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遺憾的是,安娜對艾伯特主教遞來的橄欖枝也並不是很感興趣。
也許對方並不是刻意在賣安利,他隻是習慣性地向每一個遇見的人表達對光明神的崇敬和感謝,而安娜又恰好因為好奇,多問了幾句關於光明神殿的事情,他於是便多說了一些。
在他的口中,光明神(們)都是非常正直而偉大的神明,自然相對應的,在黑暗陣營的神明都是很殘暴可怕的傢夥。
安娜其實對於古神還是有一些興趣的,但艾伯特主教並不願意多說這些,他也冇有向她解釋,為什麼在有了創世女神這位光明神的情況下,又有了一個新的據說是最後一任光明神的男神的存在。
也許這是一個陣營問題?
所有在光明一派的,都叫做光明神?
以及,還有一個問題是,為什麼說是最後一任,而今似乎也冇有見到神明的出現和存在。
安娜胡亂猜測著。
從古神的統治,到七勇者發展國家,到人類各國分裂,這其中可以說道的事情可太多了,最關鍵的就是古神為什麼都消失了,他們那麼強大,隻有他們消失,人類才能夠逐漸統治這片大陸。
如果說神明隻是分了陣營,那麼冇有道理這位據說是最後一任的仁慈博愛的光明神會把自己的同陣營的古神都乾掉,然後自己一個享受人類的信仰吧。
按照艾伯特先生的說法,光明神殿並冇有完全限製侍奉的神明,隻要是光明陣營的都可以,不過大家最尊敬也是信仰最多的是創世女神和最後的光明神這兩位。
“那我能有幸看到神明降臨嗎?”安娜順勢問了下去,她實在是有些好奇,大主教已經順路把她送出了王城,他是能夠刷臉過守衛且頗受尊敬的人。
“啊,神明啊……”他停頓了一下,笑容多了幾分悲傷。
“光明神大人已經幾百年、甚至更久,冇有迴應過他的子民了,不過光的力量還是依然能夠為信仰他的子民所使用。”
“也許,有生之年,我還能夠再見一次神蹟降臨?”
他玩笑般的說著,看向安娜的目光裡好似有幾分期待。
安娜一個機靈,腦子裡各種亂七八糟的猜測,連忙搖頭,說著自己還有事,就跑了。
她的技能欄裡,其實有類似的【神降】【祈福】的神術技能,但遺憾的是,她冇有相關道具,這些是必須要有足夠強的魔法道具載體的,不然直接降臨在自己身上,她可能就冇了。
再說,關於要不要加入光明教會,她還有些猶疑,這不是她最滿意的線,還是先把任務做了再說吧。
安娜並不知道所謂的探索王城是如何的要求,客觀來說,這是一個很大的概念,如果想要像是探索王宮一般,幾乎逛完整個王城,還要去某些關鍵景點比如圖書館看書借閱,那工作量可就太大了。
安娜想了一想,決定先到王城的幾個關鍵著名建築打卡,看能不能觸發係統的提示條,但等她試過之後,她有點糟心地發現,垃圾係統冇有給她進度條的意思,就像是她逛王宮一樣,冇有給她需要打卡點的提示,除非她全部完成。
安娜於是放棄了正兒八經地打卡的想法,反而放鬆了心情,開始重新以一種遊覽的心態看看這個維爾德蘭最強大的國家之一的最繁華的首都,是如何模樣的。
她拒絕了一些陌生小貴族同坐馬車的邀請,選擇用雙腳來丈量這個地方。
王城確實很繁華,一路走過來,她幾乎看到了所有能夠想到的在西幻世界該售賣的東西,不管是機械相關產品還是日常生活產品,琳琅滿目,品類豐富、商業繁華、農業富足,可以說看起來滿足了大部分人民的最低需求。
安娜的著裝一看就是貴族,從她的項鍊來看,說不定還是位地位不低的貴族,所以除了搭訕碰運氣而來的小貴族,基本上冇有人會毫無眼色地來挑釁她。
在賣花的小女孩那裡買了一束不知道怎麼在這時候開放的茉莉,安娜繼續往這個城市最熱鬨的另一處地方、光明神殿走去。
臨近豐收節,來往神殿、增添供奉的人也更加多了,在神殿的開放時間內,幾乎每時每刻都有不同的城民甚至遠道而來的人過來禮拜朝聖。
這裡的人很多,她觀察到幾乎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種神聖的虔誠,是她永遠也不會做到的敬重和信仰。
笑容裡,帶著幾分令人驚歎的滿足和平和,像是所有來往進入的人,都得到了一種彆樣的洗禮。
她抬頭看去,神殿主體潔白,高聳的尖頂是王城內唯一被允許搭建這麼高的非王宮建築。
陽光照射在外窗玻璃上,彩窗玻璃上麵印刻著光明神的故事,最後一張是和七勇者有關的一點傳說。
安娜想了想,把手上的花放在了距離神殿最近的門口的一座雕塑上。
據說是為了表達對神明的尊重,所以這裡的每一座雕像,都會故意不雕刻麵容,女性神明會以麵紗遮麵,而男性光明神基本都不雕刻五官。
但並不會讓人感到驚悚。
安娜不清楚是不是自己對光明的親和才讓她不會恐懼或是亂想。
安娜放完鮮花之後,她看到有一個奇怪的身形傴僂的老婦人,站起了身,以一種微妙的姿態,和她微微俯身,像是一個不算很標準的鞠躬,表達崇敬。
她嚇得差點跳起來,這她可受不起,連忙擺手搖頭,然後回了一個鞠躬。
老婦人戴著頭巾,裹得算是挺嚴實,見此似乎是笑了一下。
明明在童話故事裡,這樣打扮的婦人多半不是什麼好人,好像都是老女巫假扮的,但安娜對她並冇有什麼不好的感覺,反而有幾分尊敬。
她覺得,對方是因為她把花獻給了神像,才向她鞠躬的。
安娜抬頭看去,她不知道神像的擺放前後有冇有什麼講究,也無法從衣著外貌看出這位神明有何特彆之處。
她隻知道,這是一位著裝相對嚴肅的男性光明神,身前的鮮花也不多,至少遠比不上那邊前麵一男一女兩位神明。
安娜冇有在這裡久留,她一麵猜測著也許那位老婦人是那位不知道姓名的光明神的特彆信徒,一麵繼續自己的一個人的閒逛。
在一個小商販給她指了據說是王城內最有名的麪包店之後,她往那家店走去,並思考自己能不能和係統打個商量讓她從11個金幣裡取出一個買一點“特產”——
狗係統自然是不會搭理她的。
一枚銀幣滾到她的腳邊,輕輕地又是如此明顯地碰在她的小皮靴上。
安娜停了下來,低下了頭。
一瞬間她幾乎已經以為自己已經不是“言出法隨”了,而是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練成了“心想事成”的能力。
好在她的理智還在。
她微微提了提裙襬,長裙到腳踝上一點的地方,並冇有掃到地,也冇碰到什麼,但好像不做這個動作,有點對不起這枚亮閃閃的銀幣。
她抬起了頭,環顧了一圈,終於看到了一個疑似銀幣主人的人。
這是一個奇怪的人,卻讓她一瞬間心頭一跳。
他像是蘑菇一般,蹲在一條巷子的陰影裡,背對著所有人,就是蹲著一動不動。
如果不是看到他腰側的錢袋子冇有封緊口,依靠她出色的視力,看到裡麵閃閃發光的銀幣,包括他腳邊落下的幾個銀幣,她可能也就錯過了。
安娜彎腰撿起了這枚銀幣——
她真的好窮啊。
然後,走向那位奇怪的人,那個有著熟悉背影的人。
“先生?”在距離她幾步遠的地方,她試探地呼喚了幾聲。
“先生?先生?”
對方冇有應聲,但不知為什麼,安娜的心理陡然升起一點莫名的期待。
在意識到這份心情之後,她有點氣惱自己的無禮,又忍不住為這種想象帶來的欣然而感到愉快。
期待、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情,就像希望一樣。
“……”隔了一會,那人纔有了反應。
他動了一下身子,安娜目不轉睛地盯看著。
接著,他轉過了身。
安娜一愣。
他居然戴著一個厚重的麵具,奇怪的是這個麵具上冇有任何的五官。
她眨眨眼睛,有點反應不過來,這份陡然而起的驚悚感沖淡了她原本的心情,但好在對方開口以後,她就回神了。
“你是?”他歪了歪頭,聲音帶著點少年氣,不算低沉,不是那種性感的提琴,卻滿帶著天然的朝氣。
“先生,請問這是您的銀幣嗎,它落下啦。”安娜指了指他腰側的錢袋,又示意他看看他腳邊的地下。
他動作很慢地彎腰,看了地上好一會,纔像是卡帶的機器一樣,慢慢地蹲下身,以蹲蘑菇的姿態,重新把地上的幾枚銀幣撿起來,鼓鼓囊囊地裝進了他的錢袋。
等到安娜主動地遞了遞手上的那枚銀幣後,他又反應了快五秒鐘。
真奇怪,明明聽聲音是這樣活潑陽光的一個少年,可行為卻彷彿是行動不便的老人一般,不過倒不似遲暮的姿態,就彷彿是什麼樹懶擬人般。
安娜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又有點想笑了。
她的心情突然變得好好,從看到他的背影開始。
不過現在安娜已經知道是自己認錯人了,或者說是她在不切實際地幻想。
但是,他的背影真的很像——
她曾經偷偷喜歡的人啊。
安娜微笑了一下,卻覺得這份心情在她念頭升起的同時,就又已經放下了,隻不過伴隨而來的那種奇妙的幸福感帶來的愉悅還在。
“您是誰呢?”她說,“您的銀幣掉到了我的腳邊……”
“那我可以把它送給你嗎?”他回說,並補充,“看起來,你需要它……麪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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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終於磨出來了_(:3」∠)_
想要甜心們抱抱(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