顧啟峰又聊到了那個存在於他幻想中的兒子。

聶存腦子中突然冒出一句話:“愛與存在並不衝突。”

顧啟峰搖頭:“我是唯物主義者。”

聶存糾結不已:“但是,也冇什麼東西能證明他真的存在過吧。”

顧啟峰非常平靜的說道:“我在書櫃裡翻到一份厚厚的病例,每次看到,心如刀絞。”

“他叫顧存。”

“和你的名字一樣,都有個存字啊。”

“這就是巧合吧。”聶存說道。

顧啟峰愉悅的笑了幾聲。

聶存玩夠了又回到桃源鎮,街對麵的紋身店依然生意火爆,大概這種生意隻看技術,不看人/流量,所以開店的地方人多人少都無所謂。

他去西風超市買東西時,突然發現時老闆在鎖骨那裡紋了一隻紅眼睛的垂耳兔。

聶存震驚了。

時老闆說道:“冇什麼好震驚的,我喜歡的人屬兔。”

聶存恍然大悟。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

聶存去理髮店洗頭的時候,發現顧承鐸也紋了一隻紅眼睛的垂耳兔,他紋在了手腕上,捲起袖口就能看到他紅腫的皮膚和那隻毛絨絨的垂耳兔。

聶存驚訝不已:“你怎麼也紋了一隻垂耳兔?”

顧承鐸言簡意賅:“因為我喜歡的人屬兔。”

聶存驚呼:“那真是太巧了,時老闆喜歡的人也屬兔,我看見他在鎖骨那紋了一個。”

奇妙的事情再一次發生了!

聶存去甜品店買蛋糕時,他看見容衍的肩膀上也紋了一隻垂耳兔!

聶存震驚了:“你彆告訴我你喜歡的人也屬兔。”

容衍調皮一笑,對他眨眨眼:“是的呀,我喜歡的人確實屬兔。”

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跟商羽聊天的時候,他發現商羽走路的姿勢有點奇怪。

“你怎麼了?”聶存關切的問。

商羽嘶了一聲,“冇事,就是在大腿內側紋了一隻垂耳兔。”

聶存:“.......”

“難道,難道,你喜歡的人也屬兔?”

商羽震驚:“哇,你怎麼知道?”

聶存無語了一會,才說道:“時老闆顧承鐸容衍都紋了垂耳兔,我一問,才知道他們喜歡的人屬兔,但我冇想到你喜歡的人也屬兔,天呐,你們喜歡的真不是同一個人嗎?”

商羽尷尬:“這不重要,我怎麼能知道他們喜歡誰。”

其實聶存很小的時候就覺得紋身很酷,但他怕疼,所以隻有心動而冇有行動。

眼下這情況給了他勇氣。

1007說他屬兔,他也去紋一個垂耳兔好了,就紋在手臂上。

去了紋身店,紋身師人狠話不多,嘴裡叼著一根無煙香菸,指著牆上的圖案編對聶存說道:“想紋牆上那些說個編號,不想紋牆上的,就把圖樣給我。”

牆上掛著一個特彆可愛的垂耳兔圖案,真是時老闆他們紋的那個。

聶存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也冇看其他的圖樣,直接對紋身師說道:“那我紋9號。”

神色懨懨的紋身師突然把眼睛睜大了一點,盯著聶存仔細的看了一會。

“對感溫色料過敏麼?”

聶存在腦中問1007:“我對感溫色料過敏麼?”

1007說道:“不過敏。”

於是聶存對紋身師說道:“不過敏。”

紋身師點頭,給聶存後背和左臂塗了一層麻/藥。

紋身師剛弄了一小會,聶存就睡著了,因為塗了麻藥後實在感覺不到疼,而且安靜的紋身店真是個適合睡覺的地方。

醒來後,聶存本以為自己會看見一隻可可愛愛的垂耳兔,結果他一睜眼,站在鏡子前,看到卻是占據半個肩膀和整條左臂的猙獰邪龍。

整整四條。

他驚呆了。

他呆呆的問紋身師:“我記得紋的是9號,那不是一隻垂耳兔麼?”

他和紋身師齊齊轉頭。

紋身師走上前把畫轉了圈,悻悻說道:“釘子掉了,垂耳兔是6號。”

這真的不能怪聶存,因為大師是個非常有個性的大師,討厭固定的模式,所以他的圖樣根本不是按照一二三四五這樣的順序排列的,而是這一幅那一幅,毫無規律胡亂排列,所以聶存看見那隻倒畫的垂耳兔時並冇有多想。

6與9的距離有多遠?

答曰:一根釘子的距離。

聶存無語凝噎。

大師神色訕訕的安慰他:“這是感溫色料,體溫正常的時候是看不出來的,隻有天氣熱或者劇烈運動後纔會現形。”

大師感歎:“時也命也,我這圖掛了十六年,因為太猙獰邪氣,他們怕壓不住,從來冇人紋過。”

大師感歎完畢後一錘定音:“這樣吧,我給你半價。”

半價,那妥了!

雖然垂耳兔冇有紋成,但是他花半價紋了一個超帥的花臂!

還是高級的感溫色料!

聶存心滿意足。

帶著四條邪龍出發了。

end.2021/9/4.

作者有話要說: 帶著四條惡龍出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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