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覺沉思片刻,而後緩緩說道:“那我大概不會同他廢話那麼多,直接打得他滿地找牙。”
“這還差不多……”我嘴角微勾,輕笑了一聲。
沈殊覺神情終究還是稍顯低落,今日回去這一趟,便是要與寧安侯府斷個乾淨了,此地於他而言,隻怕剩不了太多的美好回憶。
我想起了宮裡那一攤子爛事,隻覺得心裡又堵得慌。
“走吧,找個能消愁的地兒,也好好紓解一下愁緒。”
沈殊覺眉目微抬,透出了幾分疑惑。
“去了你就知道了。”我賣了一個關子。
我將馬鞭隨手扔在馬背上,棄了馬匹,與他同行,走到清暉樓樓下的時候,他這才緩緩回眸,“這就是公主說的能消愁的地方?”
“自然,酒可是消愁的好東西。”
他無奈搖頭,而後跟著我的腳步緩緩而上。
這清暉樓一樓乃是歌舞之地,二樓各個雅間隔開,環繞一週,剛好可以俯瞰一樓歌舞,雅間更是風格各異。
我剛一進門,那掌櫃的便迎了上來,他正欲行禮,我便揮了揮手免了。
“公主,可還是老樣子?”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瞥向了身後的沈殊覺,瞬間便明瞭。
“聽說又出了新品?”
那掌櫃連忙應道:“近日新釀醉清宵,名滿元京,公主與駙馬可要一試?”
“嗯。”
說完,掌櫃便帶我們上了雅間,此處不僅可以賞歌舞,還可觀夜景,視野極佳。
酒菜上齊,我揮手讓侍候的人都下去。
而後,我親手為沈殊覺斟了一杯酒,更為我自己倒了一杯,緩緩端起,“今夜,我與駙馬,不醉不歸!”
沈殊覺未曾言語,隻端起酒杯,與我的酒杯相碰,而後一飲而儘。
我也仰頭飲儘,又自顧自地倒了許多杯,緩緩地喝著。
“原來,公主亦有心事。”
我把玩著酒杯,又抬眸看了看他,嗤笑了一聲:“胡說,本宮向來快言快語,快意恩仇,能有什麼心事?”
沈殊覺飲儘杯中酒,墨色的眸子更顯深邃,聲音中帶著幾分悵然:“可惜,公主要的遠不止這些,有所求,必有所愁。”
“唉,說得也是,父皇好像知道了我去雲州乾什麼了,他……不願意我再查下去了。”
“那公主便不查了嗎?”
“他越是不讓我查,我便更想看看裡麵藏著什麼不可見人的秘密!”
沈殊覺有些意外,而後低聲道:“公主是打算和陛下對著乾?”
“我有那麼傻嗎?父皇說什麼,我自然都乖乖應著,陽奉陰違這一套,可不止朝中那些老狐狸會。”
沈殊覺聞言,反而淡淡一笑:“不愧是公主!”
“自然,本宮是誰,若那麼聽話,豈能在外人眼裡當得起紈絝之名,平日裡在父皇麵前當一隻乖乖蠢兔子也就罷了。”
“公主這麼些年,裝著紈絝模樣,做儘荒唐之事,不累嗎?”
我趴在桌子上,低聲呢喃道:“累呀,可是不能因為累,便不去做,自從元瓊走後,我也曾在那深宮夜夜不安,我怕我又要過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活,就像是遇到她之前那樣,在深宮裡苦苦煎熬,所以我要掌握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