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萬卷經笥>都市>宮闕有貪歡>製衣〔“就用母妃素日用的這種。...〕
閱讀設置(推薦配合 快捷鍵[F11] 進入全屏沉浸式閱讀)

設置X

製衣〔“就用母妃素日用的這種。...〕

這晚, 顧燕時不記得自己是如何睡過去的。但累得太厲害,一夜都睡得很沉。

醒來的瞬間,她第一感覺還是腰背痠軟。

顧燕時皺皺眉頭, 想要翻身。稍一動卻碰到了什麼,轉過臉, 才發現蘇曜還在。

他身上穿了身乾淨的白色寢衣,一手圈著她, 一手執著書卷正讀。

她心底的抗拒不知何時已少了很多,冇有立刻從他的臂彎裡翻開,直至掃見窗外的大亮天光才驀地想起什麼, 驚坐起來:“你……”

她心驚肉跳地望著他, 他側首:“怎麼了?”

“不上朝麼?”她明眸直直地望著他。

今日是正月十六了, 年已過完,他當有早朝。

她怕極了他在她這裡耽誤了正事, 讓她揹負紅顏禍水的惡名。

蘇曜笑了聲:“下朝了。”

下朝又過來了?

顧燕時皺起眉頭,不信。

他遙遙一指窗邊:“真的。”

她順著他的手看去。窗邊有個掛衣裳的木架, 可將衣服展平掛在上麵。這樣的衣架掛製式繁複的禮服最合適,她平日並不太用。

但現在,他上朝的玄色冕服掛在那裡。

她一時鬆了氣,轉而心絃又一緊, 莫名的窘迫湧起來。

她低著頭,手指相互絞著:“那你又……又過來做什麼。”

蘇曜神情自若,目光落回書上:“下朝去向母後問了安,就順便過來了。”

他答得輕鬆,順理成章的樣子。

她便也不再問, 視線一轉,小聲喚來蘭月。先自行將散落在床尾處的寢衣穿好, 就與蘭月一道到屏風後更衣去了。

她的身影暫時消失不見,蘇曜放下手裡的書,笑意漫開。

她身上的諸多疑點尚未查清,他卻偏生覺得在她這裡最有意思。

顧燕時再從屏風後出來的時候,已衣裙齊整。

一襲藏青色的齊胸襦裙,搭著色澤更深一些的大袖衫。尚未梳起來的長髮又披散著,雖顯得膚色更白,卻也令整個人都透出了一種不恰當的頹敗。

蘇曜對她這樣的打扮愈發看不過眼,嘖了一聲,吩咐張慶生:“去尚服局,讓她們送些衣料來。”

他說得並不具體,然張慶生之前也聽他嫌棄過幾次靜太妃的衣料,即刻會意,欠身告退。

顧燕時回過頭:“我衣服夠穿。”

“女孩子還會嫌衣服多啊?”他輕嗤,悠然起身,踱向她身後。

幫她梳頭的蘭月見狀忙退開,他信手接過蘭月手中的梳子,慢條斯理地為顧燕時梳下去。

他邊梳邊誇:“母妃頭髮真好。”

又厚又軟,揉著舒服。

顧燕時低著頭,手裡把玩著一隻釵子,不理會他。

過了一會兒,她卻感到不大對。

她的頭髮仍被動著,卻好似不是在梳,一揪一揪的,感覺奇怪。

抬了下眼皮,她便從鏡中看到他從她發中拎出來幾縷,聚精會神的,卻看不出他在乾什麼。

她忙抬手一按,瞪他:“你又搞什麼鬼!”

“什麼叫‘又’?”他不滿地皺眉,誠懇請教,“那種麻花一樣的小辮子,是怎麼編的?”

她又瞪他:“問這個乾什麼!”

蘇曜:“好奇啊。”

“陛下找嬪妃學去!”她從她手裡一抻,把自己的頭髮搶回來,捋到身前抱住,“不許玩我的頭髮!”

嘖,小脾氣。

他置若罔聞,偏生慢條斯理地又勾出一縷來,以食指挑著,繞來繞去。

討厭。

顧燕時眼簾挑一挑,索性不理會那一縷了,又拿出把梳子來,徑自梳起身前的頭髮來。

蘇曜見她不理人,覺得冇趣。撇一撇嘴,終於走了。

顧燕時看他離開,悄悄鬆氣,忙將梳子塞回給蘭月,讓蘭月幫她梳頭。

她平素的髮髻都不太複雜,冇有他搗亂,小半刻就梳好了。

隻是她對鏡看了看,覺得太素淡,看來看去還是拉開了抽屜,把他給她的那柄髮釵插到了髮髻裡。

其實這釵子與她今日的衣裙並不搭,可這卻是她最好看的一柄髮釵。有時她自己對著鏡子生出愛美的心,也就顧不上那麼多。

待她從妝台前站起身,轉頭一看,他卻也已衣冠齊整,連墜有十二旒的冠冕都戴了起來。

她一時冇顧上多想他為何突然穿得這樣正經,上前去,拽住他的衣袖:“我要避子湯。”

“要什麼避子湯。”蘇曜皺眉,“那東西都是大寒之物,傷身。”

“這是什麼歪理?”顧燕時覺得好荒唐,“傷身總比要命好!”

然而不等她再說彆的,張慶生回來了,行至蘇曜身旁,垂眸低言:“尚服局的人來了。”

蘇曜頷首,笑意在唇邊一轉而過,神色轉瞬肅穆,畢恭畢敬地朝她一揖:“母妃請坐。”

他伸手引向茶榻,顧燕時礙於有外人要來,終不便多言什麼。

他等她坐定才坐到茶榻另一邊,當中隔著一方茶榻,恰到好處地拉開了距離,是長輩與晚輩相處的模樣。

然後他道:“傳吧。”

門邊侍立的小宦官退出去,很快,尚服局的人就進來了。

走在最前的是一位身份不低的女官,後麵跟著六名宮女,兩人一組抬著數匹布料,顏色各不相同,卻都鮮亮明麗。

進屋後,宮女們先將衣料整齊地碼放到床上。顧燕時這才注意到床鋪不知何時已收拾齊整,冇留半分淩亂。

女官任由她們忙著,自己先上前見了禮,眼中有幾分困惑:“陛下,張公公說讓奴婢挑些顏色鮮亮的衣料來給靜太妃送來,不知是……”

給守寡的太妃選這樣的顏色,不知是什麼意思。

蘇曜風輕雲淡地抿了口茶:“是母後的吩咐,朕原也覺得不妥,便過來問了靜母妃。”他語中一頓,“你們也知靜母妃是緣何尊封的太妃。母後的意思是,壽安宮中都是些年長的太妃太嬪,不免憋悶壓抑。靜母妃年紀輕,平日也常陪在母後身側,穿得鮮亮一點,母後看著心情好。”

“陛下說的是。”女官對這說法還算認可,麵上卻仍有難色,“可若依宮規說……”

“宮規是死的,人是活的。”蘇曜眸中淩光一閃,“母後貴為太後,鳳體尊貴,宮中上下都要以她老人家的鳳體安康為要。女官若不懂這些,便不宜掌事了。”

顧燕時忍不住地側首看他。

他麵容溫和,口吻也和氣,書上說“君子端方”,大抵也就是這樣了。

可他卻能用這般柔和的模樣說出這樣淩厲的措辭,細想總讓人害怕。

那女官聽得一滯,駭然跪地,連帶身後一排靜默肅立的尚服局宮女都一併跪下去。

女官重重叩首:“陛下恕罪,是奴婢多嘴了。”

蘇曜垂眸,淡聲:“朕無暇多為這些閒事費心,可母後在意,要朕在此處盯著,一會兒去慈安殿覆命。”

他這樣說完,女官即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再不敢耽擱分毫,匆匆又磕了個頭,就忙碌起來。

尚服局的宮女們在服色搭配上頗有一番見地,很快就將床上的衣料大致配出了十數種不同的搭配來,一名宮女行上前,恭請顧燕時移步鏡前,對著鏡子比劃著試。

柔軟的綢緞披在身上,顧燕時看到那樣的顏色,喜歡得難掩那份愉快。

淡粉、杏黃、玉色。

這些纔是她喜歡的顏色呀。

蘇曜以手支頤,坐在那裡看了她一會兒就又執起那本冇讀完的書,心不在焉地繼續讀下去。

忽而聽她道:“裙頭這裡……幫我繡一枝桃花枝好不好?上襦的領口掐個邊,袖口繡一樣的桃花。”

他不禁再度抬眸看向她。

她正認認真真地與那女官打著商量,說完自己的想法,又聽女官的建議。

他在此處恰能看到她的側頰與脖頸,雪肌白皙若凝脂,唇角含著笑,眼中被歡快浸染,比平日更明亮了些。

他不由自主地也笑起來。不再看書,品著茶欣賞小母妃。

宮人們圍著顧燕時前前後後忙了好一陣,終於定下了二十套衣裙的顏色,女官再度向蘇曜回話:“陛下,已搭好了。奴婢們會儘快趕製,明日便可為靜太妃先送來兩身,餘下的一一製好再陸續送來。”

“嗯。”蘇曜不鹹不淡,事不關己的樣子。

“奴婢告退。”女官躬身,宮女們也已將衣料重新收拾齊整,跟在她後麵一併告退離開。

蘇曜漠然目送她們離開,待她們儘數退出去,他目光一轉,笑意重新浮起。

顧燕時心裡正開心,想象著新衣服的樣子,嘴角止不住地上翹。

她便這樣心猿意馬地走向他,走得很近了才突然回過神,笑容倏爾一僵,頭低下去。

她莫名的窘迫,他挑眉,伸手一拉,將她攏到膝頭。

她稍稍一縮,他的吻觸上她的額角:“看來這般安排,母妃還算喜歡?”

顧燕時侷促地咬唇,踟躕之間,雙頰紅起來。

良久,她點點頭:“嗯,多謝。”

還挺客氣。

他鬆開攬住她的手,胳膊肘閒適地擱在榻桌上,支著頭眯眼看她:“謝就完了?母妃得賞我啊。”

又來。

她想起他討壓歲錢的事,羽睫低下去,認認真真地思索起來。

思索了好一會兒,她抬眼:“哀家給陛下做個香囊,好不好?”

她又用了“哀家”,但和昨晚不太一樣,聽來拈腔拿調的,是在說笑。

蘇曜欣然:“行啊。”

顧燕時點點頭:“那陛下喜歡什麼香料?若要用龍涎香,得讓人給我送來一些。”

“不用龍涎香。”他眼眸一轉,再度伸手,一把將她攬進。

兩人一起栽倒在茶榻上,他翻身將她牽製住,探在她頸間,深深地吸了口氣。

“就用母妃素日用的這種。”

又換域名了,原因是被攻擊了。舊地址馬上關閉,搶先請到點卡目(去掉>),一定要收藏到收藏夾。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