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切盯著他的動向,若是有需要,你暗中助他一臂之力。”
“是。”
趁著夜色,我要親自去一趟合陽行宮,沈殊覺竟要同我一起,我拗不過他,隻能讓他隨行。
合陽行宮已經荒廢多年,無人打理,而今塵土積山,灰暗無光,在夜色更顯頹靡。
沈殊覺掏出懷中的火摺子,我們一起入了當日元瓊所居的寢殿,所處位置僅次於皇帝寢殿。
由此也可以看出元瓊當日權勢之盛,恩寵之隆,這帝王行宮竟也允她居住,不免讓人心驚。
我將這偌大的寢殿,裡裡外外都轉了一遍,夜色中竟感覺有幾分蕭條孤寂。
沈殊覺在暗色中牽起了我的手,他的掌心溫暖而有力量。
“天黑路暗,怕你摔了,到時候事情冇查清楚,反而還得連累我……”沈殊覺低聲說了一句,聲音卻和平日裡似乎有些許不同,氣息也冇那麼勻和。
“此地無銀三百兩,你有那親親白月光,你覺得我還會多想什麼?”暗夜裡,我還是搖了搖頭,對他這等舉動表示不屑,我又豈是那自作多情之人,他費力解釋大抵就是怕我想多了吧。
沈殊覺一手拿著火摺子,一手牽著我,頗為無奈地輕歎道:“公主總是這樣歪曲我的意思,我明明隻是……”
話到此處,戛然而止,大概是猜中他心事了,這纔不知道該如何接話,隻能沉默應對了。
“你不必解釋了,我能理解的。”我好心寬慰著,也免得惹他愁思。
每次談到他那白月光,他便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這愛而不得,屬實有些折磨人,他這等清冷公子,也不能免俗,看樣子也是深受折磨。
“公主妄自揣測,又有何時猜對過?”那清冷的聲音在耳邊迴響,他說完,竟然猛地鬆開了手,這等黑燈瞎火又陰沉沉的環境下,他竟然還有閒心同我生氣,果然是說不得那個姑娘。
我冷哼了一聲,轉而快步朝前走去,誰還冇個脾氣了,他為著那白月光,三番四次同我置氣,當真是長本事了,本公主何時要受這等閒氣。
我正在生氣呢,他反而又快步跟了上來,亦步亦趨,將那光亮照在我跟前。
“你跟著本宮做什麼?本宮說話不中你意,你自去找那中意之人,也免得相看兩厭。”我語氣不善,也不想看他一眼,便是自顧自地往前走著,他反而跟得越發牢靠了,生怕我瞧不見導致腳下踩空。
我餘光微掃,瞧見了他那亦步亦趨、小心翼翼的模樣,心裡堵著的氣兒,這纔算順了幾分。
“你這又是什麼意思?”我登時停住了腳步,想看他如何“狡辯”。
他微微垂眸,而後看著我,輕歎一聲:“剛纔是我語氣不對……”
“然後呢?”我抬眸看了看頭。
“還請公主原諒。”
我撫了撫衣袖,故作隨意地說道:“態度尚可,認錯及時,又有大事當前,暫且不與你計較了。”
他聞言,溫潤一笑,恍若月上中空,清淺氤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