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德仁的表情非常平靜——他也許早就想到會有這一天:“老畜生就在這間屋子裡麵。我以為藏在這間屋子裡麵萬無一失,冇有想到還是被——”
難怪白知雲要把這間屋子的門鎖起來呢。難怪白知雲要讓施德義到這間屋子裡麵來招呼吳所長呢。
“你母親和弟弟一定知道。”
“我剛纔不是說了嗎?我母親知道,我弟弟德義確實不知道,我母親口風非常緊,她是不會跟德義說的。但我不能保證德義猜不出來——他一直不相信老畜生離家出走——這麼說吧!我弟弟德義不是一個糊塗人。他比我更恨老畜生,他也有過和我一樣的念頭——這種念頭比我還強烈百倍,與其他做,不如我做。我是老大,我不能任由老畜生胡作非為。我也不能讓弟弟走一條不歸路。老畜生在大床下麵。”施的仁指著大木床道。
銀匠鋪的外麵又出現了騷動,不一會,佟南槐領著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走進銀匠鋪。
莊主任將醫生領進後院,佟南槐走進房間。
歐陽平將腳凳掀起來,搬到牆角處。
吳所長和徐正強走到床跟前,兩個人一個站在床尾,一個站在床前。他們想把大木床提起來,床是提起來了,但很沉,兩個人都感覺到了床的重量。
陳傑和歐陽平也走到床跟前,佟南槐也走到了吳所長的跟前。
五個人托住床框,然後同時用力。
五個人將床提起來以後,開始一點一點向外麵挪。等大木床離開西牆五六十公分的樣子,吳所長和佟南槐走到大木床的西邊。
五個人直接將大木床抬了起來。在大木床的東邊有一塊比較寬敞的地方。
五個人將大木床挪到了寬敞的地方。
床下麵有兩個木箱子,木箱子上有很多灰塵,自從兩個木箱放在床底下以後,就再也冇有人碰過。
吳所長和徐正強將兩個木箱打開,木箱裡麵什麼東西都冇有。
吳所長將兩個木箱放到不礙事的牆角處。木箱下麵是地磚,施春橋的屍體在地磚下麵。
木箱下麵的地磚和彆處的地磚不一樣,彆處的地磚比較平整,磚縫之間冇有一點縫隙;木箱下麵的地磚有點高低不平,磚縫之間有些土,但土不是很板結。有些磚縫裡麵,一點土都冇有。
地磚上有不少老鼠屎,還有幾個正在蠕動的黏黏蟲。床下麵的地磚比較潮濕。
郭老從銀匠鋪牆角處的木櫃子裡麵找了一把尖頭銼刀和一把小鏟子(這把小鏟子是用來撮煤的)。
陳傑從郭老的手上接過小鏟子;吳所長從郭老的手上接過銼刀。
兩個人用小鏟子和銼刀的頭部將地磚一塊一塊地撬起來。地磚全是邊長為三十公分左右的方磚,方磚的厚度在六公分左右。有些方磚已經斷裂成幾塊,空氣中瀰漫著一陣陣陳腐的、令人窒息的氣味。
吳所長走到窗戶跟前,拉開窗簾,將窗戶完全打開——這是房間裡麵唯一一扇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