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沉浸在過往思緒中的時候,他又再次開了口:“其實,那日之後,我入宮去找過你。”
我的腦中再一次閃過驚訝,這一次,我真的全無印象。
“我偷偷溜進去的時候,見你靠在牡丹花圃的大石頭旁邊睡得香甜,頭髮隨意散落在肩頭,似乎是累極了一般,我當時還在納悶,為何靠在大石頭上都能睡得這麼香甜,同時也在納悶為何都這麼大人了還不會梳頭髮?”
我微微愕然,那我不記得應該倒也合情合理了,畢竟都睡成那模樣了……
“然後呢?”我抬眸追問道。
“我為你梳了頭髮,還貼進去了我一隻極貴重的玉簪。”他說這話的時候,還故作懊惱,我下意識地就擰了一下他的胳膊。
“那你為什麼不等我醒來?”我抬眸問道。
“我本來便是在等你醒來的,可是後來你母妃來找你,我便隻能先走了……”他說這話的時候,眼底閃過一抹黯然。
難怪……他知道我的乳名,還總是一副對我很瞭解的模樣,原來,我們相逢得那樣早。
在青州的時候,他為我挽發的手法那樣嫻熟,我問他為何,他說是因為遇到過不會梳頭髮的女子……
竟是如此!
“你一直很寶貝的那幅畫呢?從來都不讓我看的那一幅,究竟畫的是什麼?”我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聲。
他臉上似是在回憶,還帶著幾分清淺笑意:“牧場圍獵,你紅衣颯颯,策馬而來,張揚明豔。”
我微微愣住,我想起來宮宴之上,皇後和嘉柔發難,他當著眾人的麵,公然宣示著對我的一腔情意,那時……我隻以為是做戲!
難怪他的目光總是帶著若有若無的深沉,帶著幾分難以言說的無奈與複雜,可我,從冇有想到,是這個原因。
他牽住了我的手,骨節分明的大手讓人很有安全感,“我曾覺得我的世界一片荒蕪,是你的偶然闖入,帶來了灼灼光華。”
他大概說得是凰懿將軍身故後,他留在寧安侯府的日子吧。
“那我強搶你入府,你不怪我嗎?”我低聲問出口,於封月閒而言,這是折辱,那對於沈殊覺而言,又是什麼呢?他會不會也和封月閒是一樣的想法?
誰料,他竟低聲一笑,眸光流轉,如畫眉眼更添風致:“若我不願意,你覺得誰能強迫得了我嗎?酒翁的酒,我若不願意喝,又怎能醉得了?”
聞言,我愣在了原地,心底已然翻江倒海,已不是簡單用震驚二字形容了。
“所謂的強搶駙馬,本就是你自願送上門來的?”我這話,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是,我本以為這一生我都隻能追隨著公主的背影,卻不想,能有公主向我走來的時候……”他說這話的時候,眼底滿是喜悅。
我當初隻是覺得他合適,可我卻不知他的想法,不知他在這背後千迴百轉的心思。
我一直以為是我違揹他的意願將他搶入府中,也一直以為他心有念念不忘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