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未落款,但是我對這個字跡太過熟悉,是封月閒!
我交代了管家一句:“若是兩個時辰後,我還冇回來,讓曲風、曲澤帶人來江邊畫舫!”
“是。”管家沉聲應下。
父皇已經準了封月閒三日後離京,可他這個時候約我相見,還說元瓊之死,另有原因……
這竟是逼得我,不得不去見他,他大概也明白,隻有這個原因,是我推拒不了的,也是我最。
拿捏人心,封月閒也向來是箇中好手。
我朝著畫舫而去,遠遠便瞧見他站在船頭,他嘴角掛著幾分淺笑,負手而立,風吹起了衣袂。
見我緩步而來,他輕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我上了畫舫,走到他的跟前,他卻微微抬手,示意讓我隨著他向著裡麵走去。
“這畫舫構建精巧,竟從未見過。”我環顧四周,打量了一番,瞧著總覺得似有不同。
他竟然備了一桌子酒菜,讓我入座,我悠然落座,倒想看看他在搞什麼名堂。
他為我倒了一杯酒,卻見我並無絲毫動作,他低聲一笑,而後看向了我:“怎麼?不敢喝?”
我微微整理了衣袖,淺笑出聲:“確實不敢!”
誰曉得他會不會有和嘉柔一樣的癖好呢,這酒裡有什麼我可分辨不了。
我話音剛落,他嘴角笑意漸消,無奈苦笑,然後將他麵前的酒杯同我的調換:“這樣便放心了吧?”
我避而不答,也不曾碰那杯酒,他見此形勢,反而不再強求,自己端起酒杯緩緩喝了起來。
“你說元瓊之死,另有隱情,是什麼意思?”
他眼底閃過幾分不滿,定定地凝視著我:“你隻在意這一件事嗎?三天後,我就要走了,都到這個時候了,你不該有幾分惜彆挽留之情嗎?哪怕是做做樣子呢……”
我嘴角微抽,拿著扇子的手也猛然一頓,他這副委屈黯然的樣子,著實令人頭疼。
“你回去是侍疾儘孝,我怎麼能挽留?”
我隨口說道,眼下不應付他,他定然不會開口。
他嗤笑一聲,手微微抬起,在快要碰到我臉頰的時候,他又頓住了,懸在那半空:“今天我們不說她們了。”
“那說什麼?”我盯著他那懸在半空的手,近在咫尺,用手中鏤刻精緻的沉香木扇緩緩撥開。
“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他聲音低沉,臉上帶著淡淡的期待與淺笑。
他的問題,讓我一愣,什麼日子?我自己思考了許久,卻冇有半點思緒。
他眼底的期待在我的沉默中漸漸消失,最後變成了幾分攙著錯愕的難以置信,眉眼之間竟也是微微泛紅:“你竟忘了!”
這樣的封月閒,有些陌生,他的語氣中給人一種偏執壓迫之感,言談舉止都與往日那個冷靜自持的模樣相去甚遠,也與之前那矜貴高傲、不屑一顧的樣子判若兩人。
“我……”雖想開口,卻不知要說些什麼。
“今天是我的生辰。”他截斷了我的話,眼神中還透著幾分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