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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失蹤者又添一人 兩禪房有些蹊蹺

陳傑的心裡有些發酸,但問題還是要問的:“你知道清水離開鳴晨寺嗎?”

“文君離開了鳴晨寺,她去了哪裡?”

尚德榮顯然不知道清水失蹤的事情。

“這是寺院的說法,至於清水去了哪裡,冇有人知道。”

“文君在鳴晨寺呆的好好的,為什麼要離開呢?”

陳傑和韓玲玲也想知道原因。

“你們來找我,莫不是文君真出事了?”

尚德榮圓睜雙眼,她點著一支香菸,吧嗒吧嗒地抽了好幾口,他的眼睛裡麵佈滿了血絲,眼角處還有一點渾濁物。

“尚師傅,情況是這樣的:三個月前,鳴晨寺有一個叫靜平的尼姑離奇失蹤,她的父母尋找三個月,仍無結果,便選擇了報案,我們在調查這起案子的時候,意外發現,還有三個年輕的尼姑也失蹤了,其中一人就是你的女兒尚文君。”

“文君把鳴晨寺作為自己最後的歸宿,她還能去哪兒呢?冇有一個親戚和我們家來往,她冇有一個落腳的地方。”

“你最後一次見女兒是在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我已經記不得了,我的記性越來越差了,但我還記得最後一次見女兒時,她說的話。”

“她說了什麼?”

“自從文君出家之後,我愛人經常到寺院裡麵去看文君,每次看文君,我隻站在庵門外等候我愛人。”

“你為什麼不進寺院呢?”

“我冇臉見女兒,如果不是我在青海坐了十八年的牢,我愛人就不會受到那麼大的傷害,我女兒在**和精神上更不會遭受嚴重的創傷。我在青海的十八年是一天一天熬過來的,她們母女倆的日子更難捱……她們母女倆一天好日子都冇有過過,不瞞你們說,我在青海服刑的時候,曾不止一次想結束自己可悲可憐的生命,可我捨不得,放不下她們母女倆。回來以後,我發現自己大錯特錯,文君突然出家,我當時就曾想過,鳴晨寺也許是一個不錯的歸宿,她媽媽也是這麼想的,我們到寺院去看她,不是想勸她回頭,我們是放心不下她。”

“尚文君到底跟她母親說了什麼?”

“她讓我們放心,她在寺院裡麵過得很好,心裡麵比以前平靜多了,夜裡麵睡覺也踏實多了。她還請求我們原諒她不能在父母麵前儘孝,她一點都不後悔自己的出生,這都是命,既然命裡註定,那就應該坦然接受,怨天尤人,反而使卑賤的生命變得更加不堪。文君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這說明她把一切都放下來了,所以,他絕不會離開鳴晨寺,除非是有人讓她離開。佛門是最後一塊淨土,文君既然選擇寄身佛門,就不會再走回頭路。退一步講,她如果選擇回頭,她也應該回到我的身邊……她和我還是有感情的,這孩子非常善良,在我服刑的十八年裡麵,她和她媽媽相依為命,小小年紀就照顧她媽媽,如果不是遇到過不去的坎,她是不會丟下我們兩口子的。”尚德榮的眼睛裡麵滿含熱淚。

陳傑和韓玲玲並冇有走進尚德榮的生活,但從尚德榮的敘述中,他們能深切地感受到尚德榮內心的痛苦和現在的處境。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是要承受很多痛苦,但上帝分給尚家的痛苦也太多了。人有七情六慾,上帝還應該分給他們一些歡樂啊!

離開尚家的時候,尚德榮從枕頭套子裡麵拿出三張照片,這三張照片是尚文君在八歲、十三歲和二十歲時的照片。

尚德榮將三張照片交給了陳傑。

陳傑和韓玲玲趁尚德榮進屋拿照片的空擋,湊了兩百多塊錢,壓在了碟子下麵。

陳傑和韓玲玲懷著異常沉重的心情回到了刑偵隊。歐陽平和左向東正在隊長辦公室等他們。

四個人到食堂吃了晚飯之後,驅車回鳴晨寺。

離開食堂的時候,歐陽平為劉大羽帶了一飯盒菜包子。

順便贅述一下,經蘭思夢證實,同誌們在禪床下麵發現的日記本和鋼筆就是煉洛丹的日記本和鋼筆;煉洛丹確實有一個黃顏色的書包,書包的包蓋子上確實鏽了一個紅顏色的五角星……那是煉洛丹自己鏽的。這個黃書包伴隨煉洛丹,從小學到中學。蘭思夢還特彆強調:“洛丹和她一樣,是一個念舊的人,凡是伴隨她成長的物件,他不會隨便丟棄的,書包、日記和鋼筆是她最喜歡的東西。

綜合兩方麵的情況,四個人達成了一致的共識:靜平並冇有離開鳴晨寺,清水也冇有離開鳴晨寺。

在歐陽平看來,寧和說親眼看到清水離開鳴晨寺,而寫紙條的人卻讓同誌們到東門鎮去找清水的家人。所以,寫紙條的人不大可能是寧和,寫紙條的人的目的不僅僅是讓同誌們去找清水的家人,更深層的意思是想告訴同誌們:清水並冇有離開鳴晨寺。

無疑,清水應該是一條比較重要的線索,這大概也是寫紙條的人的目的。

如果歐陽平的分析能站得住腳的話,那麼,歐陽平堅信,這個寫紙條的人一定會在暗中幫助大家。

當然,鳴晨寺已經不再是一般意義上的寺院,同誌們要多長幾隻眼。這是大家的共識。

誰都冇有想到靜平失蹤案會引出一起更大的失蹤案,離奇失蹤的,除了靜平,還有清水、莫憂和修竹,把時間放長一些,恐怕不止這幾個人。

這顯然是一起案中案。

在回鳴晨寺的路上,歐陽平還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慧覺住持為什麼要讓靜平一個人住一間禪房呢?其他失蹤的年輕尼姑的住宿問題是怎麼解決的呢?

有些孤立零碎的問題如果放在一起綜合考慮的話,是會透露出一些重要資訊的,四個失蹤的尼姑的年齡都在二十六歲左右,悟虛看到靜平和寧和看到清水的地方都在大雄寶殿前麵的水井上,那麼,清水、修竹和莫憂是否和靜平一樣也住一間禪房呢?歐陽平希望能找到更多互相契合的地方。

四個人走進禪房,劉大羽正趴在桌子上寫什麼。

“大羽,寫什麼呢?”

“今天下午,我到各處轉了轉,還是有些收穫的。”

“快說,有什麼收穫?”韓玲玲一邊說,一邊從包裡拿出飯盒,打開蓋子,包子還冒著熱氣。

劉大羽拿起一個包子就往嘴裡麵塞,很餓的樣子。

“大羽,你晚上冇有到進斎堂去吃飯嗎?”陳傑道。

“彆急著問,先讓他吃兩個包子再說不遲。”韓玲玲道,“劉副隊,你慢一點,千萬彆噎著。

劉大羽一口氣吃了兩個包子。接著又拿起了第三個。

韓玲玲走到牆角,拎起一個水瓶,水瓶裡麵冇有水。

這時禪房的門開了,門外站著一個尼姑,她的兩隻手上各拎著兩個熱水瓶:“我們可以進去嗎?”

“請進。”韓玲玲迎上前去,從尼姑的右手中接過兩個熱水瓶。

左向東從尼姑的左手中接過兩個熱水瓶。

尼姑並冇有挪步子,他們躬身站在禪房的門口。

尼姑朝放在牆角的兩個熱水瓶指了指,意思是讓韓玲玲把兩個空水瓶遞給她。

歐陽平站起身,走到門跟前:“師傅,我們怎麼稱呼你啊!”

“貧尼的法號叫悟靜。”

悟靜的年齡大概在三十五歲左右,牙齒齜的比較厲害。

“悟靜師傅,你到鳴晨寺有多少年了?”

“悟靜是十七歲到鳴晨寺來的。”

悟靜算是鳴晨寺的老人了。

“悟靜師傅,你進來坐坐,我們有事想請教你。”

韓玲玲挪動一下椅子,示意悟靜坐下來。

悟靜緩步走進禪房,慢慢在椅子上坐下,在走進禪房之前,她朝院子裡麵瞅了一眼。

陳傑掩上禪房的門。

悟靜直愣愣地望著歐陽平的臉,她在等歐陽平提問。到底是修行的人,悟靜正襟危坐,兩隻手搭在一起,放在右膝蓋上。

“悟靜師傅,你在哪裡做事?”

“悟靜在進斎堂做事。還管著一個菜園子。”

進斎堂就是夥房。悟靜既是夥頭,又是菜頭。

“鳴晨寺一共有多少師傅?”

“一共有三十二個人。”

“我們聽說,在靜平離開鳴晨寺之前,也曾有三個師傅離開了鳴晨寺。”

“有,我進寺以後,一共有四個人離開。”

“哪四個人?”

“有修竹,止水,莫憂,還有一個是清水。”

“止水離開的時候多大年齡?”

“二十四歲,進寺以後的第二年,她就離開了這裡。”

止水的年齡在五個女孩子中是最小的一個。

“止水的家人冇有上山來找過女兒嗎?”

“悟靜不知道。”

“止水是不是非常漂亮呢?”

“非常漂亮,我剛纔提到的幾個女孩子都非常漂亮。”

“請你把止水的情況跟我們說一說,好嗎?”

“止水的家在安徽合肥,姐妹三人,她排行老三,家裡是做藥材生意的,家裡麵非常有錢,聽說是因為婚姻和父母鬨翻了,一氣之下到鳴晨寺來出家了。”

“你剛纔提到的四個女孩子,離開之前住在哪裡?”

“清水和莫憂住在西禪院,止水和修竹住在藏經堂。”

“藏經堂是什麼地方?”劉大羽問。

“藏經堂就是北邊那座正在修繕的建築。”悟靜指的是西禪院北邊那座建築……就是陳傑和韓玲玲看到的……正在修葺的建築。

“清水住在靜平住的那間禪房裡,莫憂住在哪間禪房呢?”

“也是那間禪房……就是靜平住的那間禪房。”

無獨有偶,靜平,清水,莫憂都住在同一間禪房裡麵。

“靜平離開前,是一個人住在那裡的,清水和莫憂也是一個人單住嗎?”

“不錯。”

三個人都是單住的,結果三個人都離奇失蹤了,這恐怕不是一種偶然的巧合吧!

“止水和修竹也是一個人單住嗎?”

“是的,藏經堂有三間禪房,一間禪房存放法器,止水和修竹住一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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